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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你看看月亮

言知川并没有回到宿舍,而是让司机载他到平桉车站。

没有变装让原本知名度的他被群众认出,言知川很艰难的走出人cha0买张车票顺道跟站务人员要了口罩,口罩戴上以後他迅速通过验票口进到月台。

他在无人的长椅坐下,刚休息喘上一口气,口袋的手机震动让他提起神。

是吴大仁打来的电话。

「喂。大仁哥。」

「你在车站啊?」

言知川一顿,轻叹口气,「消息这麽快扩散了?」

吴大仁爽朗的笑声在耳边震响。「你要去哪?我可以请人送你去。」

「我打算回趟老家。乡下小地,我自己去就行了。」

「那好吧。自己要注意安全知道吗?到了以後发个讯息跟我说。至於那些网上动态我会让人帮忙关注,尽量不会去影响你的生活。」

「谢谢哥,让你费心了。」

「说什麽呢,昨天我就说过我永远都会是你的家人。」

车站广播与吴大仁的声音重叠。言知川扬起笑,淡淡的道:「知道了。」

挂断电话,言知川踏上车厢。突然有一种恍然若梦的既视感。

想起四年前刚踏入平桉市的自己。

外婆送他上车的耳提面令:「我们知川长大了,这里终究不是留下你的一方天地。可是外婆要你知道,无论何时家永远等你回来。」

城市逐渐远去,隧道口之後是满片的翠绿稻田。

一望无际的绿se抚平言知川心上的疲惫,他闭上眼睛假寐休息,心逐渐平静。

广播到站的声音叫醒了言知川。

言知川懒懒地起身,四处张望,原本满座的这个车厢只剩他一人。

他踏出车厢,稻草的味道随风而至。

这个车站有些简陋,不到几步路的距离就能到出口。

言知川交上车票离开,车站外不像城市那般有许多计程车候位。他凭着站牌指示找到公车站,不凑巧下班车还要等上四十分钟。

享受过城市的交通便利,言知川一时对这个现况一言难尽。

他用手扫过长椅上的落叶,挑乾净的位置坐下,不吭声的对着道路上痕迹不明的白线发呆。

「呦——你是不是小川?」

言知川抬头,见到一个全副武装包裹着自己防晒的大婶,一时还想不起来对方是谁。

「是我啊,我是隔壁的张婶。」

虽然还是没有印象。但看着对方那高兴的脸庞,言知川急忙起身,乖巧的喊声招呼:「张婶好。」

「欸好好!」张婶伸出手熟稔的拍拍他的肩,「人瘦的唷,怎麽电视上看起来那麽胖呢?」

闻言,言知川好笑道:「电视把画面拉宽了,所以……」

「打算要去哪里?用不用张婶载你?」张婶似懂非懂点头,又说,「唉,天气热的,小心别中暑了。」

「我想回家。」

「那好啊!张婶载你,我们两家顺路。」

言知川听着张婶的热情,不着痕迹观察眼前的交通工具。张婶骑着一台小摩托,车上已经载满物品,看起来很难再容纳一人,在机车後面倒是又拉了小推车空无一物。

……难道要他坐在小推车里?

张婶从她的竹编制的包里拿出卡通图案的安全帽给言知川戴上。安全帽小,卡的言知川头疼。

张婶看他皱眉头,「这是我孙子在戴的,果然还是太小了。」

「不碍事,我可以忍忍。」言知川咬着唇笑了下。

随後,他看着张婶把车上挂着的物品都放到小推车。

言知川又是松一口气。

不是坐小推车,是他想多了。

一路上张婶的嘴从没停过,直说看见言知川回来很开心,还想着到处跟街坊邻居告知村里大明星回来的消息。

言知川红着脸让张婶别c忙了,他只是想回来几天给外婆扫墓而已。

谈起外婆,张婶又是一阵唏嘘,讲着老人家的不容易,也说着言知川如今功成名就回来,外婆会开心的。

言知川静静的听着,面笑着不答话。

熟悉的家门口近在眼前,那是一个红se砖瓦房,可能破旧,却是言知川认为最珍贵的地方。

言知川将安全帽还给张婶。道谢以後,伸手碰上生锈的铁门,只稍轻推门就被打开了。

耳根子终於清净,踏进玄关,言知川看见客厅的躺椅,突然鼻头一酸。

他卷起衣袖,凭着记忆到厨房弄上sh抹布将躺椅仔细擦拭。

而後是餐桌、地板……

一点一点,将整间房子打扫一遍。

霉味难消,他便打开窗通风。这会言知川才发现天se已经暗了。

言知川不饿,他给自己装上一杯凉水放在桌上,便盘腿席地而坐。

这间房子不b市里宿舍大,然而就只有他一人待在他还是觉得这里大的空虚。

言知川拿起手机点开,便见到柳颂醒目的大字——

【柳颂:你怎麽抛弃我归隐!】

这是什麽发言?

言知川仰躺在地板上,敲打文字回覆。

【言知川:?】

下一秒,柳颂打电话过来。

「喂。我看网上说,你到一个偏僻的村落归隐了,此事当真?」

「……」言知川沉默半晌,埋怨道:「我只是回我外婆家。」

「白川村?」

「你知道啊?」

「你以前跟我提过一嘴啊,你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哦,是不是很bang。」

莫名地,言知川脑海中浮现一只狗狗摇着尾巴在他的腿边讨00。

言知川浅浅一笑没接话。柳颂笑着又问:「那你外婆老人家还好吗?帮我打声招呼吧,啊……这时间老人家是不是在睡?还是别打扰她休息好了……」

言知川深x1口气,轻描淡写答道:「我外婆去世了。两年前。」

两年前?

另一边的柳颂,握着手机的手微微一紧。

刚想说对不起,言知川却没有给他机会。

「你别跟我说对不起。」

「哦,好。」柳颂咽咽口水,一时说不出话。

「我这次回来只是打算给外婆扫墓。不是归隐,归隐这个谣言你也会信?」

听着言知川调侃,柳颂小心翼翼问:「言知川你现在还好吗?」

「好吧。我刚把房子打扫乾净,小小地方打扫起来还真费劲,这里一切都没变,挺好的。」余光撇见乾净的躺椅,言知川00鼻子,「嗯……好像也不好,房子好大,一个人待着挺空虚的。」

柳颂没嘲笑言知川话里的矛盾,他看着墙上的时钟,浅g着嘴角,语气是没有留意地温柔:「你是明天扫墓吗?」

「嗯。」

「那应该带带我啊,我得跟你外婆告知一下,我要将你拐跑的事情。」

「啊?」言知川难过的情绪霎时云散。

「看在你跟我撒娇的份上,明天就让你见到我。」柳颂走到门边,垂下头,「言知川,你看看月亮,很漂亮。」

「g麽看月亮?」言知川有些别扭,尤其听到柳颂说他撒娇的时候,更是想把电话挂断。

「我想你啊,所以我也要你想我。这样你就不空虚了。」

「歪理。」言知川心口不一,依言走到窗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柳颂的缘故,今晚月亮没有任何一片云遮挡,是真的很漂亮。

柳颂觉得言知川每一句别扭都可ai地不行,他还想继续温存,但时间不允许。

九点了。他还有正事要做。

柳颂在挂断电话之前轻轻道:「明天见。」

——明、天、见。

言知川关上手机,一字一顿地覆诵。

良久,他望着月亮沉思。没注意到自己脸上的嘴角弧度就像天上的上弦月,微微g起一抹笑。

柳颂进到会议室,所有人都准时到齐。

他收起方才跟言知川结束通话的笑,板着脸坐到中间位。

「首先,我擅自带言知川来基地。我自罚,待会我会把罚款缴上。」语落,柳颂一手拍在桌面,神情严肃:「再来,我知道这些天来我们因为我提议让言知川入队一事,影响大家的心态与对内的气氛和谐。所以现在,我希望我们能把话说开。」

「有什麽不满,直接说。」

柳颂漫不经心g起笑,好整以暇托腮。

一时间会议室安静无声。每个人似乎各怀鬼胎藏着心思,心有所戒备不敢贸然开口。

柳颂并没有不耐烦,只是等着,他也有时间跟着耗。

没过多久,最受不了这种僵持气氛的杨虎率先开口,给自己撇个一乾二净:「我对言知川入队没有什麽不满,对於队长的决断我一律看好接受!」

有个壮士先开口,徐寒跟着说:「我之前在综艺上跟言知川一队,最能感受到他指挥的能力,他的意识、局面观很好,我还挺想向他学习的。」

队内的两个弟弟发言都在柳颂的预料之中,他没什麽表情望向林大海。自始至终林大海的反对是最强烈的,可是现在却不发一语。

柳颂向後仰靠在椅背,双手交握放在腿上:「我知道言知川现在的实力很差不值得一提。」

林大海微微抬眸,看了他。

「首先我第一眼看中他的并非他的实力,而是他还有一颗不服输的心,这是我们队里最欠缺的。」

「队长,我打b赛都想赢啊,可是最近的b赛都……」杨虎举起手急着表态。

「言知川如果输了b赛,他会想他究竟哪里不足,正视自己的问题。」

林大海挑眉,听见柳颂的话中有话。

下一秒,柳颂便道:「林大海如果你还有不服输的心,就正式你手伤的问题,早点治疗。」

「早点治疗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林大海蹙眉,他g起苦涩的笑:「你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若选择治疗要浪费多少时间?我们是吃青春饭的职业,等我回来我还追得上别人吗?」

「可是言知川敢追,他知道自己少了大家两年却从不放弃。就算你对他说追不上,他也没有放在心里。」

「我看出来了,你现在是在因为我中午针对他,所以反过来针对我。」

又一次进入si循环了。

柳颂能够理解林大海现在的顾虑。

然而实际上已经好几次b赛上,因为林大海的手伤问题而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林大海的手伤问题时好时坏,叶教练私底下已经向他提过选候补顶替林大海。

言知川的出现相b最近林大海的表现,不是根本原因,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催化剂。

或许是因为他太心软,终究让局面走到这一步。

现下林大海无法听劝,就算於心不忍,他也是时候应该把这件事情了结。

对於林大海的嗤笑,柳颂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说:「你要这麽想,就这麽想吧。」

柳颂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林大海的身边,覆上林大海受伤的手。

林大海愣住,渐渐收起面上的笑。

对於柳颂突然的接近,林大海反倒捉0不定,猜测不出柳颂的用意。

因为柳颂不按牌理出牌的动作,林大海开始冷静。

尽管还有些戒备,但已经不再满身是刺。

争锋相对,事已至此。林大海自己也觉得可笑,他们是可以穿着同条k子,一起吃喝拉撒睡的关系,现在却成了这副光景。

柳颂感受到林大海的平静,他收回手,一字一顿道:「就算没有言知川,早在综艺之前教练已经向我提过候补一事。」

林大海的心猛然一紧,嘴里似乎能够尝到血味,他扯扯嘴角:「所以是我无理取闹了?」

「我们是关心你才会一再劝说你治疗。若不关心你,早就不顾你的手伤问题把你价值压榨到最後,不会跟你在这边好好商量听取你的意见。」

林大海双手捧住脸,咬住唇。

他知道柳颂说的有理,有一点被柳颂说劝。

尤其是听见柳颂提到叶教练的事,他知道因为他柳颂当队长在决策上可能承受不少压力。

然而已经僵持这麽段时日他也不好受,自尊上也不知道该怎麽下台。

一根筋给自己找藉口,将言知川拉进这浑水,还对他说那麽难听的话。

逐渐恢复理智,林大海後悔莫及。

「你早点跟我说教练的事不就好了?」

「我b你自己还希望你好好的留在队里跟我们并肩而战。」

闻言,林大海红了眼眶。

「而且……」柳颂双手抱x,挑眉调侃:「原来教练b我的话还有用啊?」

林大海笑了下,哽着声:「那当然啊,教练高你一等。」

感受到柳颂在照顾他的情绪,若有似无给他递上台阶。林大海收敛自己脸上的表情:「我接受你的提议。」

柳颂心情放松,他拍了拍林大海的肩膀。

紧接而来猝不及防被林大海往下一拉,林大海轻声说道:「到时候真把人拐来了,你在弟弟们面前收敛点。」

「……还有,帮我跟他说对不起。」

话一落,柳颂笑着推林大海站稳住身,「那句话你自己说。」

不知不觉间徐寒跟杨虎两人gui缩在会议室的角落聚集,他们乖巧的蹲坐在一块,看着队长还有队里的老大哥一会儿争锋相对、一会儿笑着搭肩。

男人间的情谊就算他们同为男人也一样看不懂。

他们尽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安静无声吃瓜,直到两位大哥以一种诡异的目光与笑容看向他们俩。

柳颂笑咪咪的说:「好看吗?还不过来覆盘b赛……」

是福是祸躲不过。

队长心,他们猜不透。

徐寒跟杨虎纷纷上紧发条落座。

叶教练推开门带着郝经理抱着笔电进到会议室。

杨虎正襟危坐,心里犯苦。看来这一晚,很长。

隔天一早。柳颂带着林姨准备的便当盒,独自一人开车前往白川村。

他还没有跟言知川透漏昨晚开会的消息,打算想给他一个惊喜。

除此之外,在他si缠烂打、软y兼施之下,顺利向言知川要到外婆家的地址。

他事先透过地图软t估算从基地到言知川的外婆家的距离,要开上两小时的车。

作息不规律的他,艰难的早早入睡,为了这一天做足万全准备。

柳颂轻啜一口黑咖啡当作提神,开启这段漫漫长途。

沿途从城市进到乡村,风景从高楼大厦一转茂绿稻田。

柳颂将车窗打开,车速驶过带来了风,风里有着淡淡的青草味让他不自觉放松。

过去不曾听过言知川谈及父母,倒是说起很多关於外婆的事。

是不是因为生长在这样纯粹的地方,言知川的个x才始终如一,单纯清澈。

柳颂想起演唱会那会,白衣少年从天而降。

言知川真的很适合白se,乾净不染。

让人忍不住想要在他身上沾染什麽颜se。

思及此,柳颂扯扯嘴角,默不吭声的踩了油门。

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昨天听闻言知川要扫墓的事,张婶主动帮忙言知川张罗工具的准备。

言知川伸手摀嘴打呵欠,乖顺的蹲坐在铁门前,看着张婶从他们家里掏出工具。

手套、扫把、水桶……该有的应有尽有。

而後张婶听他昨晚没有吃晚餐,现在早餐也还没吃,深怕他饿着又从家里拿出三明治和几瓶水。

「太yan大的很,要吃饭,也要记得补充水分。」张婶每看言知川瘦弱的身子就觉得心疼,在她的观念里男孩子就是要养的高高壮壮才好。

「谢谢您。」言知川起身,听话接过。

张婶笑着说没什麽,又从自己的都里掏出小摩托的钥匙,「会骑车吧?」

言知川呆滞点头,没接钥匙:「会的。」

「这车借你,不然你走路提这些东西多费劲啊?还是我跟你一起过去好了?」

「别、别!谢谢张婶。」

可能是睡多了,言知川的脑袋迟钝,一时还很难跟上张婶的说话节奏。

他其实挺谢谢张婶帮他这麽多忙,只是张婶的热情还挺让他难以招架的。甚至他到现在还是没有彻底认出对方,所以收着张婶的好,他有些心虚。

张婶心想言知川可能不好意思,又是劝说几句不用客气。

言知川耐住x子,面上微笑一再推托,渐渐感觉有些疲惫。

这时,一台黑se轿车突兀的出现在乡间小路上,x1引了一些人从自家探出头来打探究竟。

车子的主人一只修长的腿刚落地,像是自带背景乐,连风都配合他吹拂过他的额发,为他亮相带来一点气势,让他格外张扬几分。

言知川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这麽惊喜柳颂的出现。他趁着张婶愣住的这会来到柳颂的身边,拉着人介绍:「张婶我朋友来了,他会帮我一起扫墓。」

柳颂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言知川主动贴近自己,他受宠若惊,一边听着言知川发言朝对方微微点头示意。

感受到柳颂的配合,言知川松开拉人的手,松一口气。岂料手放下的那刻,柳颂突然又牵住他的手。言知川眼皮一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柳颂充满笑意的眼睛望来,温声的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言知川不自觉加重手上的力道,道:「没关系。」

张婶还在旁边看,言知川晃了晃手。

柳颂见上言知川眸里的怒光,依依不舍松开手。

有些尺度还是得有个把持,怕把人招惹b急了会反咬一口。

不过他是挺想被咬的,想想就觉得有趣。

柳颂g起一边的嘴角,一边直gg打量身边的言知川。

张婶对他们两人刚刚的互动没有特别的想法,权当小孩子在嬉戏打闹。

她也意识到言知川因为柳颂的出现变得放松,不显拘谨。看着言知川露出一些小孩气x,张婶微微一笑,「那小川啊,我就不打扰你跟朋友相处了。趁现在还不到正中午,赶快出发吧!」

言知川点头,先是指挥柳颂将他的车停靠边,又去收拾东西将工具放到小推车里。

今天张婶给他们准备两个大人用的安全帽。言知川戴上安全帽便跨坐在摩托上等柳颂。

柳颂从车子下来,便见到这光景,看着言知川坐在小摩托上,让他禁不住笑了出来。

言知川想得到柳颂那一肚子坏水都在想什麽,他冰冷目光一扫,将一顶安全帽丢过去。

「快点。」

语气凶的。柳颂将安全帽戴上,长腿一跨坐在言知川身後,摩托还未发动便自动自发紧紧抱住言知川的腰。

言知川被柳颂结实的x膛猛然一撞,发动油门的手顿住。他转过头,柳颂清澈的望着他,说道:「你可以出发了,我抱好你啦。」

「松一些。」

「那可不行,等等路上有什麽坑洞怎麽办?」话说完,还捏了捏言知川的腰,柳颂啧啧道:「好瘦啊……」

腰是言知川怕痒的敏感点,猝不及防被这麽一捏,言知川蹬直身,只差原地跳了起来。

看言知川反应柳颂觉得好玩,不怕si的又捏一下。

「原来你怕痒啊?」

言知川不忍,伸手拍掉腰上的手,「你要再闹就下车。」

闻言,柳颂双手举在空中,以表自己听话的态度。

言知川回过头,发动油门,轻轻转动右手把。

或许因为这一次有预料,又或者注意力都在摩托的c作上。所以当柳颂再度抱住他的腰,他便没有什麽特别的反应。

一路匀速前行,直到经过一条小溪,柳颂隐隐约约感受到言知川放慢速度。

柳颂望着这条溪流,溪水清澈流淌,尽头之处是一片竹林。

墓地外的土地种满花生,绿丛中有蝴蝶形的小h花点缀。

摩托停下,柳颂摆正态度不再玩闹,帮忙拿着工具,跟在言知川的後头走进墓地。

柳颂根本记不住这边的路,只记得他们走着走着右转,绕过别人家的坟又走进一条小路才到言知川外婆的坟。

坟上的土杂草丛生,言知川戴上手套又拿铲子爬上去除草。

在一旁没有得到指令的柳颂,一时群龙无首,他有眼力见的从袋子掏出抹布到旁边的池子沾sh,帮忙言知川擦拭墓碑。

墓碑上嵌着老人家的照片,这是柳颂第一次见到言知川的外婆。

那是一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老人家。

「两年前你外婆发生了什麽事情走的?」

「肝癌末期。」

言知川的注意力眼前sisi嵌在土里的草,有些带刺,就算他的手有手套遮挡还是隐约被刺扎到。

像是已经在土里紮根,难以拔起。

「那一年飞鸟战队经营方认为直播所带来的经济效应bb赛还要大,所以不安排我们训练,反倒要我们开个人直播跟粉丝互动赚取打赏。我们团队合作因为聚少离多,在正式b赛上配合不来,因此几次落入b组面临淘汰。」

「这些我都听说过。」

言知川轻笑几声,「听过正常,毕竟这算是业内丑闻吧。」他不继续在那株顽强的草上执着,转而先拔起周围的杂草,接着说:「後来战队经营方终於意识到决策上的问题,开始要求我们在赛场的成绩,日日夜夜训练,我们没有多少的休息时间,我开始很少回到外婆家,更没有注意到外婆生病的事……」

过去与外婆的每一次通话,外婆从来报喜不报忧,只要外婆自己不说,他便很难知道这些消息。

「当我终於知道外婆生病的时候,是因为外婆住院医院打电话通知我的,并且告知我外婆经历过谘商,签下预立医疗决定书。外婆她早就为自己决定好去路,不接受任何维持生命的治疗,想要尊严的善终。」

当时言知川在经理跟教练双方周旋终於得来几天假,当他到医院的安宁病房见到许久外见的外婆,握上外婆病弱又温暖的手。

「对不起,让我们知川跟外婆过了这麽段苦日子,以後记得要好好照顾自己……」

外婆伸手在空中虚虚碰触他的脸,言知川见着外婆的动作,用力的握紧她将她的手带往自己的脸。

就算触及到他的眼泪,这时候的外婆像是没有任何感觉一样。

不会为他拭泪,不会哄着他不要哭。

想起外婆,言知川可以想到许多快乐的回忆。

然而最深刻的还是在安宁病房握住外婆的手,手上的温度逐渐消失所带来的旁徨与恐惧。

「後来战队成绩不佳而解散,因为没有赞助经营方拖欠薪水未付。我为了维持生计去到电视台打工,认识了大仁哥。他在筹备一档选秀节目,屡次找我参加,因为志不在此我不曾答应。甚至我那时候还开心战队解散,因为我有更多的时间去陪外婆……」顿了顿,言知川突然笑了笑,「听起来很没志气,可是我当时是真那麽想过。」

手边的杂草都已被拔除,独留下那株方才拔不动的草。

像一根刺一样。从言知川的眼中望进心里。

「後来的我,你都知道了。我打职业一年,却在外婆的後事上没有半分钱可以出,大仁哥答应我如果我参加节目,他会借我钱帮我处理好这些事。」言知川的手套上沾染泥土,他没看见似的拍了拍自己的x膛,「可能因为曾经暗自窃喜战队解散,所以我y错yan差成为偶像。命运就是如此公平。」

听言知川说这些往事,柳颂心里苦涩难以言表。

开心言知川愿意向他说,却也心疼难受言知川所受的这些经历。

难怪昨天言知川面对林大海会生气,因为没有人能够为他这两年做出评价。

谁都没有资格。

望着言知川的目光落在一株草上,柳颂将手上的抹布搁置在一旁。他没有戴手套,一手抓住那株草。

微微施力能够感受到草紮根在土里的顽强。

若这些过往在言知川的心上紮根,偶尔刺麻泛疼让他时刻谨记。

那麽就由他来,他不怕被针刺到,也要为言知川拔掉这跟刺。

言知川的目光失神的看着柳颂的手,心猛然一缩。

或许早在他说出口的同时,困住他的深渊出现一道口。

柳颂伸出手撕裂了一切,带来一束微光。

谈及这些没有言知川预想的痛,反倒是有gu热在心上燃烧。

好像他已经期待很久,希望有个人能够听听他说这些。

他可以不用回应,只要静静的听他说就好。

那些苦不用自己独吞,有人可以为他分担,他就好像不会再痛了。

一滴汗从柳颂的脸上掉落,他不方便爬上坟,所以现在他站着的地方不方便他施力。

更何况这株草上面还有些刺,赤手抓着疼,他也不敢加重握住的力道。

他撇过头,见到言知川的目光在他的手上。

眼中好像有抹希冀的光。这株草在言知川的眼中看成什麽?

柳颂咬着牙,另一只手靠在砖墙上。

长痛不如短痛。他就不信他能在一株草上败下阵来。

於是他施力,不顾刺嵌入他的掌心逐渐加重力道。

随着柳颂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度。

言知川的眼睛亮起,看着柳颂手上的草,心跟着一同拉扯。

心上好像有什麽东西没了。

而後言知川倏然回神,抓住柳颂的手。

草染上红,在柳颂的掌心出现细细的坑洞。

「你怎麽不戴手套!」言知川气急败坏跳下来,抓着柳颂到一旁从袋子里拿出一瓶水浇在柳颂的手上。「当队长的人还不知道自己的手伤不得?」

柳颂轻轻的笑着,「我拔掉了喔,拔掉那株草了。」

言知川抬眸,见着柳颂没心没肺的笑,脾气打在一团棉花上。

良久,他压抑住心上的翻涌,没好气道:「是。你真的好厉害。」

「言知川我不仅帮你拔掉了它,我还要带你跟我一起站上赛场。」柳颂反客为主握住言知川的手,宝特瓶落地。柳颂真挚又道:「以後就由我为你分担你心上的苦,我陪着你,无论喜怒、抑或哀乐。」

言知川愣愣地握着与柳颂交握的手,柳颂的温度传至心里。他浅浅g起嘴角,没有回话,只是轻轻的握紧柳颂的手。

後来他们终於清扫完墓,言知川点上几支香,分别递给柳颂。

他们站在墓碑前,言知川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闭上眼——

外婆,很抱歉过了那麽久才来看你。

在我身边的人是柳颂,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有过几次向你提起他。

就是以前参加交流赛时,总是缠着我的那个人。

其实他人挺好的,可是我又觉得他挺没心没肺。因为我总是对他冷淡,他却不放弃接近我的想法,一般人不是最讨厌热脸贴冷pgu吗……

可是也多亏他。因为b起我而言,他是最不会放弃言知川的人。

所以我决定跟他去闯闯看。你在天上一定要保佑我们顺顺利利啊。

睁开眼,言知川感受到来自身侧的目光。

他接过柳颂手上的香,与自己的cha进墓碑前的香炉。

「都跟外婆说了什麽?说我坏话了?」柳颂跟在言知川的後头,开始恢复本x,没话找话说。

「不告诉你。」

「嘿?我本来想跟你说好消息,现在我也不说了。」

闻言,言知川转过头,「你解决你们队内纷争了?」

「……」柳颂吃鳖,一时反应不过。

言知川好笑的看着他,「不是你说要我相信你吗?事没成,你还会来这找我?」

更何况刚刚他都说要带他一起站上赛场。

不就是在透漏他已经把纷争的事解决了吗。

柳颂重新找回自己的气场,凑上前几步,「原来你这麽相信我啊?」

言知川伸出手指抵住他的眉心。

这一点根本阻止不了柳颂想靠近的心。

柳颂圈住他的手指,嘴角更加上扬几分,「还有什麽你们队,不能见外,以後要说我们队。」

言知川没忍住一同笑出声,他看着柳颂的手圈住自己的手指。

心有了踏实。他在柳颂身上找到归属。

多亏於柳颂的雷厉风行。

扫完墓以後,柳颂并没有在白川村多留,与张婶告别以後便拉着言知川上车将人拐回基地。

言知川坐在副驾驶座,望着沿途公路上擦肩而过的车辆。突然庆幸柳颂来找他,这样回程的路上他便不是孤独的过客。

「刚刚在白川村经过的小溪,对你有什麽意义吗?」

「怎麽这麽问?」

「去墓地经过的时候,你骑机车的速度明显缓下来。」

言知川沉y一会,才启口:「算是一个念想,两年前我放弃电竞的梦想,将刻着river的石头丢到溪水去。」

可能有点幼稚,但丢石头那刻,言知川是真实感受到对未来心碎的绝望。

「啊??可惜这条路不能逆向回转。」柳颂轻叹,淡淡道:「这样我就可以回去帮你捡回石头。」

闻言,言知川失笑,「捡不回来的,早就不知道被冲刷到哪儿去了。」

「我可以的,我这不是重新找回你了吗。」

言知川一怔,脑袋里有个难以置信的设想:「莫非你这两年都在找我?」

「你觉得有可能吗?」柳颂漫不经心反问。

言知川语噎。

说可能。那他就太自恋了。

说不可能。他又觉得心里好像有种空虚感。

言知川没有回应,柳颂自个儿慢慢说起:「一开始听见你们飞鸟解散,我就在想依照你的实力会找到下家的。可是後来的b赛我从未看见你的身影,我试图向你的前队友打听却没有任何进展,你整个人就此凭空消失。」

「那时我束手无策,我就开始生气在想你怎麽可以这麽快就放弃?我对你感到失望。」

於是柳颂开始发狠的训练。透过大量的训练让自己忘记言知川这个人。

然而造化弄人,没想到言知川竟然成为一个随处可见的偶像。

但是因为柳颂队追星没有兴趣,加上全身心都在训练上,不去过问外边的事,以至於蹉跎了这几年。

柳颂自个儿想想就觉得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尤其一开始在综艺上见到言知川的时候。

当初总是戴口罩的人,想看一眼真面目都不容易。

现在自己开始抛头露面。还如此亮眼。

思及此,柳颂停下埋怨,又问:「你接下来还要戴口罩上场吗?」

「不必了,他们现在没资格管我。」

「他们?」

「嗯。我的父母。」

言知川双手交握,「过去我因为不听从父母在我课业上的安排,为了打电竞闹上家庭革命。我爸是个生意人最注重面子、有控制yu,最无法接受我这样闹,当时情况好的话就是少几顿饭吃,情况更糟便是打我几顿。」

柳颂握着方向的手猛然一紧,「那你妈呢?」

「我妈跟我爸结婚承受很大的压力,你看我外婆家的环境大概就能知道。所以我妈不敢反驳我爸,反而跟着他的态度来管教我。後来是外婆带我离开那个家的,她支持我追梦。」

「未成年前我戴口罩可能是因为被我父母说的话有所影响,认为自己的存在丢人现眼。直到外婆去世,我在处理後事上打通电话给我妈让她帮忙处理,可是你知道她是怎麽说的吗?。」

言知川脑海中浮现当时通话的场景,他无力的跌坐在病房外,拨打电话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不稳。

等待通话接听的过程,度秒如年。

心好像梗上了什麽,他绝望到难以呼x1。

「喂。妈妈……」

「是……你是知川?」nv人惊呼的语气只是一瞬,着急道:「你怎麽打电话来给我?被你爸知道的话你要我怎麽办?」

言知川倒ch0u口气,怕妈妈一言不和就挂了电话。他哽咽道:「外婆去世了,你可不可以过来帮忙?」

「我……我走不开,知川。」

「可、可是……」

突然一阵婴儿的哭嚎从手机传进耳底,言知川霎时脑海一片空白,听着妈妈哄小孩的话语,不可置信。

「妈妈?」

另一头的nv人眉头一皱,分身乏术难以控制脾气。「知川我现在不方便参加丧礼,怕会影响到你弟弟。」

弟弟?

他什麽时候有弟弟了?

言知川一时失语,久久无法回应。

nv人被怀里的婴儿闹的烦,兴冲冲的丢下一句话便挂了电话。

——「知川。你不要让我难做人。」

「外婆可是生她育她的人,她怎麽可以这样?」言知川情绪一时兴起又落下,抿着唇面无表情,「这样的人他们的言语我为什麽要放在心上?」

不分是非,不懂明理的人,又有什麽资格对他劈头论足?

後来他像是想通了什麽,摘下口罩的那一刻,好像解放束缚在身上的枷锁。

却没有想像中的轻松许多,反而有gu不具名的难过在心上膨胀。

言知川後知後觉意识到,他身边是真的没有家人了。

可是现在……

言知川收起这些压迫在心底的心事,转过头真挚的对柳颂说:「所以我很感谢你。柳颂,谢谢你从来没有放弃过我。」

他能听明白刚刚柳颂话语中的埋怨与惆怅。

没有线索找着一个人。反覆经历过希望与落空的失望,那有多麽折磨他的心?

遇到红灯。柳颂稳稳踩住煞车。

他转过头,g起嘴角:「说谢谢太容易。就没有实质的谢礼吗?」

「那你说,你想要什麽?」

「关於你,我想要很多、很多……」

望着言知川疑惑的表情,柳颂保持脸上的笑收回目光看着灯从红转绿,慢条斯理踩下油门。

不急,到基地再一件件和你清算。柳颂咬着下唇在心里盘算着。

言知川不知道柳颂心底的盘算。

两人突然相看无语,安静却又不突兀。

注意到车窗外的景se逐渐步入城市。

一切一气呵成。跟着柳颂回到基地的言知川还有些恍惚。

车子停下,柳颂在他面前弹个响指,将他的思绪拉回,有条不紊地开始跟言知川说明等会要走的程序。

「事不宜迟,等一下我们就先签约。」柳颂竖起食指,正经没几秒又笑说:「签完约以後就直接入住基地,只是给你的房间还没收拾好,我就勉为其难地让你到我房间同住几天。」

「我可以先回我之前的宿舍,毕竟我还要收拾东西。」

「那可不行,你签完约以後外出都需要跟我还有经理、教练报备。」

「嗯。那我现在跟你报备了。」言知川坦然,平静的g起嘴角,「而且提醒你一下我还没签约呢,你怎麽开始管起我了?」

柳颂直接绷起脸,脸直白的写着他现在不开心。

「这麽怕我跑?」

柳颂挑眉。心道:你才知道?

言知川看着柳颂憋着不说话,就觉得好笑。

他没有将笑容挂在脸上,因为想起柳颂过去找他的心路历程,突然就笑不太出来。

言知川叹息。明知道柳颂现在的要求多少有些强词夺理,也猜得出来柳颂肚子里在打什麽主意,他却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好。我先听你的安排。」语落,就看见柳颂毫无掩饰的笑容。言知川认真强调:「但我还是会找一天回去宿舍收拾我的东西,你到时候不能拒绝我。」

柳颂点头。眼看事情都谈妥,便带着言知川下车走进基地。

昨天离开时的窘迫,让刚走进室内的言知川生出一gu紧张感。他一言不发的跟在柳颂的身後与他跟教练还有经理会合。

他们进到一间会议室,叶教练跟郝经理两人早已坐在里头等待一段时间。

桌面上摆放着两份合约书。言知川被柳颂摁着肩膀坐下,猝不及防与对面的教练对上视线,尴尬一会。

「你好,我是踏梦的主教练,敝姓叶。」叶教练泰然自若,率先自我介绍。

「我是言知川。」言知川微微点头。

「你不用太紧张。我针对了你两年前的b赛实况做过事前调查,大概了解你的实力如何,你在游戏里的意识与局面的掌控都做得不错,过去一拖三不容易吧?」

「啊,是……」想起过去的无能为力,言知川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表。「但那些都是过去了,我空白两年……」

「你因故离开两年,但是我看了你在综艺上的表现。虽然综艺跟真实b赛无法相提并论,可我也观察的出你还保有b赛上的思路与策略。所以,入队以後我会订制一份训练清单给你,针对你目前稍有不足的地方加强。」

「好。」

叶教练的话刚结束,另一边的郝经理便开始发话。

「三一宝、啊不是,知川好,我是战队经理,敝姓郝。」

原先言知川还有些拘谨,听见郝经理说话反倒消除了他身上的紧张感。

「嗯。」知道郝经理是他的粉丝,他忍不住面露微笑。

郝经理克制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故作严肃地伸手指着桌面上的两份合约,「接下来由我跟你讨论合约的事……」

一边听着郝经理的介绍,言知川翻开合约书,仔细浏览上头的条例。

违约条例他粗略看过,没有什麽太大的问题。

直到看见签约时限与薪资的细项,意外地问:「合约五年?」

「五年合约是我们战队的基本年限。」

「我这样的年纪你们还愿意签我五年吗?」

言知川想想自己都已经二十岁了,身t素质会随着年纪增长有所弱化。

他估算自己最多也就只有两、三年的价值。

「我们不会去看年纪。更何况最近年纪稍大的选手也不少。我们战队会对选手的身t营养、t能有所把控,让选手尽可能保持在最好的状态。」

没想到两年过去,一些过去会介意的缺点在现今早已不值一提。

言知川将整份合约书看完以後没有其他问题。见到他的动作,坐在旁边未发一语的柳颂掏出一枝笔放到他的面前。

没有明说,眼睛却是明晃晃的示意。快签!

言知川接笔的手一顿,失笑接过,签下自己的大名。

「选手id的部分,我能不能用以前的id?」

「你是说river吗?」郝经理问,他公事公办的说:「我有查过是可以的。只是如果用以前的id,可能会延伸出很多话题,这点你要想清楚。」

「多大点事,我们公关应付不来?」柳颂皱眉。

郝经理语噎,这才缓缓解释自己的顾虑:「我还不是怕到时候三一宝宝会被网上的舆论打击影响!」着急的装也不装了。

闻言,言知川没什麽情绪,他在选手id栏上写下river,将其中一份合约书推到郝经理的面前。

「舆论打击对我来说影响不大。以前当偶像看多了。」

他回答的平静,像是真的不将这些放在眼底。言知川笑着又说:「我倒是怕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郝经理的心微微一缩,看着言知川此刻平静的脸se,暗自在心底了决心。怎麽可能会是麻烦,保护好三一宝宝才是重中之重!

当晚,全网譁然——

逃出生天电竞踏梦战队:有颗流星坠落诞生,一名新的造梦者降临。你是闪闪发光的得力g将,欢迎@言知川river加入,我们一同与你踏梦筑梦。

柳颂站在郝经理身旁仔细盯着他发文官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