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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

陆瑾言轻笑一声:“他是我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他对我很好,特别的好。我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但他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关心我。我不能就这样离开他。”

张进听着陆瑾言的话,心中醋意翻腾,他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照顾?关心?你看看他,照顾关心得好吗?把你牵扯进这种事里他这根本不是真正的爱……他不过是想把你圈在身边,像圈养一只金丝雀一样。”

陆谨言垂下眼皮,“真正的爱?你说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我只知道他为了爱的人可以连命都不要……如果这都不是真正的爱,那什么才是?”

张进哑然。

但他觉得自己在这场情感的较量中还没输,他仍然试图说服陆瑾言:“小鹿,你还是太天真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你好,所有的付出背后都有它的原因和目的。”他的话中充满了世故与现实的沉重。

陆瑾言低头,目光落在地板上自己那摇曳的影子,“是吗?”他的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像是从天边飘来。

然后他抬起头,那双明亮的眼睛直视着张进,反问道:“那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张进被这一问突然打乱了阵脚,他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在这一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看着陆谨言那双清澈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自己此刻的行为似乎有些无理取闹。

他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许多,“好吧,就算他现在是真心的,对你无微不至,但你能保证他以后也会一直这样对你吗?人心难测,如何能保证以后不会变?”

陆瑾言看向远方,心中泛起涟漪,“没有人能保证永远……”

张进连连点头,“是了,是了。”他以为自己终于说服了陆瑾言,没想到他接着又说了一句:“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张进脸色沉了下来,“你怎么油盐不进呢?”

“不喜欢一个人,再如何强迫,不喜欢还是不喜欢……”陆瑾言幽幽道,像是对张进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不知为何,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忧虑。

“我不会和你在……”陆瑾言淡淡道。

张进伸手打断他:“小鹿,先别急着回答。”

“咚咚咚……”

审讯室的门被敲响,刚才的黑皮肤下属警部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张进和陆瑾言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有些不同,但并没有多问什么。

张进站起身重新回到桌子后面坐下开始整理手中的文件。

“您什么时候去那边?”下属警部问道。

“马上。”

说完,张进夹起文件,和下属警官耳语了几句,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口,只听身后忽然道:“张警官,请等等。”

张进停下脚步,回头期待地看着陆瑾言。

“请别为难赵一楠。”

张进瞬间失望透顶,但他还是回答了陆瑾言,“知道了,我有分寸。”

另一间审讯室内。

这里没有窗子,没有吊灯,只有一盏射灯,它直直地照射在赵一楠的身上,那刺眼的光线仿佛要将他身体穿透。

在这样的光线下,赵一楠的脸色显得更加阴沉。

他端坐在椅子上,身体僵硬,双拳紧紧握住,关节处都因过度用力而发白,显然在竭尽全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愤怒。

突然,审讯室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影逆着光走了进来。他闲庭信步,神态自若,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这份从容与室内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没有说话,只是以慢悠悠的步伐绕到桌子后面,先关掉了监控,然后安然地坐了下来。

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烟盒,随意地丢在了长桌上。

那是一个深蓝色的硬纸盒,上面印着金色的品牌标志,在昏暗的光线下偶能折射出些光芒。他轻轻拿起烟盒,用指尖熟练地弹开盒盖,露出了里面整齐排列的香烟。

他从中抽出了一支香烟,那是一根细长的白色烟杆,上面印着与烟盒相同的品牌标志。

他轻轻地将香烟放在鼻端嗅了嗅,那股熟悉的烟草味立刻涌入鼻腔,带来了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接着,他拿起桌上的打火机,轻轻一按,便打出了橙红色的火苗。香烟凑近火苗,头部瞬间燃起了小小的火光,随着他轻轻一吸,火光变得更加明亮,烟雾渐渐升腾起来。

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烟,感觉那股烟雾在肺里盘旋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吐出。他闭上眼睛,想要忘掉刚才听到的那些刺耳的话,妄图让这些烟雾带走所有的不甘。

烟草的味道充满了他的口腔和鼻腔,给他带来了一种暂时的放松和宁静。

烟雾在灯光下缭绕,使得男人的面容显看得不太真切。

“抽吗?”张进幽幽问道,同时指了指桌上显眼位置的烟盒,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赵一楠不答话,脸色阴沉得像一座南极冰山,他冷冷地看着张进手中的烟,没有任何动作。

气氛一时间显得有些尴尬。

张进却一点儿也不介意赵一楠的沉默,他嬉笑着骂了一声,“上学起就是这副能冻死鬼的鬼样子。谁特么的欠你千八百万呢!”然后,他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后递了过去。

不出意外的,赵一楠并没有接过那只烟。

突然之间,赵一楠犹如弹簧弹起,猛然间站起身来。

虽然他的双手被冷硬的手铐紧紧锁住,但他的动作却像狮子一样迅猛,且出人意料。他身形灵活,一下子绕过了笨重的桌子,以一种几乎不可思议的速度,将双手从张进的头顶掠过,然后以惊人的力量,紧紧地箍住了张进的脖子。

张进手中的烟掉在了地上,尽管被踩灭了,余雾仍然袅袅盘旋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