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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你记得你作了什麽梦?(1)

布朗生无可恋地回过头。

薇薇安的嘴角还残留着酱汁。她随意地揩了两下:

「韦德说礼堂正在被教务处使用中,本来一点整开始的排练改到一点半。」

「谢、谢谢通知。」他冷汗直流,直觉薇薇安已经从他们几个的表情猜出刚才他们在讨论什麽了,或许更糟的是,早就听到了。

薇薇安相当随便地挥挥手,转身走向在教室前方的编剧萝丝。

在他的小夥伴们松了一口气,纷纷解除石化状态时,已经像幽灵一样飘向萝丝的薇薇安又冷不丁地折了回来。

「要真的弄哭我会b较难喔,需要的话可以演给你看。」

众目睽睽下,刚才说想看薇薇安哭的小夥伴脸se惨白,整个人趴到地上,向对方道歉。

「所以需要吗?」她偏着头。

「……算我求你了,放过这家伙吧。」布朗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虽然他极度怀疑薇薇安连他刚才在脑内吐槽她是大魔王都猜到了。

「不需要吗?好喔——请大家期待戏剧社在开学典礼的表演喔。」她倒像是认真来宣传似地,用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说完後,踩着无声息的脚步,在布朗与他小夥伴的一片静默中离开了。

「……你们的nv神。」布朗用气音说。

午休时间很快过去,当薇薇安从睡梦中被摇醒时,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进教室,yan光将窗外的走廊照成一片刺眼的白。

身边传来萝丝无奈的声音:

「亲ai的,早安。」

「早安。」薇薇安茫然地应了一句。

「晚安。」然後又趴了下去。

「小混帐你给我起床,要去排练了!」

「你把我的梦打断了——人家正要吃j腿的——」

「j你nn个腿,你才刚——」萝丝的话语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安静反而让薇薇安完全清醒了,她抬起头,正对上萝丝震惊的脸。同时她还注意到,有几个同学也正好奇地看着她。

薇薇安愣了两秒,才惊觉自己在半梦半醒间说了什麽。

「你记得你作了什麽梦?」萝丝不可置信地高声问。

「偶尔会记得——」薇薇安灵光一闪,想到了带离话题的最佳方案,她维持住那一贯的梦游般茫然的神情,「我梦到我和你在餐厅,我点了j腿饭,你突然大喊排练要迟到了就把我拉走,我连一口都没吃到,萝丝你这个坏人——」

「你还委屈上了?」果不其然,萝丝的节奏被她带跑了,「啊,不对!排练真的要迟到了,快走啦!」

「我的j腿——」

一番折腾过後,薇薇安好歹是准时出现在了准备室,伸手扯下头上的发绳,稍微将头发梳直,转身披上遮头盖脸的黑se长袍兜帽。这是少nv被学院放逐後的戏服,今天才刚从服装组的同学手上拿到。

她对着镜子里的少nv笑了笑,挺直身子、微微扬起下巴。转眼间那个嚷着要吃j腿的薇薇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那骄傲的少nv。

「等等怕不是要热si在台上。」她从镜子里看见迈着猫步走进来的布朗,随口搭了句话。

「……你g嘛那样走路。」接着忍不住补上这句。

布朗僵直身子:

「啊、那个,他们刚才讲的垃圾话,你不要放在心……」

「你倒是b我还在意。我只是喜欢看别人被揭穿的反应而已,大家尴尬时永远这麽有趣。」薇薇安气定神闲地对着镜子,将腰带漂亮地系上,又整理戏服上的皱摺。

不管在不在舞台上,当她打扮成戏中少nv的模样时,下意识地会压低声音,也不会拉长语尾,相较於平时要有气势得多。就连这样充满恶趣味的发言,也y给她撑起一个不知道在nv王什麽的风范来。

「我知道了。」布朗松了口气,走到墙边,取下挂钩上自己的戏服。他心想要是阿豪他们在这里,肯定要对他们的nv神再幻灭一次。

「你是不是在想,要是你朋友知道他们的nv神是个这麽白目的人,一定会很伤心?」

「……你不会真的有办法读心吧?」

薇薇安笑出声来。她退到一边,随手拿起剧本来翻弄,好让布朗能对镜整理仪容:

「演戏不就是要站在角se的立场,揣摩他们的想法吗?生活中也是一样啦。」

「说得简单。」布朗苦笑一声。

薇薇安耸耸肩,向准备室门口走去:

「今天是最後一幕?没什麽台词的感情戏不好演啊。各自加油罗。」

薇薇安没说的是,今天这一幕是她最不喜欢的一幕。当然不单是因为不好演,更多是因为这一幕所描写的是,信徒一个个因错误地使用魔法而惨si,直到最後,少nv眼睁睁看着少年si在眼前,终於崩溃地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管是儿时看的童书,还是学前所使用的课本,在描述这桩惨案时,旁边都无一例外地会附上se调鲜明的cha图。深紫se、草绿se、橘hse,不和谐的se彩杂r0u在一起,铺作怪异又具有冲击x的天空,而在那扭曲的天空下,是成堆表情痛苦的屍t。少nv跪在地上,蜷缩着身t,咆哮着,悔恨着,哭着。

往往,在薇薇安的梦里,她不经意地抬头,就看见天空变成了那se彩鲜明如打翻的调se盘,怪异又扭曲的模样。再一低头,上一刻与她谈笑自若的人们,这一秒忽然都躺在了地上,成为口吐白沫、翻着白眼、手拚命往前伸,似乎想抓住什麽的屍t。

因此当舞台上,少年轻笑着安慰崩溃边缘的少nv,双手却开始颤抖,直到站不住脚而跪倒在地,蜷缩起身t隐忍痛苦时,薇薇安回想无数个噩梦催动情绪,并深深觉得跪在地上颤抖着摀住脸,让呜咽与眼泪从指缝间流出来的自己,实在不能更敬业了——虽然没有像课本上的cha图那样悲恸地咆哮,她个人认为那太浮夸了,素来高冷的少nv做不出那种事。

当舞台聚光暗下来的那一刻,现场爆出一阵掌声。

「谢谢,你们演超好,布朗你该不会真的si过吧?」萝丝说完後大笑起来。

「喂。」趴在地上的布朗翻过身来,给了萝丝一个大白眼。

「演得很好,大家辛苦了。演员来我跟萝丝这边,其他组该g啥就g啥,十五分钟後我们再来一次。这次有问题就会随时卡掉罗,劳烦大家。」韦德先生踏上舞台开始指挥。柔和的光线亮起,大家各自回到岗位,现场一阵杂沓的脚步声。

接下来的时间十分难熬,只要演员一个眼神不对就会被喊停,到末尾时布朗筋疲力竭,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装si,强笑着倒在地上ch0u搐已经是本se演出了。以致於他们回到准备室褪下戏服时,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凭本能在行动,大脑完全放空。

薇薇安侧头看了他一眼,「刷」一声将戏服甩在挂g上:

「撑着点啊少年,韦德说今天的晚餐叫外送,可以报公帐。」

「太好了……话说为什麽你看起来一点也不累?」

「大概是因为我这幕的工作就只是看着你们si掉?」

「少nv是这麽冷血的人吗!」

「你在期待一个嗜好是屠村的大魔王不冷血吗?哇——」

布朗沉痛地叹了口气,心想真有道理。不得不说,少年这个角se还是有其存在的必要x。在校方要求「结局必须是少nv意识到自己错了,但已经太迟」的前提下,若没有青梅竹马设定的少年存在,少nv的心情转变必然会显得更加生y,毕竟他们都认为信徒的si对少nv的影响不会这麽大。

等待晚餐的时间里,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聚在舞台下,或坐或躺,看来都是累坏了。

「晚餐还没送来,你们辛苦了,先休息一下。」坐在地上读着剧本的萝丝瞥见从准备室出来的薇薇安与布朗,向他们招了招手。

「韦德先生呢?」布朗走到萝丝身边坐下。

萝丝努了努角落:

「碰到了朋友,在那里聊着。」

薇薇安顺着萝丝指示的方向看过去。正好站在韦德先生对面的金发青年也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一撞上,薇薇安就看见对方眼睛一亮,就动作来看似乎还想往这里走,不过韦德眼疾手快地把他牢牢固定在原地。见状,薇薇安蹙起眉头。

「总觉得挺面熟的,是老师吗?我们有这麽年轻的老师?」布朗左思右想,就是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那个人。

「据说是实习老师。我也只是经过的时候听到一点,不知道详情。」

「噢,这就说得通了。」

薇薇安满不在乎地原地坐下:

「那张脸看着挺猥琐的,不要理他吧。」

「明明就挺帅的!」萝丝震惊地低声反驳,招来薇薇安一个不赞同的白眼。

「薇薇安,你们认识吗?他刚才看到你的时候好像很开心。」布朗往韦德先生他们那边又瞥了一眼,刚好看见他俩挥手道别,金发的实习老师匆匆离去。

「没见过。」

「啊,那八成是又一个被你外表蒙蔽的萝莉控吧。」

「布朗,让我以薇薇安室友的身分提醒你:薇薇安打人是很痛的。」

布朗求生yu极强地站起身,镇定地露出微笑:

「我去外面看看晚餐送来了没有。」

等布朗夹着尾巴逃跑後,萝丝才转向薇薇安:

「中午就这样被你跑了。说真的,你真的记得自己的梦?偶尔是多久一次?」

「至少这是入学以来,据说能靠这个证明她是这座大陆上的合法居民。正当她想看清楚印章的花纹时,墨水就像是被x1收了一样,迅速没入皮肤而消失了。她惊恐地几乎尖叫,不过周遭的人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她只好强迫自己淡定下来。

在频繁的问卷测验洗礼下的空档,埃文小姐还替她恶补了这边的语言。至今她能听懂这边的语言完全是魔法道具的功劳:埃文小姐给她的双向翻译晶石,一般是冒险者在跨国旅行时使用。不过这道具是消耗品,晶石能够承载的魔力大约只能撑六个小时,而据阿豪所言,一颗的价格大约是他在镇上打工一个早上的薪水。

「反正是学校的经费,不用白不用。」埃文递给她一整袋双向翻译晶石时是这麽说的,「用剩的你若有门路就拿去换成现金吧。」

——这句话成为她努力学习语言的巨大动力。

然而翻译晶石只顾得着声音,文字部分就没办法了,因此校方还提供了另一种魔法道具——复读笔,只要划过文字便能播出该文字的语音。靠着两样道具的辅助,以晴在三个月内把克l堤埃语学到了勉强能g0u通的程度。

暑假平淡地迎来了尾声。在山风悄悄捎来一丝凉意时,新的学期随之展开了。

合唱团悠扬的歌声中,帘幕被缓缓拉开。散下头发的薇薇安与绑着马尾的布朗,分别站在舞台中央大树布景的两侧,背对着对方。布朗背着手,微微仰起头;薇薇安则双手抱x,注视着前方。巨幅诸神画像作为背景,高高悬挂在上方,注视着两人。

故事由少年少nv尚在就读魔法学院,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间点展开。少nv提出了一连串质疑:为何人类必须接受祝福後,才得以使用更高阶的魔法?为何明明是来追求知识的学子们,却被限制仅能基础的书籍?

「说到底,神明是否真的存在?若祂们存在,为何对满腹疑惑的我不闻不问?」薇薇安扬起头,侧脸面向观众,又似乎在偷瞄少年的反应。

「对魔法的限制,难道不是为了我们的安全?对知识的限制,无非是担心过於无知的我们走上歧途。儿时的你并非如此多疑之人,是什麽使你变得如此猜忌?」

「我倒要怀疑,儿时的你是否也如此盲目?是什麽使你失去提问的勇气?」

少nv失望地转向前方,大步离去。少年回头看了一眼,犹豫再三,终究是放弃了拦阻。

帷幕闭上。分歧由此开始。

在学业生活的最後三年,少nv研究出一套与神授魔法截然不同的魔法系统,公然向教师们挑战神授魔法的唯一x。教师们既震惊少nv的行为在三年间竟完全没有被发现,又哀痛少nv的心中失去了神明,最终决定将少nv自学院驱逐,交由魔法师公会审判。殊不知少nv早有准备,她带着三年间积攒的、认同她的理念而决心将这套系统公之於世的同学们,离开了学院,展开了边逃亡边宣讲的生活。

「不依赖神明而能够施展的魔法」x1引了对神殿不满的群众,他们甚至在一处隐密的地点建立起村落,过上一边维持生计、一边完善这套魔法理论的生活。

少nv站上活动高台,俯视下方或修行、或耕作的信徒,又自满地扬起下颚:

「看见了吗?神明是这麽来的。我赐予他们这套魔法,我即是他们的神明。」

她身後的少年却摇摇头:

「你并非神明。你曾奔跑於田园间、仰躺在树荫下,你曾开怀大笑、与玩伴谈论梦想,你身为人子,仅此而已。总有一天,神罚会降临在你的小小国度,届时你将意识到自己的狂妄自大,但一切都为时已晚。」

「你大可以离开,我会命看守者对你视而不见。」少nv高傲地看着少年,语气中饱含着施舍的成分。

「我会留下。」少年却坚定地笑了。

「那麽请便。」少nv甩开宽大的袖子薇薇安在排练的时候老是被高台的扶手卡住戏服,已经练成了「不着痕迹甚至帅气地把袍子从扶手上扯下来」的本事,转身走下高台。少年不发一语,低下了头。

时间流逝,少年口中的神罚并没有降临,少nv越发嚣张起来。她带领信徒包围一个又一个村庄,b迫村民成为自己的信徒,不服者一律斩杀。在成堆的屍t中,少年抓住少nv的衣领,激动得浑身颤抖:

「你在做什麽?这早已背离你的初衷!你想证明神明的限制毫无意义、你想告诉世人神明并不存在,但你现在只证明了你是个疯子!」

少nv对少年的话语充耳未闻。她仰起头,疯狂地大笑,目光癫狂:

「看见了吗?神明是这麽来的。我执掌他们的生si,我即是他们的神明!」

聚向舞台的光倏然一灭。

光魔法再度亮起时,场景转回了信徒们聚集的村庄。五个信徒和少年围成松散的圈,少nv站在中央,背对着少年,与得像是她本来就该来读这间学院似的。父母除了提醒她「在新环境凡事也得像个男孩子!」以外,也没有多说什麽。

不得不说,是一对y把nv娃当男孩养的奇葩父母。不过她也不讨厌就是了。

当她掀开教室的门帘,中气十足地道了声早,教室里正聊天的同学们纷纷抬头看向这里时——

「g,你怎麽在这!」

以晴从来不知道,听见中文,尤其是国骂开头的中文,是这麽令人感动的一件事。

——即使那位说中文的人跑来搥了她一拳。

她看着在她的想像中已经坐上飞机跑去喝洋墨水的雯淇,脑海里闪过当天在书店的对话:

其实我得到一个机会,可以离开这里,到很远的地方去读一间职校。如果是你,你会去吗?

佛祖啊上帝啊,这句话代入红木山也没什麽不对。以晴这才知道是自己从头到尾都误会了——或者,更jg确地说,「被」误会了。

无论如何,新学期以这样的方式拉开序幕还是很不错的。看着很快就熟络起来的同学们,以晴是衷心这麽认为。

过不了多久,九点整的钟声敲响,同学到齐了,教室里闹哄哄的。以晴粗略地算了算,学生只有二十来个,和她以往四十多人一班的经验大相迳庭。

班导师是一位声音宏亮、神情严肃的中年男x,相当适合镇压这群动不动就吵成一团的少年少nv们。他直接用大嗓门盖过全班的声音,等大家都安静下来後,才开始自我介绍及叮咛各项规则。这位名叫戴夫的班导师竟然是一位退伍军人,据他所述是在一次救灾中受了伤、提早退伍,因为闲不下来才去进修,考了张魔法教师的证照。

就在以晴思考着若他下一句说「所以我们以後每天早上来跑十圈c场」的话该怎麽应对时,戴夫先生话锋一转:

「接下来我们来谈谈校规。」

薇薇安那张y恻恻的脸忽然浮现在眼前。以晴想起那位很可能已经被抓去坐牢的学长,打了个寒颤。

「我们学院的校规真的已经算宽松了。什麽平日白天出校门要在校门口传达室登记、进入非自己生理x别的宿舍前要先向舍监报备等等的,都是小事。我现在要说的,是和魔法师公会有关的校规。」

以晴竖起耳朵。

「首先,我想在座各位应该都知道,没有祝福的各位是无法施展神授魔法的。」

大家纷纷点头。

「但这不代表你就能尝试。不能想着:或许我学高年级生那样念个咒、b划一下,就能放出很厉害的魔法啊?既然你选择魔法师作为职位,就要有这个认知:神明赐予我们的魔法,不是那麽随便的东西。你随便地对待他,我们也只好随便地对待你。上一个心里没有神明的人最後下场如何,相信你们已经在开学剧里看过了。」

被戴夫先生严肃的神情影响,教室里的气氛一下就凝重起来。他轻咳一声,继续说:

「相对的,你们心里常怀着尊敬,我们也会以礼相待。尔等当受赏时,定会受赏;当受罚时,必将受罚,请大家铭记在心。」

戴夫先生说着,眼神扫过每一位同学的脸。以晴迎上那严厉的目光,不自觉坐直身子。

「好!严肃的话题就到这里结束。接下来我们先选班长,再去校园里绕一圈,认识一下环境。」

班长由白发少年萨穆尔毛遂自荐当选。戴夫先生带着他们在校园里走了一圈,接着又忙着让同学领取课本,不知不觉间,十二点整的钟声已经响起。

离低年级教室最近的学生餐厅大爆满。以晴和雯淇好不容易在排了半小时的队後拿到食物,转头看见一桌人正好准备离开,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卡位。

「g,有够挤!」雯淇大声抱怨,不过在这人声鼎沸的餐厅也不显突兀就是了。

「以後买回教室吃吧?」

「好。」

两人安静地吃了会儿饭。没过多久,雯淇忍不住敲了敲以晴前方的桌面:

「喂,老师今天说的那个校规,我不懂啦。」

「能有什麽不懂的,不要尝试施展神授魔法,还不够清楚?」

「不是啊,既然没接受过祝福的我们施展不出来,那稍微装bb划一下有什麽关系?」

「你没听他说要心怀尊敬?」以晴蹙眉。

「说到底,因为心怀不敬就违反校规、甚至魔法师公会的规定,本身就很诡异吧?」

「你就当成国情不同不行吗?以前的新加坡甚至不能嚼口香糖呢。」

「……我竟无言以对。好吧。」雯淇泄气地往後一靠,看似就这麽被说服了。

在新环境的日子展开了。一到三年级的魔法学徒们因为尚未领受祝福,课程还是以文学、数学与史地为主,辅以一门与魔法相关的课程。

一年级的魔法相关课程是「魔法阵理论与实践」,学生们得从各种线条与图案的基本意义学起,再了解它们是如何组织成有意义的魔法阵。以晴以为其他同学多少有些先备知识,自己在魔法阵这科肯定要落後,然而开学第三天,迎来了第一节魔法阵课程後,她发现全班都是一脸懵b。

倒是雯淇一副颇有心得的模样:

「这就跟写程式有点像嘛。」

「你什麽时候学过写程式了?」

「国二资讯课,老师有教我们用过scratch啊,这你也能忘?」

「我还真不记得了。」

那麽,在这没有手机、没有网路、没有辜狗的世界,课业碰上困难时该怎麽做呢?

以晴盯着课本,认真思索了十秒钟。

「……啊。」她抬起头,「书……图书馆。」

雯淇愣了愣。

「我好久没听到这个古老的词了。」她说。

以晴的国中没有图书「馆」,只有图书「室」:规模是两间教室的大小,里面意思意思地摆几座书架,书架上意思意思地摆几本书。大部分的空间都挪做读书区使用:用办公室隔板隔开的好几排座位,桌上放一盏灯,国三生夜自习专用,还得排着队抢位子。

红木山的图书馆虽然不大,但也有三层楼高,两只菜鸟达成共识,总之先参观一遍再说。

一楼的天花板上吊着许多吊牌,有几个上面写着他们主科科目的名称,「魔法阵基础理论与实践」也在这里。窗边是一排两两相对的木桌椅,中间用薄木板隔开,与以晴印象中的读书区很类似。

二楼就没有吊牌了,而是在书柜上贴着该柜的分类,以晴半认半猜地看出几个是「神话」、「历史」、「文学」等等。窗边的座位不是木桌椅而是沙发,整t气氛看起来b一楼休闲。

两人在二楼转了一圈後,走向通往三楼的楼梯。与二楼不同的是,通往三楼的阶梯前有一排石栅栏,一旁的墙上有个醒目的魔法阵,图案与刻在宿舍楼门口的非常相似。魔法阵旁边贴了一张手写告示,但在安静的图书馆内使用复读笔显然不是很好的选择。

以晴伸出右手,将手背贴了上去。

没反应。

雯淇指着魔法阵旁边贴的手写告示:

「那好像是说,接受过祝福的人才能到三楼去。」

「你怎麽看得懂?」

「猜的啦,这几个字的发音跟祝福一样。」

「喔,好吧……」

两个文盲回到一楼,借了一本书名包含「魔法阵」和「入门」的书,走出图书馆。

「其实你不懂的地方问我不就好了吗?」雯淇将手枕在後脑勺,嘟囔着。

「我先看看。有问题再问你。」

彼时才四点多,以晴正思考着要先回宿舍、还是早早到餐厅边看书边等店家开始供餐,雯淇忽然发出一连串「欸欸欸欸欸」的声音,指着前方约十公尺处的两个身影:

「你看那个双马尾的nv生!是不是入学仪式演少nv的那个?」

「小声一点啦,没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