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放慢语调，看着顾英羿重复：“什么时候、可以去清除标记？郁郁想离开这里。”

顾英羿握紧了手里的蛋糕手提绳。

沈郁想离开这里，以前无论如何都赶不走他的，如今他却亲口跟他说，他想离开这里了。

他盯着沈郁看，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却只能看到他灰暗的眸子，和他从未有过疏离淡漠的表情。

或许是永久标记在作祟，占有欲极强的alpha不允许自己的拥有标记的oga说出离开的话。

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顾英羿想不明白，他只知道他听到沈郁面无表情说出要离开的话后非常生气。

空气诡异的安静。

“你来这里、哥哥会不高兴。”沈郁后退了一步，低头说出句成功点燃顾英羿怒火的话。

顾英羿抿着嘴唇什么也没说，他不知道哪来的挫败感和怒气，用力将手中仔细挑选的蛋糕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啪嚓的一声，摔到地上的还有那个小熊摆件礼物。

包装盒裂开，小熊也碎了。

碎片溅到沈郁脚边，他下意识瑟缩一下，却没躲开。

顾英羿头也不回大步离去，沈郁低头静静看着翻扣在地上的蛋糕，半晌，他才默默去拿来拖把和垃圾桶，一点点将蛋糕用手抓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装小熊的盒子里掉出来一张消费单，最下方消费卡号用户名开头是顾。

沈郁是傻，但不是什么都不明白，这个蛋糕和礼物，不是陈阿姨买的。

沈郁捏着那张小小的清单看了很久，久到眼睛有些发热发酸，他缓缓抬手揉了一下眼睛，最后还是慢慢把清单扔进了垃圾桶。

地板重新被处理干净，摔碎的小熊碎片被沈郁一一收集了起来。

他把碎片小心翼翼装在袋子里，在花房里翻找到胶水，趴在昏黄的照暖灯下一片一片仔细沾着。

沾了一晚上，终于把小熊摆件沾好了。

只是原本精致完美的小熊，就算被拼好了，可浑身也布满裂纹，再没办法跟从前一模一样。

就像他和顾英羿。

小熊被沈郁沾好放在阳光下晒干，等胶水牢固就可以拿进来了。

几天后，沈朝回国，他回国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他安排在顾英羿和沈郁身边跟踪的人索要这几天的汇报。

得知顾英羿亲自去给沈郁买了蛋糕和礼物后，他总算彻底意识到，顾英羿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喜欢上了沈郁，还对沈郁念念不忘。

就算顾英羿和他订婚了，口口声声说着以后都会爱他保护他，给他最好的一切。

可顾英羿对他的爱已经变质了，不再是纯粹真心的，更趋向于一种习惯，一种被他刻的很深很深，暂时无法改掉的习惯而已。

那晚掺了药的酒也没能让他忘掉沈郁，在那么强烈的易感期下还能忍住去找到他，只能说这都是顾英羿的潜意识里真正的渴求，是他的本能驱使他去找了沈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