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长辈算是姜宁之认知中, 这个世界里最猛的人物, 要知道当年三国之中, 最弱的可是大晋。
先皇上位之时虽然削弱了一些澜楚的国力,但还不曾将澜楚打击到变成三国最弱的地步, 是直到池晟在军中展露头角,这位狠人带着大军, 硬生生将大晋的边境线延长了几百里。
并且牢牢守住北境几十年, 至今无一败绩, 可以说只要他在一日, 大晋的北境都可以不用担心敌国的进攻。
也是他, 让常年饱受战乱之苦的边境子民,过上了如今安居乐业的日子。
所以姜宁之一直是很崇拜她这位岳父大人,她自问自己是做不到这样无私的,付出一生只为守卫国土安宁,还要承受一个短视多疑的女皇的猜忌。
常年习武的人,精气神十足, 体态面貌看着并不显老, 反而和那位总把自己伪装出儒雅的女皇相比,雍王看着要年轻一些, 实际雍王比女皇要大几岁。
雍王今年五十七了, 其实也没比伏老将军年轻多少,在古代里算是年纪大的了, 但看着像四十多似的。
姜宁之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 还是硬着头皮主动开口。
“见过岳父。”
雍王一脸严肃板正的样子,搞的姜宁之心中紧张,一直在想岳父大人是不是不太满意他,怎么没有表情,难不成是天生不爱笑吗?她偷眼瞧自家老婆,却发现老婆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姜宁之有些欲哭无泪,雍王看得出这位昭亲王与自己女儿的感情十分好,原先刻意装出的严肃一下就散了。
笑眯眯看着姜宁之道:“昭亲王客气了,应是臣下主动见礼才是,请王爷恕微臣无礼之罪。”
雍王拱手正要弯腰,姜宁之哪敢接这个礼啊,连忙闪身到一旁,着急的摆摆手。
“没有没有,岳父大人不必如此。”
小狗疯狂冲着自家老婆眨眼求救,池洛瑶见状不由好笑,也好心的拉了一把雍王。
“父亲,你就别逗她了,她胆子小。”
要说池洛瑶长相上确实是不怎么像自己的父亲,没有雍王那种锐意能将人刺穿的霸气,更像自己的母亲,她的母亲是个温婉的南方美人。
可是池洛瑶的性子呢,十足是与雍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军事谋略上的天赋就不说了,修习武艺之上也比自家的兄长要厉害,最像雍王的还是两父女如出一辙的顽劣心,总爱逗人玩。
雍王是深居高位多年,在旁人眼前总会伪装出威严的样子,实则私下却像是个大孩子,尤其喜欢逗他们兄妹几人,小时候池洛瑶不知道被自家父亲整蛊了多少次。
池洛瑶爱逗姜宁之玩,自然是因为姜宁之好玩,雍王第一眼就发现了这事,很难得不逗弄一下她。
可怜的小狗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家岳父是在刻意逗弄她,只在一旁赔着笑脸,不尴不尬的躲在池洛瑶身后,生怕这位了不起的岳父大人一会儿想不开又给她行礼,真要受了这礼,晚上还不知道自家老婆会不会跟她闹呢?
“咳咳,说正事,说正事。”雍王看着自己女儿嗔怪的眼神,赶紧收敛自己的顽劣心思。
三人这才一同坐下,姜宁之老实旁听。
“父亲这些日子可还好?”池洛瑶当然看出来自家父亲状态还不错,但她问得不是这个,是更深层的东西。
雍王也明白女儿具体想问的是什么,他摇摇头。
“陛下有意将长公主与承远候派来,便是打算让他二人对我形成掣肘。”
“那位三皇子看着不像能成事的,没能给我造成多少麻烦,但另外两位不是,尤其陛下近日来小动作颇多。”
说罢,无奈的叹了口气“诶~~~”
池洛瑶紧紧蹙眉,果然,她猜测的没有错,女皇确实是想动她父亲了。
“阿宁多次遇刺之事,想必您也知情。”
雍王点点头,瞥了一眼姜宁之“没想到你们将满朝野的人都骗的团团转。”
“没办法。”姜宁之不好意思的笑笑“毕竟任谁天天挨上一剑,都受不住。”
“不止皇子皇女们派了刺客,陛下她,也想要阿宁的命。”有些事,雍王不知情,传信之时,池洛瑶自然也不敢将这些事写下,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这些信会不会被截住,万一流出去,妄议女皇,那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他们家现在就如同在烈火烹油上架着,还怕女皇找不到更好的借口对付她们吗?行事自然便要更加小心。
是以,很多事情都只有当面见了,才能与自家父亲一一讲明。
房中烛火静静燃烧着,池洛瑶小声与雍王讲述着这段时间的一切,包括女皇与梁国勾结的事情。
雍王越听脸色越差,到最后更是忍不住一拍桌子大骂“昏君!”
“父亲慎言。”池洛瑶赶紧安抚发怒的雍王,虽然身处北境,女皇的耳目不易渗透过来,但是到底还是需要时时提防。
“先皇去时就与我说,若不是实在没更好的人选了,也不会被迫选了姜沛做女皇。”
雍王很是恼怒,先皇早就看出来女皇不是个明君,她出身不好,是以养成了小气多疑的性子,难免会君臣相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