竹羽椿不怎么带发夹,但从那以后,她上课时不时会夹个夹子在头上,确实更看得清黑板了。
柏预沅不知道她知不知道自己这样挺萌的。
他上次问竹羽椿是不是生病了。
在竹羽椿不解的眼神中他缓缓说道:“是不是有点嗜睡。”
然后他就被竹羽椿骂了。
是你得甲亢了。竹羽椿这么说。
竹羽椿没他那么能喝咖啡。
她连续几天喝咖啡就会心率加快,再加上她天天熬夜,身t吃不消。她后来每天早上都要喝一瓶益气养血口服ye才好了些,现在她已经不怎么喝咖啡了。
柏预沅要是知道竹羽椿的想法,肯定会解释她真是误会他了。
他只是早睡早起罢了。
竹羽椿看董樾天天一节课下拿着她的咖啡杯去接热水。
有时候也会看到班长g吃咖啡粉。
白颜还会给她分咖啡豆吃。
不知不觉生物课上完了。
生物老师说话像有戏腔似的,尾音拖得很长,竹羽椿跟林付星开玩笑说像她爷爷。
爷爷的课刚下,林付星就倒下了。
她困得睁不开眼,其实她很喜欢听生物老师讲课,但她连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大概是因为环境太安静了,只有爷爷一个人在讲。
高二的生物老师是整个学校最有学问的人,因为头发有三个颜se,竹羽椿叫他小jg灵。她经常去问小jg灵问题。她有一个愿望就是高三毕业考到高分找他要签名。
但也不妨碍她生物课也打瞌睡。
原来是老毛病了。
茱翼蹑手蹑脚地上了五楼,从窗户里往里看,竹羽椿就坐在窗户边。
见她埋着头睡觉,茱翼刚想敲窗户就和柏预沅的目光恰巧撞到一起。
窗户没锁,茱翼一开就打开了。
她往竹羽椿的桌上放了一个酒杯和一瓶她在自己班上课时和同学调的酒。
“听说装睡的人往往是会孤单的。”
竹羽椿本来就没睡si,她听到开窗声后就故意听茱翼想g什么,耳边传来茱翼悠悠的声音让她没忍住就笑了。“你哪只眼睛看老子是装睡?”
茱翼不跟她打岔了,她怕朱晓芳看监控,交代了几句就下楼了。
“尝尝我调的,我先回教室看电影了。”她们班有人带手机到教室,下节课她们准备看恐怖电影,听说都没在大陆上架。
竹羽椿和她告完别,班里就有人站起来读书了。
茱翼给了她俩个高脚杯。
竹羽椿倒了一杯让柏预沅传给林付星。
“抓紧时间,快上课了。别让人看到了。”
“”柏预沅捏着杯身让后面的人传给林付星,高脚杯在三四个人的传达下,最终卡点落到了林付星的手上。
“竹羽椿你是不是神经病?”林付星的声音透过微小的读书声传到竹羽椿的耳边。
“趁热喝。”竹羽椿回道。
两个人隔着人群在空中举杯,一饮而尽。
记忆里竹羽椿一直是羞红着脸的变扭样,柏预沅很感谢年级组的这次分班。
竹羽椿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永远紧绷着神经,有时候还口吃。柏预沅也没好到哪去。
他们的相处都是彼此社交中最笨拙的时刻。
有的人就不适合做伴侣。
但柏预沅不认为他们不合适。
也许是因为缺少感情基础。
上了高三之后,竹羽椿就很少和林付星传小纸条和小零食了。这次送酒之程还真让竹羽椿有些吃味。
高一的时候她给林付星分梨,她悄悄背着手传给后面的同学,让她们接给林付星。
此时晚自习的铃声已经响了,她没想到林付星不要,还传了回来。这一传不要紧,刚好被上楼梯的年纪主任逮到了。
她们五个人被逮住后给人数落了一通。
“都打铃几分钟了,为什么现在分苹果?什么苹果这么好吃?”
竹羽椿不敢反驳,那是梨。
事后几个人还被要求打扫一楼会议室。
“你不吃为什么要传回来?”
“我已经看到主任在看我了,我总不能接吧。”
“那你也不能”
“好了好了,赶紧打扫吧。”
要怪只能怪竹羽椿运气不好。
要说巧不巧,殷智第二天也被年级组逮到晚自习吃东西。
和分梨有得一拼。
她用筷子夹绿豆糕吃。
弯腰的动作出卖了她,她又刚好坐在班级最中间的位置。
年级组评价她:“你作为班里的c位太给班级丢脸了。”
往事不可追忆,竹羽椿总在边缘试探。
“喝了还会困吗?”柏预沅抱着书说了句和书本毫无关系的话,他能闻到淡淡的酒味,不是很浓。
竹羽椿挑了下眼皮,“你要尝尝吗?”
杯身见低,酒早就被她喝完了。
她语气懒懒的,唇齿间还带着些桃子味,这句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有些变味了。
她刚说完就后悔了。
“已经闻到了。”柏预沅垂着头嗅了下,竹羽椿明知道酒味不可能在空气中留味太久,但她还是做了个很傻b的行为。
她朝柏预沅的方向吹了口气。
然后两个人一个上午没敢说话。
傍晚的教室亮着灯,同学们刚读完书,学生会的人就进来检查班级卫生。
竹羽椿刚坐下来就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站在班级门口。
是上次那个学弟。
以茱翼的话来说,班里就没几个帅的,长得有点姿se的都谈恋ai了。
好不容易让她看到高二有小帅哥,她总得吃饭吧。
竹羽椿对他不做评价。
他长得很像自己的表哥。
茱翼听了后就决定把这个作为他的代号。
有时候看到他,茱翼就会说“表哥来了”“表哥今天吃饭有点慢”
竹羽椿上一次见她那个远房表哥还是在初二,两个人长大后没有小时候那么亲密了。
因为表哥变帅了。
照片里的表哥又高又帅,带着眼镜温文儒雅,鼻梁上还有一颗痣,x感得要命。
早就不是小时候和她踢足球都会哭鼻子的小男孩了。
所以竹羽椿看他总有一种看表哥的错觉。
竹羽椿抬眼看了男生一眼,本以为他并不记得自己,却不想男生和她挥了挥手笑了笑。
“嗨,晚上好。”
在他众目睽睽之下,和竹羽椿打了个招呼。
竹羽椿明显愣了一下。
裴集笑起来露出兔牙,他的自来熟没得到竹羽椿的回应,因为朱晓芳进教室了,竹羽椿低下头写作业。
有朱晓芳站在那,年级组的人很快检查完离开了。
在朱晓芳看不见的角度,裴集在她的桌上放了块德芙巧克力。
竹羽椿小幅度地点了下头,迅速把巧克力扔进桌肚里。她连裴集此刻的表情都没敢看。
她怕朱晓芳注意到。
柏预沅倒是抬头朝他笑了笑。
下了课,竹羽椿把那块德芙拿出来看了看。
可惜的是,她不吃巧克力。
她正想着怎么解决。
沈兰生跑到柏预沅身边跟他讨论题目。
沈兰生每天都会问身边的好兄弟们要吃的,他跟柏预沅关系好,有时候不用问,直接从他书包拿。柏预沅带的不多,他就问别人要。
沈兰生问他有没有吃的。
“这个什么时候要是能吃到德芙巧克力就好了。”柏预沅的话让沈兰生接不住了。
他也饿。
明知道柏预沅话里有话,听着他那故作委屈又带有试探的语气,竹羽椿笑着把巧克力放到他桌上。
“吃。”
柏预沅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是别人给你的。”
“你吃不吃。”
“好,谢谢。”
沈兰生平时常问nv生讨要零食,但也没见柏预沅什么时候这么贪吃了。
就说做数学题饿肚子吧。
物理晚自习物理老师来讲课了。
“还有两个人去哪了?”物理老师问道。
白颜和班长都不在。
“两个人可能去补习了。”
“他们经常去高一上课。”
物理老师了解情况后只是皱了皱眉,然后继续上课了。
物理是竹羽椿最讨厌的课。她听得懂,但做题做不出来。物理老师是讲课方式很独特,他会把简单的内容用绿se长方形遮起来,有时候ppt有一大半都是绿se的。
第一节物理课内容b较简单,物理老师为了照顾基础薄弱的同学讲得很仔细。
班里的男生总是在下面发出似有若无的笑容,像是在嘲笑这么简单的内容为什么还要讲。
又或许是因为物理老师总是讲几句就问“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吧?”,他讲到最后看台下的男生面带笑容,被他们惹毛了。
“我不懂你们为什么笑。”
“是因为我讲得太慢了吗?”
“那我讲快点,讲快点”
竹羽椿不知道到底是谁在笑。
接下来几节物理课,物理老师讲得确实很快,班里的男生笑不出来了。
竹羽椿挺烦他们的。
现在看着台上西装笔挺的物理老师,她试图通过假装喜欢物理老师来让自己有学习动力。
但这方法显然不现实。
她他妈一做物理题目就烦。
为什么看得懂答案却自己写不出来呢?
为什么蒙的总b认真写的正确率高。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最庆幸旁边坐的是柏预沅。
凉风带着sh气,天空刚下过小雨,下了晚自习的学校路上印着许多水滩。人群的倒影一个个从水泽里匆匆穿过,大家都成双成对地奔向校门,门外站着盼子回家的家长。
柏预沅也在人群中独自走着。
茱翼和殷智今晚告别的平日里和她们一起放学的好友,两个人站在楼道里等竹羽椿和林付星。
竹羽椿看着一高一矮的身子像个门神似的,忍俊不禁。殷智圆润的手上拿着长板,见她们总算下来了急忙挥手。
“快点吧,再晚学校就关大门了。”
茱翼带着bang球帽,手上亮着的手环告诉她们距离下课已经过去七分多钟了。
她还特意穿了暴走鞋。
竹羽椿单手拎着漂移板的包,林付星抱着滑板。
“慢si了!”茱翼叫道。
“五班永远是最后一个下课。”殷智附和道。
“相机带了没?”竹羽椿话音刚落,茱翼就拍了拍她装得鼓鼓的口袋。
“在这呢。我今天还给几对小情侣拍照的。”
“快快快!今天天气刚好。不冷不热的。”
两个人叽叽喳喳的。
一到一楼,茱翼打开暴走鞋的开关,她开了录像跑在她们前面。殷智的长板是她中午从家带的,为了躲陈小楠的窥探,她费尽心思藏长板。陈小楠为了怕他们藏手机和零食,要求九班每个人都必须使用透明书包。
现在校园里,只要是背透明书包的,都被默认为陈小楠的学生。
殷智以前天天带一大包吃的,现在被陈小楠管得都瘦了几斤。
林付星滑得很快,竹羽椿追在她身旁,她们穿过花坛,滑轮在水上荡出几道波纹,林付星侧着身穿梭在人群中,她不需要担心脚滑,只需要控制好板的速度。她如鱼在水,与其说是在b赛,她更像是在耍酷。
竹羽椿本就是使用的代步板,她的脚在地面上画着s型,走路带着风似的,校牌飞到她身后似脱缰的骏马驰骋在空旷的校园里,靠近路灯的大道上铺着光滑的地板,她顺势瞪着脚加快了速度,险胜林付星。
殷智不慌不忙地落在她们后面,她怕打滑。
暖光照在她们身后,四个人连成一条长线,茱翼跑到人群密集的校门就停下来了。
短袖被风抚过,竹羽椿后背的汗都吹凉了,她顺着风张开双手,感受着这片刻的自由。窒息的家庭,肃静的教室,繁冗的课业,她只有在奔跑时才会把这些抛掷脑后。
竹羽椿突然想来个她之前学的,于是她把右脚的板往前一甩,再准备滑上前稳稳踩住。
茱翼激动着拍着视频。
晚上有剪视频的素材了。
林付星在她耳边好像说了什么,但风太大,她什么也没听清,竹羽椿闻声转过头,她没注意到前脚踩到水滩,她在半空中差点劈了个叉。其他三个人都这这一幕吓了一跳,林付星赶忙跳下板去接她。
竹羽椿另一只脚顺势跳下来,由于惯x,她措不及防地往前踉踉跄跄地跑了几步。林付星则接着力恰巧踩到竹羽椿往后滑的一只板子上。
她周围的几个学生观察着竹羽椿这个低着头跑步的奇怪姿势。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男生的背影,竹羽椿怕撞到人情急之下抓住那人的衣角,她的头直接栽倒人后背上。
柏预沅只知道有一gu力量扯住了他的k子,准确来说,是抓了他一下。他下意识地把k子往上提了提,随着周围同学的惊呼声,他冷着脸转过头。
看到竹羽椿的时候,他低头的动作明显一愣。
竹羽椿僵在原地,身后的林付星单手拎着她俩块板和殷智在后面看他俩的好戏。
殷智的手环原本放着dj,见竹羽椿撞人了,她刚打算关掉音乐,没想到切到下一首歌。
“我在5:20睡觉
13:14准时起
主打个浪漫沉溺在ai河不上岸
ai你在本职里
碎花洋裙站在我的面前”
殷智急忙关掉手环。
林付星和茱翼捂着肚子互相搀扶着笑。
“妈的,笑si我了。”茱翼拿相机的手都笑得颤抖,她笑得没力气拿相机了,于是把相机举到头顶,蹲下来看他俩。
其他同学也是欢声一片。
竹羽椿本来就尴尬,一看到是柏预沅她脸蹭地一下就臊红了。她嘴上说着“抱歉抱歉”,根本不敢看柏预沅的表情,柏预沅把她扶起来问她腿有没有软,她只是闷着头晃了晃,站直身子急忙跑到林付星身边,催促她们赶紧走。
“走走走。”林付星嘴上这么说着,“我笑得肚子疼,走不动了。”
“我他妈腿软了。”茱翼被殷智扶起来,竹羽椿拽着林付星,四个人灰溜溜地穿过人群往校门口跑。
“我刚刚好像0到柏预沅pgu了。”
竹羽椿咬牙蹦出几个字,把林付星笑得一出门就扶在门卫墙上笑。
茱翼想去看录像,但她实在没力气了,她瞪着眼故作责怪:“你能不能别逗我们笑了。刚刚那么多人看着,丢si人了。”
“我们笑得跟傻b一样。”难得殷智说出“傻b”这个词,她很少说脏话,此时两只眼笑得眯起来,露出大牙,肩膀抖得透明书包直抖。
然后她们三个就一直追问竹羽椿手感怎么样。
“软不软?”
“有没有弹x?”
“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好变态啊。”
竹羽椿忍无可忍:“闭嘴!”
第二天上学,竹羽椿跟没事人似的回到自己座位。她没往柏预沅的方向看过一眼。
她就听着沈兰生站在他座位旁边一惊一乍的,心中警铃大响。
“你昨晚是不是0黑0他pgu了?”竹羽椿不知道该说他童言无忌好还是直言不讳好。
她闻声猛地侧身看了沈兰生一眼,再看了眼柏预沅,她捂着嘴指着柏预沅,她没想到柏预沅居然也是怎么以为的,还告诉了沈兰生。
柏预沅低着头看书,头发乖巧地落在眉下,他那yu言又止的眼神,眼睛含水似的,唇se淡红,透着苍白。像是被竹羽椿欺负了似的。
“谁0他pgu了!?”竹羽椿皱眉,她嘴y地解释道:“不小心抓了他衣服一下而已。”
“你0的那是衣服吗?”沈兰生为兄弟打抱不平:“那是他的贞洁!”
“好了。”柏预沅怕她再说下去,连忙安抚他。“就当她没0吧。”
就当?
竹羽椿眯着眼,她的jg神状态堪忧,她的眼下有些淤青,黑眼圈很重,有时候起晚了会让她省略护肤,直接洗一把脸结束。
没睡饱觉的脸看上去很凶,臭着的脸让同学不敢和她开玩笑。所有人见她的第一眼都是觉得她很高冷,不像是会理人的主。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她书包里还放着梳子和镜子。
此时她正皮笑r0u不笑地看着柏预沅。
“本,来,就,没,有。”
学校里停了许多辆大巴。人要是走进了还能闻到尾气。
它们停在三栋教学楼的必经之路上,竹羽椿捂住鼻子快速通过。
她讨厌坐大巴,因为她晕车。哪怕是坐自家车,她也会要求开窗通风,车内还不允许喷香水。
如果不是她妈b她偶尔坐坐车,她宁愿天天晚上坐林付星的后座。
“为什么学校来了这么多车?”
即使她已经离了很远,鼻间还是有gu似有若无的味道。竹羽椿刚吃完早饭,现在有点反胃。她的心里暗示真让她产生了晕车的感觉,可她扶着树什么也吐不出来。
她也同样讨厌香水味,无论它的价格昂贵与否,可以闻一点,但不允许自己长时间待在那样的环境。
所以有时候路过一些nv同学时,她会憋气。
竹羽椿不介意别人说她矫情。她甚至建议,喷香水和ch0u香烟的人同罪。虽然她仅限于幻想。
林付星的包里放着瓶香奈儿的试用装,昨天白颜还问她借了喷在课桌周围,说是男生汗味大。
她平时不怎么用,可能是喷厕所的时候被白颜看见了。
林付星想,要是竹羽椿,宁愿闻汗味。那种汗臭味夹杂着香水味的混沌窒息感,可以让她直接去si了。
六年级的时候她因为讨厌香水味,误以为是鲜花提炼出来的味道,还谎称过自己花粉过敏。
“高一的军训完了,现在准备去研学吧。”林付星回答道。
“爽si他们了。”竹羽椿说。
她们高一因为疫情连军训都取消了。
“我记忆里……全t出游只有清明节去施耐恩公园扫墓。”林付星回忆道。
那次还下着雨,他们每个人都穿着校服撑着伞。他们回来的时候鞋和k子全sh了。
“别提那次。”竹羽椿沉封的记忆被林付星唤醒了。
竹羽椿和林付星每次爬到四楼就累得不行,她们的呼x1声都变重了,竹羽椿直接弓着腰往上爬。到五楼的时候,她一直喘着气。
好像那天的呼x1也像现在这样急促。
春天的雨说下就下,但扫墓的事迫在眉睫,他们每个人都戴着口罩,手上抓着把伞。
校服重工又笨重,竹羽椿穿着嫌热,拉开衣链子嫌冷。冷风掠在脖颈上还有些寒冷。
她一直在看柏预沅所在的班,等快要出发了才看见他。
竹羽椿在一群撑着伞的人群中和他同样也在寻找她的目光对上,两个人找到了彼此。她不知道柏预沅有没有发现她,她只是看了一样就不好意思地错开视线。
她的耳朵不由变红,这是他们第一次学校层面的“约会”。她一直没有和柏预沅一起出去玩过,两个人只限于在学校放学的见面。
林付星问她为什么不像别的情侣那样,中午一起吃饭。竹羽椿说她有自己的社交圈,中午想和朋友一起吃。
其实是因为这件事让她感到不好意思,而且要是被年级组发现就不好了。学校里有很多情侣都是一起吃饭被老师逮到的。
林付星问她为什么柏预沅不和她在一个食堂吃饭,座位靠近点不就好了,竹羽椿也不是没想过,但每次都这样她又嫌麻烦。
虽然清明这个活动很烂,但林付星见她兴奋成这样,就决定不吐槽了。
她们徒步走到目的地,风大还下雨,她们头发都sh了。林付星一路上都在骂年级组。
他们好不容易见路边停了个公交车,还刚好是直达,班里的几个同学刚好身上带了钱,于是趁机离开大部队上公交车,反正老师骑着车走在前面。
竹羽椿想上车,前面的nv生刚好喷了香水,再加上车内的汽油味,于是她放弃了。
林付星自然是愿意陪她。
她们就目送着公交车里的茱翼和殷智离开。
她们到目的地的时候腿都走酸了。一进园就听着年级组的感人发言,还不允许她们打伞,这个过程持续了半个小时。
到她们自由活动去博物馆参观的时候,竹羽椿一进门就看到柏预沅和他的朋友带了个口罩站在门内。
他们在张望着,像是在找人。
林付星问她去不去,还是和她一起逛。
竹羽椿退缩了。她又臊又胆小,说是什么怕别人看到,其实就是不好意思,她假装没看见他,还是和林付星上楼了。
变相地放了柏预沅的鸽子。也是唯一一次。
竹羽椿心里暗示他可能只是在等他朋友。
这件事让竹羽椿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自己很蠢。
她没有谈过一次正经的恋ai。她的初恋,是一个追她的学长,两个人平时只通过手机聊天,她一下课就能看到学长故意站在她行走的路上等她,她每次都假装看不见,想等他主动叫自己。
刚开始学长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心里又期待她主动和自己搭话,结果两个人就这样持续到分手。还是竹羽椿提的。竹羽椿觉得谈恋ai没意思。学长也正有此意,虽然和她聊天很有趣,但她太不主动了。
竹羽椿的第一段恋情,林付星感觉都不能算是恋情,不过是一个聊得好的“网友”。两个人柏拉图到现实中都没说过话。
自然连手都没牵过。
柏预沅是她的第二个男朋友。自他之后,她再也没谈过。
竹羽椿觉得她不适合谈恋ai。第一段恋情结束,她连那个学长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第二段恋ai,她和表现还是和第一次没差。
她内心更觉得不是自己的问题,难道主动的事不应该男的做吗?
虽然他们是走了九十九步,难道最后一步不应该也是他们做吗?
清明节她确实没主动去找柏预沅,难道柏预沅看到她上楼就不应该主动找她吗?
竹羽椿曾对他说过:你是我第一个主动喜欢的人。
第一段恋ai,她是被追的。学长b她大俩岁,同时也是他们年级最符合竹羽椿审美的人。
其实学长喜欢她也是一次巧合。
竹羽椿那时做英语课代表,刚好也是学长的班主任。竹羽椿被班里的同学缠着问要不要写英语作文,虽然老师没有布置,她被问烦了,反正还有四十分钟下课,她g脆陪着那个同学去老师办公室问。
哪知老师不在办公室,回去的时候路过学长的班级,她的同学一看,老师就在里面给他们上课。
竹羽椿就被那个同学催进班。同学不敢进去就在外面等她。
“报告。”
就是在那个时候,学长注意到了她。
一见钟情。
第二天,竹羽椿的某个同学就告诉她,她哥哥的舍友昨天聊到她了。
“聊到我做什么?”竹羽椿问。
“你昨天不是去他们班级的嘛,然后那个人一回宿舍就说:‘这个人以后一定是我老婆’。”
“有病。”
见面后,长得刚好对她胃口。
虽然清明扫墓那次两个人没“约会”,但事后,竹羽椿也尽量克服接触恐惧,努力去学。
她第一次和一个异x十指相扣和拥抱。虽然是在她朋友的怂恿之下进行的
她是柏预沅的初恋。
更是柏预沅的第一次。
他们都是初出茅庐的新手,用自己笨拙的方式学会去表现ai。
在这段感情中,说到最后,竹羽椿自认b他勇敢。
这也是为什么她遗憾,两个人没亲过嘴。
她分手后时常怀疑柏预沅从一开始就没喜欢过她。喜欢,是他装出来的。
他是竹羽椿同学的老同学。竹羽椿和她同学回宿舍的路上遇到他。她同学和他打招呼,他转过头,那是两个人第一次见面。
后来是林付星托她在二班的朋友要了柏预沅的联系方式。
这件事在二班疯传。说是一个强化班的nv生喜欢柏预沅。
然后竹羽椿班里的同学就问竹羽椿,柏预沅是不是她的男朋友。
“谁传的?没有的事。”竹羽椿否认。
他们才见第二面。
“可整个五楼都知道了!他们都在传!”
“柏预沅也没否认,他们说到你名字,他还不好意思呢!”
后来两个人在一起了。
竹羽椿怀疑,他是被班里的同学起哄怂恿的。
分手后,她一直在怀疑,怀疑这份感情是不是他一个人的自娱自乐。
直到高三。
她就觉得柏预沅在装。
两个人坐同桌后,竹羽椿发现,他和自己记忆里的人那个人好像不是那么重叠。
谪仙般的疏离感还在,但在和她说话的时候显然不是那么浓烈。
竹羽椿反思自己的要求是不是太低了。
她讨厌恋ai时的自己,b讨厌柏预沅还要讨厌。
一进教室,看到柏预沅坐自己旁边,更讨厌了。
一个月时间不长不短,她已经期待换座位了。
一节课下,高三的学生们趴在走廊上羡慕地目送着高一学生去春游。
“啊啊啊,我也想出去玩。”
“我们连元旦晚会也不能参加。以前晚自习还能在教室看节目呢。”
“还有运动会也没我们的份!”
竹羽椿一下课就趴桌上补觉,她被声音吵醒,窗户关上了,门还敞着。她烦躁地转了个头。
“竹羽椿。”柏预沅突然喊了下她的名字,她的心被羽毛轻扫了一下,她半撑起眼皮看他。
模糊的脸白得晃眼,她的眼睛被她r0u得下眼有些泛红,还是看不清。她下意识地扶了下眼镜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戴。
她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他,早上她想起那段记忆现在还久久不能恢复平静,现在不想搭理他。
“你高二的时候是不是给我写过信?”
“别狗叫。我不可能给你写过。”
“我在qq邮箱看到的。”
“抱歉,我昨晚才看到,以前没下载过这个软件。”
完了。
她想起来了。
竹羽椿现在很想ch0u自己一巴掌。她完全没印象自己当时对他说了什么了。
高二期末考试的时候,qq邮箱刚好举办了一个时间胶囊的活动,她给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发了邮件。她知道大部分人都不看邮箱,她就是单纯写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