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鸣替他抱不平:“老顾带你过来,居然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太没良心了。”
他话里的谴责情真意切,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看不惯顾雁山这样不负责任的做派。
郁燃笑笑:“打枪也挺好玩的。”
叶时鸣问:“打得怎么样?”
郁燃:“一般吧。”
“我就不觉得打靶好玩儿,”叶时鸣啧了下,“动都不动一下,你也能打半天,也不嫌无聊。老顾不带你玩我带你玩,明天带你去追小兔子怎么样?”
郁燃略显抗拒:“不了吧。”
叶时鸣把兔子丢给工作人员,勾着郁燃的脖子往营地深处的住宿区走,笑眯眯地指着他:“你不会在害怕吧?”
“确实下不去手。”郁燃诚实道。
叶时鸣突然笑出声,反手拍了他一下:“还下不去手,你能射中再说吧,小鬼!”
郁燃:“……”
“你自己随便找个帐篷,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外面见。”
前不久才言之凿凿斥责顾雁山把郁燃一个人丢下的叶时鸣,说完就大摇大摆地走了。
郁燃看着那一个个精致的帐篷酒店,就近找了一个,掀开门进去。
高原帐篷酒店,内里装潢媲美星级酒店,还有浴缸。郁燃掀开浴缸正对的窗户,藏蓝的穹顶下,繁星闪烁,汇成一条漂亮的银河横跨天空。
远处高山连绵起伏,夜色藏不住山顶未化的雪。
郁燃看得有些发愣。
他下意识摸了下眼睛。
郁燃盯着外面难言的景色看了许久才放下窗帘,他脱下身上顾雁山准备的猎装,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郁燃没洗澡,他担心高反。
猎场除了他们并没有接待别的旅客,整片帐篷基本都是空的,郁燃离开房间,往外走,很快闻到了夜风送过来的炭火味。
灯光下人影晃动,郁燃走过去。叶时鸣的兔子已经处理好了,光秃秃地趴在烤架上,他也换了身便装,站在篝火旁摇着烤架,刷了油的兔肉烤得滋滋响。
看到郁燃,他说:“就穿这么点?”
郁燃指了指他面前那团篝火。
高原夜里的温度挺低的,但坐在火旁,就不觉得了。
郁燃看着燃烧的火苗,有一搭没一搭和叶时鸣聊着天,当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叶时鸣在说,郁燃很少主动说什么,但如果叶时鸣问,他都会回答。
中途叶时鸣捏着兰花指撕下一块兔肉,嘶呼嘶呼地吹着,问他要不要尝尝。
郁燃摇了下头,突然将头转向另一侧。
叶时鸣顺着他的目光望出去,将兔肉塞进自己嘴里:“怎么了?”
郁燃说:“顾先生他们回来了。”
远处只有一望无际的黑,叶时鸣刚要问他怎么知道,便见车灯劈开夜色,由远及近,而后才是嗡鸣的引擎声。
叶时鸣不由多看了郁燃一眼。
郁燃已经起身,往外走去。
他们过来,郁燃就听出是两辆车,走进发现越野后还跟着一辆皮卡。
猎场工作人员同时上前,从皮卡上拖下一头野猪,獠牙粗长的成年野猪小山似的,被从卡车上推下来时,咚的一声砸下,地上的尘土都扬起些许。
顾雁山从越野上下来,看了眼郁燃。
“怎么不穿我给你准备的衣服?”他随口问。
他一脸轻松,即使猎到那头那样庞大的猎物,表情仍然稀松平常,既没有狩猎成功的喜悦,也没有成绩斐然的得意。
郁燃倒是一时卡了壳,因为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所以没做好提前应对的准备,一时又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来应对。
不过顾雁山也就随口一问。
两人并肩站着,他摘下手套丢给阿坤。
好几个人一起,才把那头野猪抬走。
皮卡司机下车,郁燃才发现是凌谦。
他没有看往这边走来的凌谦,转头问顾雁山:“顾先生一般怎么处理猎物?”
两人往叶时鸣的方向走去,顾雁山垂眸:“你觉得呢?”
郁燃想了想,看到叶时鸣烤架上的兔子,道:“吃?”
“也可以,你想吃哪个部位,怎么吃,告诉阿坤。”
郁燃:“您不吃吗?”
“我只享受狩猎的过程。”顾雁山说,“我又不是叶时鸣,对吃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