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酒吧里,他注意那个男人很久了。
他总是独自坐在吧台,在gtonic未上之前,ch0u着黑sedavidoff,不经意走到他身旁,还会闻到一gu几乎消失的淡淡轻桧木与麝香味,那是davidoff的深泉男香,若不是职业特x,他或许不会有这麽敏锐的神经。不过更多是因为这男人的气息太沉稳,完全不融於酒吧的浮华,虚伪,因此也与这香味一拍即合,教人印象深刻。
已经好多天,许多人点酒过去和他打招呼,都被他婉拒,更多人在与他对话不到三句,他就起身走人;他的态度很客气,既不恶脸相向也不锐利尖酸,只有礼貌x的举起手,「不用,谢谢,我要走了。」
渐渐,没人再sao扰他。直到今天。
「嗨!」他坐到男人身边,试着把手边的gtonic递到他眼前。
男人的视线扫过酒杯,待看清那张脸庞,突然怔住,直到来者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才回过神。
「我是无聊才请你喝,你可以拒绝,反正我知道你不想理人。」他慵懒的笑了笑。
男人双眸仍然凝视着他,好半天才吐口长气,接过他送来的酒。
「谢谢你的酒。」男人礼貌的朝他点点头,意外的接受了款待。
这反应出乎他意料,过了许久才回过神,「哦,哦,不客气,嗯……我叫altair。」
「altair?」男人有些讶异。
「嗯,a、l、t、a、i、r,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altair,你可以照字面去想,也可以引伸去想,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猜得都没错。」他一副无所谓的耸耸肩。
altair,飞鹰、天鹰──牛郎星──牛郎──
他看起来廿多岁,有双浓密的睫毛与深邃的眸子,穿着质地高级的红se毛衣,头发上了发蜡,抓取成一个时下流行的微型刺蝟,左耳戴一只碎钻耳环,全身透出橙橘香味,慵懒中又带着油滑的交际手腕,将他的职业表露无遗。
男人深深凝视他一眼,若有所思,良久,终於像下了决心般,「我姓……」
「你不用跟我讲名字,总有一天你不会希望我记得你的。」altair轻佻的笑着,双眸刹时化为一道弯月,教人迷醉。
「你可以叫我ben。」男人说。
「嗯,ben你好,至少我今天很得意,全bar里一堆人想和你攀谈,却只有我成功,哈哈!」
自称ben的男人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彷佛有什麽话想说,却yu言又止,altair瞧在心里,即问:「你在想什麽?」
「你……我们……咳……」
ben没把话说出来,但吞吞吐吐的态度令altair有了警觉,在深深瞧他一眼後,altair转开了眼,黯下神情,淡淡笑道:「我今天可以不收钱,如果你有兴趣的话。」
男人一直很拘谨,换个说法,或许该是很紧张,然而,他太沉稳,令altair无法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家?我家?」altair坐在他副座,只手撑着窗缘,神态轻松的问着。
ben启动引擎,垂眼想了想,「你家。」
altair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说了地址,车子开始行驶,ben开启音响,是充满空灵气氛的民族y唱。
不知为什麽,俩人虽是初识,男人又不太主动说话,但altair却异常喜欢这种感觉;也许应该说,气质素冷沉静的男人,对altair有种莫名的x1引力吧!
这是位於台北近郊的一栋大厦,卅来坪的空间,摆设平实却不失典雅,但以地段及装潢来看,恐怕价值不菲,相对也告诉别人,他的生意或许不差。
「我……会付你费用,只是……我有个要求。」男人坐在床缘想了很久,但劈头的话令altair浑身不舒服。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定位,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感到莫名羞辱及一点点後悔,毕竟,来自陌生人的要求总是五花八门,大多更代表着异於常人。
然而,他很早就学会隐藏情绪,因此很快转换了心情,轻佻的笑了笑,朝他身边坐了下来,双手後撑:「好,既然客人要花钱,我也没必要扮清高,你有什麽要求?要我用嘴巴?还是想用绳子捆绑?只要不是太……」
「都不是,」男人避开他的注视,双手互握,好半天才吐口长气,「我……想好好看看你。」
不得不承认这个要求有点诡异。
altair站在他身前,任他缓缓脱去上衣。
他既不猥亵也不贪婪,像在欣赏着一个艺术品般,不过,altair更觉得他只是看起来像在欣赏自己的身t,实际上根本没把焦点放在上头。
他的目光很平静,但也可说空洞,彷佛自己的身t只是一个介面,而他的视线透过它,s向遥远不知名的所在。
不知为什麽,这个神情令altair对他产生了怜悯,殊不知,这更隐藏着一gucuiq1ng力量。
altair发觉,自己对他眸中所透出的孤寂产生妒意,他希望男人将眼光真正的留给自己。
「你……想起谁吗?」altair问。
男人乾咳一声,尴尬的转开脸,竟似乎对自己会做这样的行为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我还是走吧!」男人忽然失去沉稳,慌忙的掏出皮夹,「嗯……我该付多少给你?」
altair深x1口气,强迫自己不动气,「你什麽也没做,付什麽钱。」
「嗯,那……」
「看着我,ben,」altair捧住他的双颊,令他面对自己,但他的双眸还是转了开来,「的开始准备起婚事。
怎料,有些东西突然在他心里冒出来,那是gu曾经强制压抑的情绪,一时间,他找不出所以然,只觉得每天的日子变得索然无味,心灵渐渐枯槁乏力,他惊觉自己需要一个出口发泄郁闷,更需要一双强而有力的手,紧紧握住自己──
那样的一双手,他曾碰过。
即便它所传递出的情感,如此激烈,如此火爆,几乎要将一切烧毁,却教他永远无法忘记!
是那个人,那个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人。
刘邦奇穿着轻便,坐在和室泡着茶。
自从去年父母全搬去和大哥住,这近四十坪的屋子就剩下他一个人了。
洗完澡,独自品茗,对他来说已成了近年来最舒畅的习惯,只是今天他多了一个伴,但,不是陈娉婷,而是藏在他t内,来自一个陌生男人的情慾。
这牵引着他脑中的记忆飘向不远的过去──那个人就在这个和室里,像恶虎扑狼般,抓着他双臂,贴着他,往他下身摩擦着,那动作如此暧昧,如此yghui,让他血脉倒流起来……最後,更伏下身,亲起他的颈项──
他挣不脱他的手劲,又怕吵醒了家人,也不敢大声吼,只能面泛红cha0的怒斥,然而,他没等他骂完,松开一手,隔着k子就握住了他渐趋膨胀的下身,让他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周身一颤,盯着他,再也说不出话。
「你有反应了……邦奇……」他轻佻的在耳际说着,「你大我一年,也有卅多了吧?这几年却都独自过,你没有自觉吗?」
哔────
一阵刺耳的壶笛声响起,教他回过神,刘邦奇不禁以手抚0耳际──那个人强吻着自己的颈际,粗暴而张狂,天啊,就算现在回想,都觉得全身莫名发烫!
或许,真的应该去试试的……只要一次就好,无论如何,至少要创造一个生命中最深的秘密与回忆吧!
在喝了第一口茶後,刘邦奇看到了手心的号码,事实上,它早该在淋浴时被冲刷洗净,不过自己却莫名其妙,小心翼翼的保存了它。
「我可以进去吗?」一个柔和的nv子声响起,打扰了他的思绪。
刘邦奇回过神,差点站起来相迎,「啊,可以,当然可以,请进。」
陈娉婷淡淡笑了笑,走进和室,在他手边跪坐下来。
洗完澡的她,彩妆尽卸,反而显得清秀柔媚。
「都不知道你喜欢泡茶呢!」
刘邦奇点头笑着,急速的倒了杯茶给她,却不知如何回话。
「嗯……最近工作很忙吗?」
「还好……」
「今天加班吗?」
这让刘邦奇的思绪,瞬间奔回那y暗狭窄,却风情无限的防火巷,「呃……我……咳,嗯,是啊。」
「真辛苦!」
刘邦奇发觉自己完全无法与她对视,只能拿着抹布拚命擦拭桌面,然後检查身畔,烧水用的酒jg,装着忙碌的模样,直感觉手心的数字快要被水气抹掉时,才忙仔细瞧一眼,暗自将它背诵下来。
陈娉婷浅酌一口茶,不动声se的笑道:「nv的吗?」
「啊?」
她指了指他手心的号码,「这电话号码是nv人的吗?」
「呃,男的。」
陈娉婷脸上谨慎的线条瞬间柔和起来,她嫣然一笑,对自己的质问感到抱歉,却不知刘邦奇对这狡猾的答案,深感罪恶。
堪称装潢得金碧辉煌的男厕里,约有三间座式马桶,其中一间正传来阵阵催吐的声音,洗手枱前,两个穿着时尚的男人,边整理自己的仪容,边相互示意,对着那声音露出无声的冷笑。
不一时,一个男人也冲了进来,一脸严肃的问着他们,「altair呢?」
两男人努努嘴,把目标指向那可怕的声音。
「好,你们两个先出去吧,竹厢那五个nv人先帮忙挡一下。」
「我们?那也要看那些nv人愿不愿意啊!」其中一个故作夸张的叫起来。
「就是啊,人家指名道姓就要天鹰座红牌altair呢,我们去,不被人轰出来!」另一个也撇嘴凉凉的笑着,「我看你叫他吐完再进去吧,ga0不好等等又帮他开五瓶酒!」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先出去!」男人挥挥手,不再理会他们的冷嘲热讽,任自转进酒气冲天的厕所间。
这男人是天鹰座的管理者兼男公关,h建明,艺名leo。
才推开门,就见到丘晨星狼狈不堪的坐倒在马桶旁的地上,头後靠,双手垂地,合身的衣服早扯得乱七八糟,一张脸红到脖子。
h建明蹲下身,关切的轻拍他面容,「怎麽样?好一点没?」
丘晨星闭着眼,呼x1间还散着浓浓酒气,好半天才哑着声,「你、要不要……给人灌个两瓶hennessy看看?那个……三八今天根本存心找我碴,拉了四个姐妹来,却只点我一个!」
「谁要她每次请你吃宵夜,你都不要?」
「我为什麽要?她自己是g哪行的,她喜欢给人勉强出场吗?」
「你就知道她是同行,平时给男人糟蹋了,才会来我们这里泄愤嘛!」
「她不爽就来找我们,那我们找谁去?」
「好啦,好啦,你快整理好把她们好生请出去吧,不然她们又开酒,你今天就等着送医院了!」
「本少爷现在休班了!」丘晨星大吼一声,摇摇晃晃站起来,「我要回去了,你自己叫她们滚蛋!」
「好好好,那你起码去跟他们打个招呼,不然下次又来报老鼠冤,其它的我帮你摆平。」
leo算是了解他,知道他嘴上这麽埋怨,但往往还是会将局面弄到平静才撒手,因此只能顺其意的安慰。
丘晨星不答腔的推开leo,可走没两步就攀倒在洗手枱前。
「妈的!根本……站不起来……」刚刚奋力清醒三分,现在酒气全冲向脑门,丘晨星发觉自己快失去意识。
leo撑住他,让他得以靠着自己站起来,「算了,算了,我叫阿彬带你回去,我去跟她们说你倒地了……」
丘晨星一听到这句话,彷佛获得大赦般,整个人放松下来,只是连话也说不出了。
丘晨星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发觉自己正躺在一辆车的副座上,他吃力转脸,见叶建彬已把车子熄火,朝後座拿东西。
「你醒啦?」
「醒了也没……p用……一点力气也没有。」丘晨星用尽力气撑起身,头疼yu裂。
「我刚刚顺便帮你买了几瓶解酒ye,」叶建彬拎着一个便利超商的袋子,下了车,绕到副座开门,揽着丘晨星下车,「算你倒楣,遇上那几个nv煞星!不过,你就想,她们帮你买了全场,又开了那麽多瓶酒,赚翻了吧!」
丘晨星几乎整个人靠在他身上,酒意浓厚,已完全不想搭腔。
停车场在他所住的大楼地下室,因此直接坐电梯就上了楼,免去了吹风受冻的痛苦。
出了电梯,丘晨星不得不一手攀在他身上,边走边掏着钥匙,却听到叶建彬轻声讶异着,「啊,深泉之草!」
一时间,丘晨星还没反应过来,待俩人像连t婴般走了两步,他才惊醒般的想起刘邦奇。
果一抬头,便见他坐在楼梯间的楼梯上,在见到他们俩人後才站起来。
「ben!」丘晨星想快步迎向他,可是身t不受控制,走了两步就腿软,叶建彬忙拦腰抱住他,「喂,小心!」
丘晨星不得不攀着他,快步走过去,同时强忍住满腔酒气,「你、你怎麽来了?」
刘邦奇匆匆瞧了叶建彬一眼,牵强一笑,「我想,我应该先打个电话的……」
「我一直在等你……」没等丘晨星醉言醉语的说完,刘邦奇已截道:「今天也很晚了,我先走了,你们好好休息。」
丘晨星怔怔瞧着他快步离去,想到他或许误会了自己和叶建彬的关系,忙道:「啊……ben!」
丘晨星扯开叶建彬的扶持,颠颠倒倒的追过去,刘邦奇却已进入电梯。
「ben!」
「altair!」叶建彬没能反应出现在的情况,忙跟上前,待见他拚命按电梯钮,接着竟想从楼梯冲下去,才急急地抓住他,「你别走楼梯啦,会跌si!」
「你走开,我一定要去跟他解释一下……不然他下次……就不会来了!」
「唉哟,他不是知道你在g哪行吗?难道喝个酒也要解释!」叶建彬一直没能进入状况,七手八脚,y把他拖进走道,直奔房子,「有什麽事,打个电话再说,你这样出去吹风,包准吐到胃出血!」
「你、你白痴啊……他、他误会了啦!」若是平时,丘晨星一挣就开,现在被他一抓,怎麽动也动不了。
「误会什麽?」叶建彬抢过他手上的钥匙,将他拖进屋里,摔进沙发。
「他、他刚一定以为我带你回来开房间啦!」丘晨星急得脸se更加yan红可怕。
「那就让他以为啊!」叶建彬突然醒神,居高临下,双手盘x,睨着他,「什麽时候你和那深泉之草的关系,已进展到他会在意你这些鸟事了?」
这话像箭般,狠狠刺中丘晨星的心门,让他有种豁然酒醒之感。
「你──」
「你是恋父情结啊?」
「喂──」
「喂什麽,喝吧,白痴!」叶建彬自塑胶袋里拿出解酒ye给他,「我说你啊,最近魂不守舍,原来真的迷上那家伙,拜托,你要挑也挑个年轻一点的,他再多几岁就能当你爹了!」
「呸呸呸,什麽当我爹,他还年轻的很,他是成熟、稳重……」
「重点是,管他是成熟还是稳重,taade都要结婚了,你最多是当他婚前回忆或婚後消遣,怎麽,你什麽时候变得那麽下贱了?」
「王八蛋,你这样打击我很爽吗,我的心也是r0u做的,会痛耶!」丘晨星大吼一声。
叶建彬撇嘴一笑,「痛啥啊,你是第一天做这行啊,再一个半月就满三年了,还这麽放不开?何况是个路人甲!」
「他、他不是路人甲……」丘晨星虚弱的回应。
叶建彬瞧他这如垂si般的反应,又好气又好笑,「总之,你别忘了,做这行,有三个要y,下面要y,胃肠要y,心更要y,不要这麽没出息!」
「对啦,对啦,我就是没出息,可以吧!」丘晨星翻身倒在沙发上,满脑袋的酒气都快被他气醒了。
「你是我带进来的,我这样说也是为你好,你再耍这种脾气,早晚要回老家帮你爸卖包子!」
「那也要看他让不让我回……」丘晨星面向里,声音乾哑无力,「自从知道我做这行,电话也不打来了……若他们知道我又喜欢男人……大概把我登报作废……」
丘晨星当初的家庭革命,叶建彬是知道的,因此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喃喃道:「反正……你……好好休息啦,跟那家伙不要太认真,知道吗?」
「……」
叶建彬没听他回话,便走进他房里,拿出毯子帮他盖上。
丘晨星心情沮丧,加上酒气充斥,很快就将意识交给了睡眠,不醒人事,连叶建彬有没有离开都不知道。
这是一家数位人力资源公司,专门辅导企业内训或人力评监,而这五人小组每人手上各有一些管理课程,其中最有价值的是刘邦奇手上的三个软t课程,因此邱丰玉请他压轴报告。
「邦奇,你那个lt的课程,学生反应如何,对我们请的老师有没有意见?」
当大夥将目光集中到他身上时,却发觉刘邦奇竟然恍神着,待邱丰玉叫了他第二次,他才回神,忙将手上的资料做个简单说明。
一直等到会议结束,其他三人走开,邱丰玉才撇嘴笑道:「喂,你昨天跟大嫂g了啥事,瞧你一整天都神情恍惚!」
刘邦奇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楞了楞道:「什麽?」
「你到底在发什麽呆啊,准备结婚有那麽累吗,怎麽最近看你老发呆,一下偷偷笑,一下皱眉头,还好吧,要不要把手上的课程先交出来,我帮你处理,你好好去把事情办妥!」
「哪有什麽……」刘邦奇心虚的笑了笑,手则急忙忙整理东西,「我先走了……」
「喂,喂,你到底什麽时候要去拍婚纱……」
刘邦奇完全当做没听到,提着资料夹就冲出会议室,为免邱丰玉追上来问东问西,一到位子上,拿了重要东西又转出公司,三步并两步的跑到自己的车里,才大大松口气。
不过很快,在望到仪表板,一张小小的便利贴上的电话号码,又将他的心高高提起。
长那麽大,从来没这麽离谱过。
好几天,脑中全塞满与丘晨星的情慾纠缠,想着他温热的双手,在身t上激情ai抚,他柔软的舌尖,t1an拭rujiang,他纯厚的声线,呢喃耳际,好几次,都让他坐立难安,慾火焚身。
所以昨天,忍不住又去找他了,可万万没想到会等到那样的光景。
他知道,明明知道,他身边的男人跟他应该不是那种关系,甚至看得出来,是因为他酒醉,才被人送回来,但,心里就是难以克制的烦躁。
烦躁自己为什麽要再来找他,烦躁自己无法介入他的生活,烦躁……为什麽会开始这一切!
原本,可以很平静的走进婚姻生活的──是,他相信,可以的。
至少,在和陈娉婷相处的前期,并没有很排斥,甚至对於俩人间,相敬如宾的相处模式,颇为满意,怎麽现在却强烈的感到进退失据!
也不知睡了多久,丘晨星睁开眼,听见厨房锵锵作响,他直觉有人在屋子里转悠。
酒醒後的昏沉与不适,让他毛躁不堪,忍不住大吼一声,「谁啊,阿彬吗,你在g嘛,七早八早吵si人!」
却见leo从厨房里拎着一壶水、两个水杯走出来,「你也有点良心吧,我特别帮你烧开水,你还嫌!」
「你、你怎麽在这?」丘晨星看了表,指着四点半,便一脸迷糊道:「现在是什麽时候,凌晨四点半啊,阿彬咧?」
「凌晨四点半?你是睡呆了吗?」他递给他一杯水,「现在是下午四点半,阿彬上晚场了。」
「哦……我睡那麽久哦……」
「那不管,我来是要问你,你电话里是讲真的假的?」
丘晨星一脸莫名其妙的搔搔头,「什麽电话,讲什麽?」
leo翻翻眼道:「你果然给我随便说说,害我特别翘班来这里!」
丘晨星一副不知他在说什麽的模样,边脱衣服边走进房间,直闯浴室,leo也跟着进去,靠在浴室门边,「altair,你认真一点好不好?」
丘晨星几乎脱得jg光,刷牙洗脸,含含糊糊道:「认真什麽?」
「拜托,我今天从早打到晚,你接起电话就跟我说本少爷今天起,不g了,怎麽,你一点印象也没有吗?」
丘晨星嘴还挂着一枝牙刷,回过头,一脸茫然,但很快他就想起自己好像隐约g过这种事,便快速把牙刷完,抹抹嘴道:「哦,有啦,想起来了……」
这个提醒连带让他忆起昨天刘邦奇来找自己,心,冷不防一ch0u,又烦躁起来,「我是不想g了,不过不会这麽随便……等我想想……」
「你想什麽!」
丘晨星躲进浴缸,拉起浴帘,唏沥哗啦洗起澡来,「想……什麽时候不g啊!」
「想这做什麽,你要知道,林森北路三大红牌全捧你的场,这是多少人做得来的,你还年轻,能赚得时间还很长,千万不要为了一个路人甲……」
丘晨星突地大吼一声,「靠!臭叶建彬,大嘴巴,我还想说你g嘛特别跑来跟我说教!」
「你不要怪他啦……」
丘晨星将水开得斗大,让哗啦哗啦的水声掩盖leo的声音──
有些事越不去提,越容易过去,偏偏这两个家伙不断重复,让他整个脑袋又塞满刘邦奇。
他气自己为什麽没有及时把他追回来,没有当场跟他解释一下自己和叶建彬的关系……真的很怕他再也不来了……
早知就该厚着脸皮跟他要电话……
「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啊,altair?」
「妈的,不要吵啦,我今天请假!」丘晨星自浴帘後大吼一声,再也不想去听外头的任何动静。
今天是从事这份工作以来,第一次放假──不,是翘班。
他像游魂一样在屋子里绕了好几圈,享受着放假的空气,但当指针达七点时,他就腻了。
最糟是,他突然发觉自己的生活圈竟然恐怖的狭小;表面上是复杂、混乱、光鲜,可实际上好像除了去店里,偶尔上酒吧外,竟一片荒芜。
他难得穿着一身轻便的运动衣走出门,来到街口,他发觉,自己所住的地方十分接近一个夜市,而他竟是住了整整两年才知道。
他无意义的在夜市里逛着,买些小吃,看看饰品,然而热闹的人群却填补不了心头莫名其妙的空荡,直到站在一家赌博电玩店前,他决定让自己的jg神耗损在这里。
「你要换多少零钱?」身着极度清凉的柜台辣妹问着,双眼却忍不住流连在这张素冷俊俏的面孔上。
丘晨星早疲於发觉这种迷恋的目光,兀自掏出皮夹,拿出两张千元大钞,心想,这够消磨一个晚上了吧?
不料正要递给她时,手机突地响起。
「altair……」一个熟悉的声音自手机传来。
「啊!」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先生,你要换两千哦?」辣妹双目放光,很想一把抓走他手上的千元大钞。
「我……想见你。」对方低沉压抑的嗓音像天籁,令丘晨星莫名激动,头也不回的冲出店门,留下一个几乎要翻白眼的辣妹。
「我也想见你!」丘晨星毫不避忌的大声回覆。
「……你在店里吗?」
「不在,不在,我、我现在在家里,我在家里!」丘晨星边听手机,边朝自己的住所跑了起来,动作之匆忙,令周遭难掩侧目。
「我……可以去找你吗?」
「嗯,嗯,当然,当然,我、我等你!我等你!」他边喘边说,直到刘邦奇的声音消失在手机的另一头,双脚仍不停的跑着,停也不敢停。
呼──呼──呼──
算起来,他整整跑了快卅分钟,原以为距离不算远,没想到漫无目的的游走,竟走了这麽远,加上要穿过重重的夜市人cha0,好不容易进到大厦大厅,只觉x膛快要爆炸,忙扶在柜台,大口呼x1,粗喘的模样,令大楼警卫上前好心的慰问,「丘先生……你、还好吧?」
丘晨星喘到说不出话,只是挥挥手,又点点头,待休息半晌,才上气不接下气道:「刚……刚有没有人、人、来找我?」
正要摇头,身後就传来声音。
「altair!」
这个声音让丘晨星当场翻白眼,回头望,便见杨文成手里拎着一包东西,「你是g嘛,被追杀还是跑百米啊,我在停车时就看到你一路跑,叫你也不回!」
「你不是在上班,来g嘛!」丘晨星拍拍稍平息的x口,皱眉道。
「你这什麽口气,真没良心,我可是专程送东西来给你吃!」杨文成一副要和他走上楼的模样,「我今天晚班一下,阿彬就急call我,要我无论如何带东西给你吃……说以你懒惰的程度,大概只会把自己睡饱……」
「谢谢你哦!」丘晨星抢过他手上的袋子,将他扳了身子推向大门,「有空再联络,今天快回家休息!」
「喂喂喂,你g嘛赶人啊!」杨文成y是转身回来,「我还带了dvd来耶,你最ai看的……」
「唉呀,总之你好走,不送了!」丘晨星将他生生推出大门,他可不想又被刘邦奇看到自己跟个男人拉拉扯扯,不然他肯定觉得自己是个毫无节c的家伙!
丘晨星堵在玻璃门前,不让他推门进入,同时挥挥手,示意他快走。
杨文成气得朝他b了一个中指,才一脸愤怒的离去。
望着他走远,丘晨星松了一口气,这才注意到手上的袋子正飘来阵阵熟悉的臭味──像这种好不容易见面的浪漫时分,有这种东西在场,实在煞风景!
他将袋子交给警卫,「这臭豆腐给你吃吧,我刚去夜市吃饱了!」
警卫客气的接过手,向他道谢,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直到门外传来一声试探般的轻唤。
「altair?」
「丘……先生?」警卫看到丘晨星整个人像电击似僵了身子,忙问着。
丘晨星没有回应警卫,只缓缓转过身,与来者四目相对,激动的情绪令他一时说不出话。
「咳,你来啦,那个、我们上去……聊聊吧!」丘晨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在些。
「嗯。」刘邦奇点点头,避开了他火热的注视。
在电梯前,俩人都没有交谈,直到进去後,丘晨星才面向前,紧挨他身边,故作镇定道:「这监视摄影机……不晓得有没有坏掉……」
刘邦奇似乎猜出他接下来的用意,冷不防乾咳一声。
「我的手在发抖耶,」丘晨星朝他耳际轻声,整个人兴奋跃跃,「电梯好慢……呼、呼!」
刘邦奇将头转向另一边,默不吭声,耳根却泛了红。
电梯门开,俩人同步踏了出去,刘邦奇忙低声道:「你别在这里发疯。」
丘晨星像被抓了包似,吐吐舌头,笑了起来,「走吧!」
几乎在门一关,丘晨星就急匆匆的将他拉进房,暗夜中,他快速的脱去自己的衣服,将刘邦奇推倒床上。
在渐次的吻着他ch11u0的x膛,腰际後,丘晨星缓缓褪下他的长k,然後爬到他身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由於眼睛已渐渐适应黑暗,因此,他可以感觉到刘邦奇也正看着自己。
「ben……我很想你……」
刘邦奇没回话,却双手一伸,扶着他的腰,示意他开始动作。
丘晨星淡然一笑,反抓他的手道:「要不要试试在上面?」
「呃!」
「我带你……来。」丘晨星了解他的迟疑代表什麽,当场翻过身,引着他坐到自己腿上,然後牵着他的手,往自己下身0去。
在一触及时,他猛然缩了回去,丘晨星忙抓住他,像在哄小孩般,「你得先帮我啊!」
前两次的关系,丘晨星皆是主动的状态,现在要他主导,刘邦奇显得有些不知所措,然而丘晨星却老练至极,不住的温声指引,「很快的,其实你也不用做什麽,你只要一碰到我,我全身都热起来了。」
他的话十分挑逗,语态更盈满情慾,让刘邦奇无法抗拒的顺着他话而做。
「嗯……很好……」丘晨星双手扶着他的手,引导着他,帮自己ziwei,故意让气息变得浓重,发出舒快的sheny1n。
「可以了……可以了,你上来……不过你得先让自己放松一下……」
刘邦奇完全没有意识怎麽让自己放松,只是重重吐出一口长气,便试着让他触及自己。
「不行……」初试的痛楚让刘邦奇迅速放弃,正要翻身下来,丘晨星却抱住他,用力一圈,让他趴在自己身上。
「我帮你。」丘晨星的手不知何时沾满了冰凉而黏稠的东西,一下就朝他後面探了去。
这次,他似乎带着心理准备而来,因此,暗哼一声後,没有任何抗拒──这是第三次俩人发生关系,却是刘邦奇最放得开的一次。
「要烟吗?」丘晨星趴在床上,朝床头柜抓了包烟。
刘邦奇坐靠着,点点头,丘晨星帮他点了烟,塞进他嘴里。
就在ch0u了一口後,他发觉丘晨星自己没ch0u,忍不住问着,「你不ch0u?」
丘晨星翻身躺在他腿上,举起手,撒娇的玩弄着他的锁骨、喉节,笑着,「这个味道不适合我。」
「这不是你的烟吗?」
「不是,我ildseven,这是黑sedavidoff,你的烟,我早买好,一直在等你来。」
原以为这个贴心的说辞能换得他温柔一笑,偏偏刘邦奇却垂下了眼,将烟熄了。
丘晨星查觉到他异常的反应,不禁有些莫名其妙,忙坐了起来,「怎麽了?」
「没什麽。」刘邦奇牵强一笑。
丘晨星当然不接受他的含糊带过,「ben,我做错什麽吗?」
刘邦奇避开他的眼神,吐出一口长气,「是我的问题。」
「你有什麽问题?」
「没有。」
丘晨星睨着他一会儿,突地想到什麽,便试探道:「你认为……我都这样帮人准备好香烟吗?」
刘邦奇没回话,丘晨星知道自己猜对了,登时爬到他身边,挑眉笑道:「你很在意?」
「……」
「那你要不要问我,昨天那个男人是谁?」
他很想说,我知道你们只是普通朋友,可是思虑一会儿,又觉得这句话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便又默不吭声。
瞧他楞楞无语,丘晨星不由得又叫了他,「ben!」
「我……没资格问。」
丘晨星敛住笑意,认真道:「有没有资格……端看你怎麽做。」
停顿一会儿,刘邦奇却淡淡另辟了话题:「那麽你想不想知道……为什麽在蓝月里,我会选择和你shang?」
不知为什麽,这句话令丘晨星的肠胃忽然打结。
「因为你的职业,我相信……你可以放得开,是不是?」刘邦奇笑了,只是这个笑容不再腼腆,而是有着历经人生百态的老练。
这让丘晨星感到头很晕,彷佛空气中的氧气突地稀薄似的。
「当然,这是我的职业道德嘛!」他尽力显得轻松而无所谓,然而在内心深处,却觉得他再说下去自己会崩裂两半。
「再一个多月我就要结婚了,这段期间,你还愿意跟我见面吗?」刘邦奇依然平静的问着。
「你的意思是,你结婚後要当个好丈夫,回归正常,不再偷腥,不找男人?」
「可以这麽说。」刘邦奇迅速而笃定的回答。
「那麽,我算是你单身汉的最後一夜……不对,是最後一月罗!」丘晨星让自己显得兴奋且愉快。
「你答应了?」
丘晨星瞅了他一眼,突地将他压在身下,伸手掐住他的颈子,力道之大,令刘邦奇痛苦的挣扎起来,「你……g、g什、麽!」
丘晨星朝他露出僵y的笑容,没回话,手由颈滑到他双颊,紧紧捏着,唇一凑,粗暴的x1shun起来。
刘邦奇一开始还有些错愕,但很快就明白,这是丘晨星在回覆他的答案──他,愿意,但是,他可能很不爽。
至於为何不爽,他,并不想知道。
他只是不再抗拒,即便丘晨星此次已不再怜香惜玉般,温柔的抚触,而且每个动作都用尽力道,不管是抓着自己臂膀还是贯穿身t,都极尽所能的冲撞,刘邦奇都不准备拒绝。
y暗的房间,丘晨星藉着枕头遮蔽,看他轻手轻脚的穿衣服,深怕吵醒自己,心里无限惆怅;多希望他能这麽与自己同床到天明?
丘晨星想起许多夜里,自己也做同样的事──趁着nv人睡着时,匆匆离去,深怕双眼一睁,nv人会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抓住自己不放!
像这种被人无端纠缠,感受恶劣,因此,他不能让自己变成这样的角se,尤其是面对他,更加不行!
altair?
他叫我?他在叫我?丘晨星心一跳,正想起身,突觉身t一暖,刘邦奇帮他盖了被子,又无限ai怜的轻轻0了0他的头,然後起身离去。
在听到房门合上的声音後,丘晨星立时翻身坐起,一gu巨大的压迫感让他几乎发狂。
他伸手0到床头柜,在黑暗中,他清楚感受到刘邦奇留给了自己一些东西──薄薄的……一张支票。
「妈的,这王八蛋!」他大吼一声,将它r0u成一团。
可没多久,他便又小心翼翼的摊开来,看着刘邦奇三个龙飞凤舞的字在右下角签名处隐约显现,上头还有着一串数字,怔楞间,他发觉这名字和数字突地模糊起来,原来不知何时,自己竟然落下了泪,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气愤他企图用金钱来建立关系,还是内心中的不知名情绪。
姜是老的辣吗,自己再油滑,再会装模作样,终究是演戏!
他双手合十,让支票紧紧合於掌心,感受到内心那深不见底的痛苦。
那些在他身上散尽钱财的nv人,都有一双好强却孤寂的眸子,她们擅於用钞票的多寡与愉悦的喧闹声,竞标似的拥有战利品,却总在隔天清晨,无助的在陌生男人身旁,因寂寞而哭泣。
寂寞……原来,这就叫寂寞啊!
这个号码一直在周遭出现,让她不由自主觉得神经紧张。
她甚至记起它第一次是出现在刘邦奇的手心,他那小心翼翼,神思恍惚的盯着这串数字,轻轻抚0的模样,曾经触动了她敏感神经。
现在,他那恍惚的神情已不止在这数字前展现,几乎是占据他们相处的所有时间──在吃饭时,说话时,试婚纱时、选喜饼时,无时不刻,总是心事重重。
有很多迹象告诉她,他们之间有了问题,但她怎麽想都想不透,这段婚姻,起始於双方父母,但却是由他亲口应允而促成,她从不曾b迫他,勉强他,实在没有道理会出现问题啊!
陈娉婷失神的坐在他床上,耳里听着他洗澡的流水声,想到他都不曾主动邀请自己过夜,就算同处一个屋檐,他也不碰触自己。
偏偏,越是这样,她越忍不住想主动开口。
她将这些犹疑和同事分享时,几乎所有的人都一口咬定他一定有什麽前nv友没有处理乾净,毕竟,他已不是什麽十七、八岁的年轻人,绝对有许多过去。
而nv人的想像力是无边无际的,在一个可能出现後,接下来就生出更多可能,至此,她几乎天天都会来找他,哪怕下班时已近午夜。
值得安慰是,近来,他几乎都在家,要不,在接到自己说下班要去找他时,也从未语气支吾,藉口拒绝。
「他六点下班,你晚上十一点才到他家,真能g什麽,也全g完了!」同事们好心的提醒她。
所以今天,她特意请了假,突击似的跑了来,他还是一个人安份的在家。
不过说真的,一见到床头这张便利贴,她的心就七上八下,一直无法安宁──这张便利贴,出现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车上的仪表板、和室的墙面、玄关的鞋柜,还有现在的床头,在这个年头,谁还会特别用笔记下电话号码呢?
好不容易拿起他留在桌上的手机,耳里听着水流声,她压抑着x口剧烈的跳动,决定查询通话记录。
这个号码只有一通去电记录,而且没有任何属名,时间在两个礼拜前。
「才一通……又那麽久……」她觉得自己的怀疑太没道理,正笑着想放下手机,脑海中另个声音又在耳边嗡嗡作响。
她告诉自己,只要听一下对方的声音,0清到底是男是nv就好,因此,她鼓起勇气按下了重拨键。
第一通,响了两声,她赶紧匆匆挂断,在调整好心绪,打了第二通,这次,对方在第一声就接了起来。
「ben吗?」一个几乎算是兴奋的男子声音传来。
这让陈娉婷在第一时间定下了神,才想挂断,对方又说了一句话:「我一直在等你!」
当这男子声音传来时,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松口气,却不知怎麽,在匆匆挂断後,心里却莫名浮躁。
他的音调太愉悦,散发一gu期待,一种不该出现在男人口吻上的期待。
刘邦奇一走出浴室,随意看了手机上竟有数通同样的来电显示,不禁难掩惊愕;丘晨星不曾打电话给自己,或者说,他不可能打,因为自己从没留下联络方式,就连上次打的电话,还刻意关掉了显示号码。
「你不回电吗?」陈娉婷微笑问着。
「哦……不用了,应该没什麽事吧。」刘邦奇发觉自己很难说谎。
「他打了四五通,或许真的很急,还是回电吧!」
事实上,刘邦奇也想回电。
他深信,丘晨星不会无故打坏俩人间的默契,哪怕自从那一夜,自己再也没想见他。
一方面他不想再做出伤害陈娉婷的事,这一切对她来说,太不公平,另一方面,在付出十万元支票後,他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再面对他。
他做不来在丘晨星床上,自己一手塑造出的那种冷酷又潇洒的p客角se,那只能用来强化当时几乎要崩溃的心灵。
犹豫间,手机又响了,几秒钟前的迟疑瞬间飞到天边,刘邦奇根本无法忍住接起来的冲动。
「ben,你手机坏了吗?」丘晨星的语调依然轻快,轻快到刘邦奇气起自己为什麽这两个礼拜来,对这个堪称陌生的男人如此在意,如此思念。
「什、什麽?」
「我说你手机坏了吗,为什麽打来都没声音?」
对於他夹缠着手机问题,刘邦奇的心头莫名愤怒,「什麽时候没声音?」
「刚刚啊,我接起来都没声音,後来我打过去你都没接……嗯……你……要来找我吗?我现在还在店里,今天客人b较多,若你要来,我可能也要很晚了……」
语气真是轻松自在啊!
这两个礼拜没去找他,他似乎过得挺逍遥,他心里有自己吗,对他来说,自己应该只是一夜情的对象吧?无数的疑问瞬间塞满他的脑海。
「如果你要来,还是明天吧,每周三我都只做到午场!」
「你……为什麽会打我的电话?」刘邦奇紧握着手机,压抑着混乱的情绪,问着。
刘邦奇的质疑令丘晨星停了许久,好半天才听他淡淡道,「听你的口气,好像对於我会回电很不爽?」
没等刘邦奇反应过来,丘晨星已又道:「是你刚打电话给我,我才回拨过去的,如果是不小心按到,那就当我打错了!」
丘晨星二话不说就挂了电话,那空洞的嘟嘟声像枝箭,笔直的穿透刘邦奇的心,让他呼x1困难。
陈娉婷突然出声,「阿邦……」
「啊?」
「你还好吧?」
「嗯……还好。」话虽如此,刘邦奇却觉得自己像被剥了一层皮般,痛楚不堪。
「谁打的,你g嘛说你在店里?」叶建彬问着。
丘晨星握着手机,无力的坐着,笑了笑,没回答。
叶建彬、杨文成各自坐在休息室吃着东西。
今天,生意不错,为免空腹易醉,三个人不得不在空档补吃些东西。
「那个男的又要来找你?」叶建彬看他刚刚电话一来,明明像中奖似的冲到一边兴奋的讲着话,便直言不讳的说出猜测。
「没有,打错了。」
杨文成不知他们在说什麽,却误打误撞的问道:「对了,你和那个深泉之草如何了,之前听我们这位阿彬先生转述,你和他好像发展不错!」
丘晨星还没回覆,杨文成已又道:「真没想到那家伙给你泡到了,我和阿彬都跟他搭过讪,看也没看我们一眼就走了。」
话既挑明,两个人便齐望着他,却见他面无表情的喝口冰凉的啤酒,道:「一万元。」
叶建彬楞了楞,问,「什麽东西一万元?」
丘晨星双眼空洞,声音平板,「他给我一张十万块的支票,我算过,若他够勤快,到他结婚前再来找我,还可以做上个六、七次,所以折合起来,一次一万元。」
叶建彬登时瞪大眼,不可置信道:「他、他付你钱啊!?」
「所以也算钓到大鱼啊……而且,还是只无後顾之忧的大鱼!」丘晨星依然凉凉道。
俩人当场面面相觑;他们心里都明白他对那个深泉之草颇具情份,至少,绝不单单是一夜情那麽简单,可现在听起来,他竟似乎只把丘晨星当一时的泄慾对象?!
「你……还好吧?」杨文成问着。
「好,好得不得了,一瓶酒都不用喝,每次一万元,去哪找?」
「altair……反正……你也不讨厌他嘛……」杨文成耸耸肩,不得不说出很烂的慰问。
「是啊,是不讨厌……」丘晨星回过神,转向叶建彬笑了笑,「阿彬,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还想泡我?」
叶建彬心一跳,翻翻眼道:「你g嘛突然提起这些陈年老帐?」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如果你现在还有兴趣,偶尔,我们也可以来玩玩……我可以不收钱。」
「咳!」杨文成当场咳出一口啤酒。
叶建彬则站起身,抄起桌上的冰桶,整个倒在他头上,大声吼着,「你无聊,神经病!」
丘晨星却也在同一时间跳起来,大叫,「你、你g嘛!」
叶建彬脸上一点愧se也没有,反而狠狠瞪他一眼,怒气腾腾的走出去。
「他、他在火什麽啊!」丘晨星气急败坏的拍掉身上的冰块,抄起一条浴巾不停擦拭。
杨文成默不吭声的盯着他,活像他身上长了虫。
「g嘛这样看着我,是他莫名其妙耶,我是在跟他开玩笑,听不出来吗?」
「听不出来。」杨文成道。
「拜托──」丘晨星翻翻眼。
「altair,全世界失恋的不止你一个。」
「什麽啊!」丘晨星似乎还没意识到他讲的重点,却见他b了胜利手势,「两个,两个建字辈的人,骨头犯贱,没办法。」
「把话说清楚,什麽两个建字辈?」丘晨星多少嗅到他话中异常气味,然而他不想对号入座,便瞪着他。
杨文成浅酌一口啤酒,凉凉道:「一个叫h建明,一个叫叶建彬,两个头脑不清楚的家伙,痴痴的喜欢一个ai上p客的笨蛋,你说,犯不犯贱?」
「……」
等了许久,还不见叶建彬走进门,杨文成禁不住瞅着丘晨星,意思是叫他去找人。
丘晨星却一脸无辜的闷头吃起东西,企图逃避这个令他浑身不自在的任务。
看他这种反应,杨文成有点忍无可忍,「我看他八成在外面ch0u烟,喂,朋友一场,你就好心点,去叫他进来吧!」
丘晨星鼓着双颊,一脸为难。
看他动也不动,杨文成动了肝火,「g什麽啊,这个脸,好像要你去si!」
「谁要你突然讲这种事啊!」平时开开玩笑就罢了,若认真去想彼此的关系,实在觉得有点尴尬,尤其现在一颗心还在想刘邦奇那质疑的口吻,心里正不爽着,如今却要他去安抚另一个人,根本有点强人所难。
「好歹你也去跟他讲明白呀!」
「有什麽好讲的……」
杨文成道:「你的意思是,你宁可跟人四处乱ga0也不给他一个机会?」
丘晨星被他b烦了,猛地站起道:「我就算跟人乱ga0也是我的自由,为什麽就一定要给他交代,他自己都没提的事,你穷忙什麽?」
「喂──」
丘晨星伸手拿了烟、手机,气冲冲就走了出去。
站在门廊,远远就看到叶建彬果然在楼梯间ch0u烟,小小的火光在他英俊的脸上闪动,烟雾迷漫。
丘晨星顿感一阵烦躁,不朝他走去,反而往外场走。
他生平最讨厌纠缠的关系,也不喜欢勉强的情份,这很容易令他感到厌恶,而他实在不想讨厌叶建彬,因此,他选择逃开这样的境况与空间。
刘邦奇右手握着方向盘,左手撑在窗缘,支着头。
曾经,很喜欢静静看着男人单手开车,单手倒车,她觉得这时的男人,特别有味道。
但现在,却觉得有点沉不住气,总觉得自己被他屏弃於心门之外;想开口问,又想到近来自己似乎变得多疑又焦虑了!
有人说,结婚前的新人容易吵架,一开始还觉得这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别说结婚前吵架了,他们连交往的一年多来,也没吵过!
刘邦奇的x格十分稳重也敏锐,虽然不太说什麽甜言蜜语,可是很温柔,也会应景,他们一起渡过的第一个西洋情人节,他还送了一束鲜yanyu滴的红玫瑰。
这让她想起过去交往过的男人,从一开始就装着特立独行的模样,遇到节庆时,只会嚷着,这根本是商人们的噱头,我才不g这种蠢事!
当然,他们还是懂得多少安抚一下nv人:「把钱省下来,下次我带你去渡假,把钱花在这种地方才有意思嘛,何必去当冤大头?」
「是啊……」年纪越长,对於这种答覆越习以为常,也越没有情绪。
但刘邦奇从不这麽说,即使她难掩开心的好心道:「这种日子,玫瑰花特别贵,就不要浪费了。」
他仍然笑一笑,在下一个中国情人节时,再度送上一束,「这些东西真说贵也没贵到哪里,除非你不喜欢。」
怎麽会不喜欢呢,当你越迟着走进感情,越需要无关价值的给予。
想到这儿,陈娉婷淡然一笑,自己真是越来越在乎他了,以至於竟会如此忐忑不安。
「你在想什麽?」刘邦奇反而开了口。
「啊?没有啊……只是想到之前我们刚交往时的情形……」
「哦!」刘邦奇扬扬眉,笑了起来。
「喜帖都寄了吗?」刘邦奇问。
「嗯,寄了。」
「哦……」
难道多心了吗?怎麽觉得他这一声应得很勉强呢?
「怎麽了?」
「没什麽……那……听说结婚前一个礼拜不能见面……」
「嗯,是啊,我妈也交代我了,所以明天我就不去找你了!」
「嗯,好,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再打电话给我。」微笑着送她下车,却在她消逝眼前後,忍不住凝住了脸。
刘邦奇在这里坐了很久,一直下不了决心打电话。
然而慾望是蛮横的,他开始懂得找藉口合理化今天的行为──会来这趟,纯粹是不想让两个人用最恶劣的方式结束,即便他很清楚,一旦见了他,什麽防备都溃决了。
犹豫的当刻,远望丘晨星突然搂着一个nv人自街角转出来,感觉上像要招计程车。
刘邦奇所的迟疑顿然消逝,急不迭的拨起手机──
丘晨星拿起电话,在瞧到手机号码时,不知在想什麽,竟没有马上接起来,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慌袭击着他的心灵。
「我是altair。」幸好丘晨星终於接了起来,但语气除了淡漠还是淡漠。
「我、我是ben。」
「我知道你是谁,找我有什麽事?」
「我在对街……」自车内看出去,便见丘晨星开始四处张望,直找到他的车,俩人隔着车水马龙对望起来。
「要找我shang吗?得晚一点,我还有事。」那像接客般的口吻,令刘邦奇难受。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哦?」丘晨星声音扬了起来。
「对不起。」刘邦奇刻意忽略他的冷漠,语气诚挚。
不知为什麽,一听到他委婉的口吻,丘晨星心头瞬间暖了起来,脸上僵化的线条也松懈下来,但对於他把自己当男妓,还是有些怅然,便苦涩笑道:「你不用跟我道歉……其实你大可放心,若不是以为你打给我,我不会回电,更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懂得分寸。」
刘邦奇没有马上回话,然而听着他缓缓的呼x1,丘晨星几乎能感到他有满腔的话想说。
但这次,他学会等待,既不自作聪明的猜测也不无端想像,自己在他身前太稚neng,表演世故只会离这男人更远。
看着丘晨星身边的nv人正g着他的臂膀,想抢他的电话,刘邦奇不禁道:「抱歉,你好像很忙……我先走了……」
「喂!你不要忘了,你也付过我钱,你有权利打扰我!」丘晨星轻笑着,但语气中难掩落漠。
「altair……你……应该了解,为什麽我会这麽做……」
「我不了解,」丘晨星坦白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哦,我看到支票时,又气又火,你信不信我还哭得一蹋糊涂?」
「我真的怕自己放不下你……」
这话像一锅热水,当头浇下,丘晨星觉得全身一阵沸腾,不禁急促道:「你、你……真的很烦咧!」
刘邦奇原想好聚好散,才放低身段,没想到却换来这样的回覆?
思虑间,见丘晨星朝身後而来的同事招了招手,b手划脚了几下,电话里含糊传来:「我先跟人处理一下事情,你帮我送妮娜回去。」
说着,也没等对方做何回应,就将贴在身上的nv人送进同事怀里,边看着车流,边听着手机,走过来。
等他走到车窗外,四目相对好半晌,才同时收起手机。
丘晨星弯下身,二话不说就像暴徒般,将手伸进车里,揽住刘邦奇的头,嘴一探就吻了他。
这吻,如狂风暴雨般,袭卷了刘邦奇全身气力,更毁灭了他的理智;他想到很久以前,自己曾有过的贪求,想要一双有力的手,一个激情的吻,一个疯狂的人──自从被毫无预警的刺探过,他就知道,再也回不去过去那平心静气的自己了!
那麽,是这个人吗,这个人,可以吗?
「这样就够了吗,够了吗?」丘晨星双手捧着他的脸颊,神情激动的几乎要吞噬他。
刘邦奇终於明白他的真的很烦代表什麽,更了解够了吗在暗示什麽。
自己的道歉,让俩人的关系再度回到初识时的原点,那无端的纠缠x1引,谁也放不了谁,谁也离不开谁,也许无关於情也无关於ai,但,光是一个吻,已不够,不够满足俩人几乎满溢的情慾。
「来找我,明天来找我,好不好?」丘晨星紧紧捧着他面容,双手颤动着。
见他只是凝视着自己,丘晨星忍不住再度渴求,「一天就好,之後我们就当作不认识,一天就好,好不好?」
「嗯。」刘邦奇应一声,俩人颇有默契,马上又吻了起来,直到濒临窒息边缘,才放开彼此。
「好香……」丘晨星深深望着他,充满难舍得抚0他的脸,他的唇,苦涩笑道:「明天,记得搽香水,davidoff的深泉。」
「嗯。」刘邦奇浅浅一笑。
望着这个笑容,丘晨星深觉目眩,站起身,长长呼出一口气。
刘邦奇手握方向盘,许久,终於昇起车窗,开车离去。
空气中漫着淡淡深泉男香,刘邦奇将自己穿得整齐,坐在床上。
长那麽大,曾经热切期待着和另一个人见面吗?
曾经这麽渴望被人拥抱ai抚吗?
没有,从来没有。
因此,刘邦奇正享受着这种热烈期待的情绪。
「嘿,你在哪?」刘邦奇拨动号码,对方在第一时间接了起来。
「我在家里。」
「今天这麽早,才下午一点?」
「我今天请假等你。」
「我也请假。」刘邦奇道。
对方楞了楞,突地一笑:「那快来吧,时间一定不够用的。」
刘邦奇也笑了起来,「嗯。」
手机铃响,丘晨星暂停动作,伸手将它捡起,塞进枕头下,继续未完成的冲撞,直到刘邦奇的喘息在耳际消逝,而自己也jg疲力竭才翻身而躺。
「你……真是大忙人,一整天,手机响个不停……」丘晨星笑着。
刘邦奇还是趴在床上,双手紧握,身下的痛楚、激荡t内的情慾都教他动不了。
他是醒着的,只是闭着眼,因为此时此刻,他突然想起很多人、很多事,关於几年前那突然逝去的灵魂、为此而悲痛的哀号,及许多许多夹杂在那段纷乱里,来来去去的每一个人。
那时,怎麽都是个冷静的旁观着,即便最难舍的人远离尘世,他仍然选择用思念回忆,所以终究维持着平静的心绪活下来。
可是现在,自己却变了,为了一个数面之缘的男人变了。
他无法确信,自己是因为心里需要他,还是身t需要他,或者,两方面都需要;这样的醒悟,让他深感羞耻与愧疚,却无悔。
他甚至决定还要做更多,只是再来的决定影响所及,恐怕不是他一个人所能背负……
那麽该找谁呢,谁来帮他一起承担罪恶呢?
「ben,口渴吗?」
「还好。」
「我会调gtonic,你要喝吗?」
「不要。」
丘晨星下身围着一条浴巾,突地又趴回床上,仰脸朝他,「为什麽不要,你在蓝月不是都喝这个,我今天还特别去买琴酒及通宁水呢!」
「你……」
丘晨星见他迟疑,忙坐了起来,「我先说,第一,我从来没带人回家,第二,我从来不帮别人准备烟酒,只有你例外,你信不信?」
「我不是这个意思,」刘邦奇浅浅一笑,「我只是想到……要不要我们等等一起去超市买些东西回来煮,我会做简单的义大利面,到时你再调一杯gtonic给我。」
丘晨星双眸登时兴奋大睁,叫了起来,「那有什麽问题,快快,快穿衣服,我们现在就去!」
「你会不会买太多了?」刘邦奇看他拎着两大袋,而自己手上却只有一小包,便问着。
「怎麽会,晚餐还有宵夜,两场呢,也许把你灌醉了,还可以和你吃到明天的早餐。」
刘邦奇笑了笑,若有所思;他不想多说什麽破坏气氛的话,即便他清楚,丘晨星有太多话要跟自己说。
在他拥抱自己的身t时,在他企图与自己合而为一时,他总在耳际喃喃地念着,「不够,不够,不够……」
一次晚餐不够,一个吻不够,一次缠绵不够,他们应该拥有更多更多。
可是俩人都懂得在完事後,绝口不提──谁也没把握在说出要求後,能得到什麽答覆。
丘晨星斜靠一旁,看着刘邦奇边切着配料,边注意着水的热度。
「ben……现在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嗯?」刘邦奇专注的用筷子翻弄热水里的面条。
「在蓝月,很多人想认识你,为什麽……你愿意和我一起?」
刘邦奇怔了怔,瞧了他一眼,匆匆又转回热锅里。
「真的是因为……我的职业?」
「我那时并不知道你做什麽。」刘邦奇用另一种方式否认之前自己的话。
丘晨星的心,登时松懈下来,又问:「那……是因为心血来cha0?」
「……也是,也不是,」刘邦奇将面舀了起来,一副自然而然道:「你的气质……很像我一个老同学。」
「哦?」丘晨星撇嘴轻笑,「那我想……应该是……老情人或初恋情人吧?」
刘邦奇淡然一笑,「也是,也不是。」
丘晨星被他这回覆逗得好奇极了,「那……你还和那老同学联络吗,下次有没有机会看看,我哪里和他很像?」
「他……过世很久了……」
「啊!」
「面可以了,你现在去调酒吧,等等可以一起品嚐!」刘邦奇想结束话题的意思很明显,丘晨星不得不识相的走出去。
刘邦奇开始煮起配料,浓浓的蕃茄香登时传遍厨房──关於那个早夭的身影,有太多说不出,道不尽的回忆,好不容易,现在想起他,不再那麽感伤,因为他知道,在这世上,有另一个人包办了所有的悲伤,这令他备感安慰,即便自己永远是局外人。
不知是否职业关系,丘晨星很会布置这属於俩人的餐会,当刘邦奇将两盘热腾腾的义大利面捧出来时,餐厅已变得昏h,桌上明晃晃的摆了个小小香jg灯,整个屋子飘散着淡淡「深泉」香气。
「这味道……」刘邦奇将盘子放在桌上,坐了下来。
「偷了你的香味,」丘晨星笑着,「这个可以让我食慾大振!」
「你确定是食慾吗?」
难得刘邦奇欣赏他的笑话,丘晨星开朗的笑了起来,递给他一杯gtonic,同时轻敲酒杯,「食慾又不是只说嘴巴!」
这一开场,俩人间的气氛登时轻松万分,他们边吃着东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这过程,刘邦奇知道了丘晨星今年只有廿六岁,对於这个答案,他多少有点讶异。
「你不相信啊?我等等可以给你看身分证!我大四就开始做这个,下个月就满三年了。」
「感觉上确实很年轻,但没想到这麽年轻。」刘邦奇挑眉道。
「不好吗?看你的样子,好像很不能接受。」
「哪有什麽不能接受……是我很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什麽?」丘晨星将最後一口面塞进嘴里,满足问着。
「总觉得……你和我之间差太多了……」
「像这种不重要的事就不要去想了……我们没时间不好意思。」丘晨星微笑的凝视他。
一语双关,令刘邦奇淡然一笑,心里却有着更强的动力教他做那个决定。
有些事,确实没时间考虑了。
关於俩人间的差异,关於和他的感情,关於今天,关於…自己的婚姻。
手机再度响起,丘晨星起身,帮他自卧房拿了过来,「要接吗?」
「嗯。」他应了声,也该接了。
「终於找到你了,你跑去哪,打了一整天也不接?」电话那头传来邱丰玉的埋怨。
「对不起,转了震动,没注意到。」刘邦奇双眼看着丘晨星,睁眼说了谎,让丘晨星心里升起莫名快意。
「算了,现在八点多……今天应该是来不及了……」
「什麽事?」
「有人今天专程从普林斯顿飞回来,准备参加你的喜宴,要问问你要不要聚聚罗!」
这个消息令刘邦奇全身发麻,忍不住站了起来,好半天才道:「……阿钦回来了?」
「嗯,一早打电话来的,我一直找你都找不到,就叫他先休息了,不过他有时差,24小时没睡了,所以咱们可能要约後天,让他好好调整一下时间。」
「哦……哦……好,我、我知道了。」
结束通话,刘邦奇感到自己的心依然急剧的跳跃着,思绪更不知飞到了哪,直等丘晨星叫了他好几声才回神。
「谁回来了?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吃惊?」丘晨星直问着。
「嗯……一个……朋友。」
「朋友?」丘晨星挑眉苦笑,「应该不止吧?」
「嗯?」
「没什麽,看你的表情猜的……对你来说,他应该很特别。」
刘邦奇心一跳,惊讶着他的敏锐,更惊讶着自己的失态;而事实上,他自己也没料到,在听到他回来後,心里会如此震撼,而且,一gu期望看到他的情绪,几乎占满了全部思绪。
「嗯……吃饱了吗?我来收拾。」丘晨星站起身,开始收着东西。
看着刘邦奇这恍惚的模样,他心头难受极了。他从一个nv人身边偷走他的心,而另一个不知名的人又从他身边将它偷走,而且太过轻易,只用了一通电话,一个名字──阿钦。
他到底是谁?
丘晨星站在厨房里怔楞许久,没想到才一走出来,刘邦奇已开始穿外套,似乎准备离去。
没有时间了……他们没有时间了!
原以为,俩人的情愫可以燃昇到深夜,再依依难舍的分开,如今,却提前结束。
这样的句点,令丘晨星很难承受。
「你、你要走了?」
刘邦奇对着镜子调整领带,但看老半天,又将它拆下来,放在口袋,「嗯,有件事……我要去处理一下。」神情很紧急,口气不容商榷。
是要去见那个人吧?
丘晨星很想冲口而出,但是,他没说。
他的职业,他的x格,他们的关系,都让他明白,自己没有权利问。
「啊,对,你的东西……」丘晨星转身在床头柜将支票找了出来,才要递给他,刘邦奇却已走出房门。
「ben!」丘晨星追到玄关,将支票递给他。
而这终於将刘邦奇的心思拉了回来,便见他楞了楞,良久才道:「你留着。」
这话令丘晨星的脸瞬间绷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先放你这里,」意识到他变脸,刘邦奇忙不迭的解释,「嗯……我……」
「好,放我这里,」丘晨星强迫自己挤出一起微笑,「我等你回来拿。」
刘邦奇点点头,正要开门,丘晨星猛力拉住他,吻了起来。
许久,丘晨星才放开手,心里隐隐的刺痛让他笑容牵强。
俩人无言的凝视彼此,千言万语,直待刘邦奇走出,关上门,丘晨星才发觉自己连走回客厅的力气都失去了。
一走出丘晨星住所,刘邦奇就边拨着电话,在听到数次这个号码暂停使用後,就打给邱丰玉。
「阿钦手机号码有改吗,为什麽我打去都暂停使用?」
「有,他换了个4g手机……」
「你有他的号码吗?」
「你要做什麽,现在快九点了,你要找他啊,他ga0不好在睡觉耶!」
「他今天什麽时候回来的?」
「下午三点多吧,对罗,大嫂也有打来哦,她好像不知道你请假……」
刘邦奇心一震,道:「是啊,她不知道,我没跟她说。」
「那你今天跑去哪,家里没人,手机也不接……」
刘邦奇乾咳一声,转开话题,「丰玉……明天我要再请一天假。」
「什麽!为什麽?你是要开始请婚假了吗?」
「……不是,我不请婚假了。」
「什麽意思?」
「你先不用管,我要静一静……有些事我要仔细再想想……」
「喂……你……不会是和大嫂吵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