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尴尬的气氛弥漫在这个只有两人的空间里,对他一点好处也没有。
所以他尽可能地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只在林玄哭得有些颤抖时揉揉她的脑袋,摸摸她的脊背,偏过脸亲吻她的侧脸。
w的安抚无疑对林玄来说是有效的,可这极其有边界感的安慰方式却难免让她想起陈宴。
以前相恋,她每次佯装着坚强,口头上倔强地说着自己没事,却依旧朝他展臂,向他祈求一个拥抱。
每次他都会由着她像一只考拉一样盘在他的身躯,直到她哭够了才会问她“饿不饿?想不想吃点什么?”
他尊重她的选择,所以他只会本分地做着恋人该做的事,不会再多指责林玄的脆弱。
对他来说,她愿意坦诚地在他面前展现自己的脆弱,是信任的表现。
但对于吃食,他远没有那样的开明。
倘若林玄摇摇头,说自己没有胃口,抑或是不饿,他也一定会尝试着做些甜品,端一杯热水给她,告诉她“刚哭过要补充水分,乖乖听话。”
他知道沉浸在难过里的人是需要转移注意力的,这远比直接伸手,将她从泥泞里强硬地拽出来要有效得多。
所以他将放在冰箱里冷藏的巧克力拿到料理台以后,又会拉着林玄,在她身后亲昵地亲吻着她未干的泪痕,央求她教他做甜品。
蓄在心头的苦涩被林玄以眼泪的方式宣泄了出来,她始终觉得哭是极其高效的解压方式,所以她才会讨厌别人嘴里说的“哭有什么用?哭能解决问题吗?”
她哭够了,自然会坐起身,用指腹若无其事地按按刚才淌湿的布料,向他道谢。
她瘪着嘴,盯了男人许久,直到与他对视,才心虚地眨眨眼。
“怎么了?”他摘下防蓝光眼镜,只为看她看得更加真切。
可她努努嘴,又看向别处,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有话想跟我说?”
在林玄点头的那一刻,陈宴就已经知道她为何是这副表情了,所以他无奈地拉下脸,朝她摇摇头,“不、可、以。”
他重重地一字一字砸在她脑袋上,可她偏是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非要张张嘴:
“你刚刚,好像他哦。”
男人的眼神一下变得凌厉,当他伸手捉着她的脖颈,逼迫她躲闪的双眸与他对视,门铃却不懂风情地响了起来。
他无奈地松手,扯扯嘴角,“自己去开门。”
男人的语气冷冰冰的,可林玄还是从他眼神里念出了几分温柔。她知道他是佯装愠怒,自然喜滋滋地从他身上跳下,赤脚踩在民宿的木质地板上,乖顺地嘟囔着应他“噢”。
她不过刚走出几步,却又被男人捉住手肘,向后拉回。
原本稍有舒张的眉头又再次紧锁,他的目光落在林玄光洁如玉的大腿上,一时失语,半晌才抬眼睨她,“回来。”
水仙
纯白的衬衫在她发稍水渍的作用下,形成了若隐若现的阴影。陈宴只稍稍瞥过一眼,就恨不得将她打横抱起,丢到床上盖上几层被子。
他将被子掖在林玄的身下,不忘恨恨叮嘱她:“老实一点。”
林玄朝他吐了吐舌,满不在意。
男人走到房门前,门铃已然响了许久,打开门便能看见服务员推着餐车在门口踟蹰。
餐车上摆放了一个四寸大小,用珍珠和羽毛点缀的蛋糕,恰好够两人分着吃。
服务员见到陈宴,朝他颔首,说着“请等一下”,而后便蹲下身,从下方的柜子拿出他下午命人送来的那束阿努比斯黄水仙。
花是他亲手栽在家中温室的,只是艺术细胞实在欠缺,插花和包装都是由家里的花匠完成的。
“祝您今夜过得愉快。”将东西都交给陈宴以后,她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微笑着退出房门。
“谢谢。”他礼貌地应着,又从皮夹里取了几张百元大钞作为小费,“这么晚还要麻烦你,实在不好意思。”
对方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喜滋滋地收下小费告退了。
上一秒,男人刚将房门合拢,下一秒林玄便双手搭在他肩后,好奇地朝他眨眨眼:“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