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换到一半,卫仁礼才想起自己表现得过于亲密了,蹬上高跟鞋出来,褚宁取了化妆包,在胳膊上试颜色。
卫仁礼松一口气。
还好她们以前不熟,不够互相了解,还好隔了六年多,无论她做出什么行为都似乎合理。
不过褚宁好像也很少在意细节,卫仁礼怎么来的,为什么认出她,又打算干什么,褚宁一概不问。
褚宁承担了化妆的重担,卫仁礼就不用在洗手间等着,洗手间外有休息区,褚宁单膝跪在椅子上抬着卫仁礼的脸化妆,卫仁礼说脖子疼,调整不好角度,褚宁就换几个姿势挪来挪去,眼疾手快地化好,又翻找着夹子给她弄头发。
卫仁礼梗着脖子把手机举在眼前,提前排队取号,吃楼上的一家便宜自助日式火锅,味道相对小一点。
卫仁礼吃了几片牛肉就撂筷子了,但看褚宁还在吃,于是拿起筷子装模作样地吃,营造出热火朝天的饭局假象,褚宁吃饱了就要起来结账,卫仁礼却打定主意要请她,两个人老土地撕扯起来抢着把手机往扫码器上放。
平时卫仁礼跑步锻炼,偶尔在学校健身房做无氧,力气也挺大,但她不常穿高跟鞋,虽然活动自如,但打架就有点使不上劲,加上落枕的余韵仍在,硬是没能扯过褚宁,褚宁先把手机放上去付款,卫仁礼立马拿出手机给褚宁转账。
褚宁说:“你做什么呀?”
卫仁礼原话奉还:“你做什么?再不济也是aa,谁让你请了?”
褚宁哑了火,低下头:“反正我不收。”
刚低头,褚宁就找到理由了,指着丝袜说:“要是你打算aa,干嘛过来和我抢付账,先说清楚就好了,你看看,推来推去的,把我丝袜弄坏了。”
好好的丝袜开线了,不知道勾到哪里。
卫仁礼陪着她去洗手间把袜子脱下来丢进垃圾桶,路上,褚宁还去买了双洞洞鞋和棉袜换了,出来休息的时候,卫仁礼看着洞洞鞋的图案有点失神,她记得褚宁穿过。
兜兜转转,若不遇见自己,褚宁就会继续徘徊在闪星广场买喜欢的洞洞鞋换掉不好穿的小皮鞋……但第一次和第二次循环是遇见自己的。
事物总有自己的规律,有些东西不会变。
看她低头,褚宁显摆着洞洞鞋:“可爱吧,这里还可以翘起来。”
褚宁低头调整鞋尖的白色配件,换了个角度,变成两脚的猫耳朵。
卫仁礼点头:“你喜欢猫吗?”
“还好啊,喜欢,你不喜欢猫?”
“喜欢。还行。”
询问喜好问得有点硬邦邦了,卫仁礼在肚子里继续酝酿话,忽然有人喊她:“卫仁礼?”
有个穿着防晒服和瑜伽裤的年轻女孩拿着手机朝洗手间走来,卫仁礼花了点时间想起来对方的身份,而对方已经扑过来说:“带纸了吗?”
“带了。”卫仁礼翻包,包里忽然掉出个小铁盒。
褚宁和她同时蹲下来捡,邦的一声,两颗脑袋撞在一起。
褚宁先一步拿走了,卫仁礼取了纸巾递给防晒服女孩,对方急吼吼地钻进厕所。
“我刚刚翻你化妆包的时候不小心把我东西塞进去了,我都没发现!”褚宁说。
是吗?
你翻化妆包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从你兜里深处把你的东西“不小心”放进我包里吗?
卫仁礼并没有揭穿褚宁。
在之前的某一次循环里,褚宁就坐在她座位后面,细致地把这个小铁盒从兜里取出来,放进她包里的小包里。
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是她初中时写给褚宁的同学录。
褚宁也有自己不好解释的“莫名其妙”,卫仁礼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于是哦了一声:“还有别的东西没?你翻翻。”
“没有,就这个。”褚宁不去看她递过来的包。
吃饭的时候两人聊起来各自的近况,卫仁礼说起自己在哪里读书,今天的兼职是怎么一回事,褚宁也说起自己在附近做租房中介今天离职了,下午没有什么事,但没有追问她是怎么跑到店里去找人的。
而这会儿卫仁礼也怕沉默太久自己说出些,本来现在还不知道的东西,于是给褚宁介绍刚刚钻进去的女孩:“今天兼职的负责人叫冯行舟,还没来,我一会儿要下去先和行舟姐对东西,你不介意的话你就坐下面,抽奖环节说不定可以抽到礼物呢!刚刚进去的女孩是活动执行,就是冯行舟组里的一个女孩,叫李杨泽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