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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经解剖后进一步确认,高桥小姐的si亡时间被锁定在凌晨零点到凌晨两点之间。使用从高桥小姐卧房取得的衣服、头发和唾ye进行的进一步检测,可以确认si者确是高桥美里无疑。目前警方正着手调查高桥小姐的社交状况,多数同x朋友认为高桥美里尽管略显高傲,对朋友却慷慨大方,为人也健谈开朗,总的来说和大家的关系都还不错。而异x朋友却有截然相反的描述,他们认为高桥美里谦逊得t,同时又x感懂得如何讨人欢心,即便不是恋人,也都深深的被其x1引。

“他们简直就像串通好的!”白石愤怒的指责,“不管问谁答案都千篇一律,说来说去就是还不错,挺好的,没人会与她结仇。拜托,现在人都被杀了,能不能有点儿责任心!”

坐在对面的幸村慢条斯理搅动着咖啡,丝毫没有被白石难得的咆哮影响,等白石终于发泄够了,幸村这才方向咖啡杯,悠哉悠哉的笑起来,“你这么问,当然不会有效果。”

“什么意思?”

“你b我懂。”幸村耸耸肩,指了指白石的手机。意思明确——社交网站总会神不知鬼不觉暴露许多个人信息,甚至那些私密的不愿被人知道的过去,网络忠实记录着他们在网络上的一举一动,无论掩饰的多么好,任何ygsi,只要愿意,没有什么不能被知道。

显然这些问题白石早有考量,“每个人都有过去。”很久之前,幸村曾听不二这样讲,“他们有,我们也有。”你可以用技术手段b他们招供,然而他们亦有办法让你永世不得翻身,“我可以不在乎,不在乎任何伤疤被揭露……”幸村想这么说着的白石,想到的一定是谦也吧,“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

白石的表达已极尽委婉。幸村就笑了,到底是不一样了,和七八年前那个刚毕业的热血小伙儿,他们终究都被改变。

“总有点儿别的收获吧?你找我来不会只为了抱怨。”

白石听了憨笑着挠挠头,“还是你了解我。都是技术部的功劳,从网络上扒出来不少东西——看这个。”从文件夹里掏出一叠资料,推开咖啡杯,在桌子上平摊开来,“左边这张,是高桥小姐这几个月来主要的联络对象,有一些是关系不错的网友,还有一些是她的朋友,目前在调查这些人的不在场证明,不过这有点儿困难,毕竟也过去几天了。

“这两张,是高桥小姐和朋友抱怨的……关于结婚的问题。从对话的时间和顺序,似乎是高桥小姐自己决定嫁给忍足君的,不知道为什么,言语中总有些被迫无奈的味道,感觉大有隐情。

“最后这张,是她们的闲聊,虽然没有明说,看样子高桥小姐恋ai了。不过对象明显不是忍足君……”

“从动机来讲,这位恋人很可疑啊。”幸村迅速将几份资料扫了一遍,“如果自己心ai的人要和其他男人结婚,会憎恨高桥小姐也是很正常的。”

“倒是没错,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甚至调查了高桥小姐之前所有的前任男友,令人吃惊,数量之多都可以组建一支足球队了!”白石夸张的在空中画了个大圆,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怎么这几天没有看见你的小男朋友?”

“呵……”距离婚宴结束,已经过去快一周的时间,而自从上周日不二送他回家,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们没有过任何联络,“是挺奇怪的呢。”

自打交往以来,不二巴不得天天赖在幸村家里不走,可奈何不二还是上班族,杂志社的事也一点儿不能落下——总有那么几天忙的找不到北。

“你们吵架了?”b起案子,白石的八卦之魂更加热烈的燃烧着。

幸村眯起眼睛看着他笑,末了,挑眉问道,“你觉得像吗?”

白石还真煞有介事的观察了一会儿,不过结果可想而知,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好吧,不像。”

“算了,这些资料你拿着看吧。我那里还有备份……就这样吧,你没事儿就行,我先走了。”什么啊,原来是在担心自己吗?

幸村一份份看过去,低头轻笑。不二的闯入是个意外,过去他更习惯于一个人独自查案,思考,可自从不二突兀的出现在自己身边,无论什么样的案件总在期待灵异事件的降临,白石……或者说甚至是他自己,都潜移默化的认为这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不二到底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像自己这样,闲来无聊帮白石打打工,赚点儿外快,钱嘛,够吃穿之用就好了。

远离城市的他不必为每月每年的网络费,电费水费煤气费发愁,他一个人住在偏远的贫民居,本也没多少消耗。房租低廉,生活质朴,这曾是多少文人墨客赞颂过的生活。

然而不二的出现将这一切都打乱,他开始渴望能有一部电话,这样就算在对方忙碌之余,他们也能彼此问候。他开始关注超市散发的传单,想着那家伙会在今天突发奇想的吃一顿大餐。他开始会在商场前站定,幻想他的ai人衣着飒爽风度翩翩的模样。

想给予他更多……

收拾好资料,幸村终于还是按捺不住,打车前往记忆中不二归属的方向。

咚咚咚——

大清早六七点的光景,楼下传来非常不和谐的砸门声。

咚咚咚——

不二翻了个身,拉起被子蒙住脸。

咚咚咚——

忍无可忍!幸村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拖着鞋子不耐烦的下楼开门。

“重大进展!重大进展!”甫一开门,白石嘹亮的嗓门如同大功率冲击波震的幸村头皮发麻,幸村没好气的一把堵上白石的嘴,对方意yu脱口而出的下文就变成一连串意味不明的呜呜声。

幸村白了他一眼,“周助还在睡觉,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彼时只能露出双眼的白石赶紧点点头,才终于从幸村压迫x的桎梏下解放,大口大口呼x1着新鲜空气。

幸村低笑一声,走进厨房为白石倒了杯水,又特意拉出两把椅子,就着空荡的大厅坐下。这一连串的动作结束时,白石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水也顾不上喝的怪叫起来,“你、你、你、你谁啊?”

幸村轻挑眉梢,“你看着像谁?”

“你今天心情很好啊,怎么回事?”白石一手托着下巴,故作侦探的姿态,转而眼眸一亮,“因为你家小学弟?给你惊喜了?”

…这该si的莫名jg准的直觉。幸村不动声se的笑着,绛紫的眸底闪烁着危险的光。白石被幸村盯的浑身不自在,艰难的吞了口唾沫,g笑道,“哈、哈……说正事,说正事。”

“昨天早上,警视厅收到一封匿名信,八成是直接投递到收件箱的,没有寄信人也没有邮戳。”白石打开公文包,掏出一封已经被拆封的信封,“里面是几张照片。”

“这是高桥美里和……谁?”

“上杉惠子。”白石挑出其中两张,严肃道,“我们排查了一天,从高桥美里关系亲密的朋友开始一一盘问,但奇怪的是他们都不知道这个nv人的存在。”

照片中的高桥亲密的搂着上杉,与上杉共吃同一块蛋糕,笑容甜蜜。而另一张照片上,高桥与上杉手牵手走在夜半的东京湾,流光拉长夜影,看上去无b和谐。类似的照片还有很多,她们在一起亲吻,跳舞,彼此交换尾戒,就像每一对儿闺中密友,如果高桥不曾刻意隐藏上杉的存在。

幸村沉y不语,纷繁的思绪狠狠绞在一起,仿佛一台坏掉的搅拌机。白石的独白还在继续,“还有更奇怪的,我们按照网络上的地址找到那家美容院,却得知她们的老板早在半个多月前就了无音讯。”

“之后我们深挖了上杉惠子这半个多月的信用卡记录,除了半个多月前忽然向她的员工们各支付了一笔数额庞大的工资——她的员工们这么声称,之后再无消费记录。就好像突然从人间蒸发……简直不可思议!”

的确。幸村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白石,你是否调查过最近一个月全国范围的整容记录?”

闻言,白石露出‘不愧是幸村’的了然目光,“你反应挺快的嘛。针对上杉的美容院,我们进行深入调查后发现,她们偶尔会做非法的整容手术,并且要价不菲。因为是暗地进行,当然不会有官方记录,经过我们技术人员的进一步发现,可做过的事不可能毫无痕迹。花了一整个晚上,我们的技术人员终于找到了最近一次整容手术,正是在半个月前进行的!”

“看来我们复活的高桥小姐……找到了?”

白石得意的点点头,“正是这个上杉没错。我估计高桥美里决定与忍足结婚的原因,十有是想摆脱上杉惠子。然而这一行为恰恰激怒了上杉,于是半个多月前,上杉整容成高桥美里,在单身派对上叫走了高桥,杀si她后又弃尸城郊,砸烂面部烧毁指纹和衣物大概是为了尽量拖延发现nv尸身份的时间。之后又给高桥的朋友发短信说自己先回家……”

“事实上,她真的借用了高桥的身份回到高桥家。”幸村接上白石的推测,继续道,“换上高桥的衣服出现在婚礼现场,刻意与周围人打招呼留下高桥来过的印象,而做这一切的原因——”

“给自己留下逃跑的时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的不二眉眼弯弯,好像早已清醒过来,“学长是打算说,上杉惠子模糊nv尸的身份,又刻意出现在婚礼现场,只是为了推迟人们发现高桥美里已经si去的事实,对吗?”

幸村诧异的回头,听到小学弟一脸真诚的询问,又好笑的点点头,“没错。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不二上一秒还温顺的目光骤然犀利,直指白石,用颇为怨念的语气不满道,“在某人敲门的时候。”

“……我错了。”白石后背一僵,在来自对面两道怨气强大的视线中g声道歉。

“不觉得奇怪吗?”不二没有理会白石的道歉,只将疑惑的眼神转向幸村,“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只身去高桥家不是很容易露馅吗?而且,那天清晨离开的很早吧,我听说五六点就从家里出发了,结果七点多才到达现场,在外面晃荡的越久,碰到的熟人越多,暴露的风险也就越大吧……就算身材和声音相近,长相相似,但要完全代替一个人,却是不可能的。”

幸村垂首想了一会儿,认为不二的说法并非没有道理,但事实是,上杉伪装成高桥的事曝光风险并不大,她们既然是恋人,长期相处又不为人知,彼此足够了解的话,仅一个晚上和一个早上,想要伪装也不是不可能。

“还真是一团糟啊……”

白石长叹一声,收起桌上的照片,“如果你们有什么想法及时通知我,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算你识相。”

幸村站在白石的背影里,轻笑着送别。这桩案件的确扑朔迷离,引人遐往,只是,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毕竟,这可是四年一次的,二月二十九日。

“那么——现在想做些什么呢,我亲ai的周助?”

终于送走麻烦的白石,幸村长舒一口气,望向不二的眼神戏谑而明媚。不二就笑起来,看似无所谓的耸耸肩,“随学长便咯。”

“随我便?”幸村眯起眼睛,目光流露危险,“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幸村推开座椅,步伐矫健,一步步向楼上的不二靠拢。

敏锐捕捉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气氛,不二g笑两声企图转移话题,“呵呵,我开玩笑的……咱们去市立图书馆吧,好吗?”

闻言,幸村倒有些意外的停下脚步,“市立图书馆?为什么现在去?我以为生日你会想要点儿特别的……”

“嘛,就要今天去才有意思啊。”

不二眨眨眼,调皮的模样和月余前如出一辙。

那一天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仿佛被jg心策划,幸村穿上不二特地定制的西装,驱车来到环境优良的市立图书馆。明明是个悠闲的周末,本该人满为患的图书馆却空荡得看不到一个人影。幸村甚至来不及疑惑,就被不二径直拉上二楼,长长的展览场馆整齐的码放着雷诺阿画集,那是幸村大学时最ai的法国印象派画家,他那明朗,yan丽,令人目眩的光影一度深深的x1引着幸村。

只是雷诺阿的画可并不容易集齐,更何况这还是在日本,如何能在一座市立级别的图书馆看到如此盛大的画展?幸村凑上去仔细观察,很快就发现端倪。

彼时不二正跟在他身后,目光盈盈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幸村看着想笑,却还是耐着x子,仔仔细细的欣赏完每一幅画作。末了,才悠然的转身看着不二,“不错。”

他这么说道,就看不二轻舒口气,微垂的眸光些微闪烁,却溢满欣喜。幸村顿了一下,接着说,“作为业余仿作,勉强合格。”

不出意料看到不二泄露的欣喜顷刻垮塌,只留无奈的苦笑,“呐,就知道肯定会被发现……”

幸村好笑的r0u了r0u不二的发旋,问道,“这是谁画的?那幅游艇上的午餐整t选se都偏暗,与雷诺阿明yan生动又温暖的风格截然不同——还有哦,红磨坊的舞会明显偷工减料,那样一副se斑跳跃热闹非凡的场面,仿者居然随便用se块代替人头全然不顾事实。还有那个母nv图,戴帽子的nv孩儿,基本的人t构图都有问题……”一边说着一边露出‘还要我继续下去吗’的表情,看得不二一阵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