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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斧头与银斧头(两凌一白夹心未成年X行为)

“是这样的,学长,你先别紧张,听我给你讲个寓言故事。”

悠然正襟危坐,握住白起的双手——她本想握住白起的双手,但被左侧的人不轻不重拍了一下肩膀,只好讪笑着松开,轻咳一声,娓娓道来:“从前,有个农夫不小心把斧头掉在河里,河神很可怜他,从河里拿出一把金斧头和一把银斧头,但是农夫却回答这都不是他的斧头。为了奖励农夫的诚实,河神就把两把斧头都送给了他。”

白起眨眨眼,迎着女孩满是期待的目光,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开口:“呃……所以?这和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悠然双手握拳,两只手的大拇指分别指向自己身后两侧:“同样的道理,为了感谢学长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我要还给你两个凌肖。”

不,这绝对不是感谢。

白起视线向左:一张眉头紧皱的年轻脸庞,身上还穿着学校制服,神情满是不耐烦,无疑是还在读高中的凌肖。紧接着他的视线向右:西装革履的成熟男人,梳着背头,耳骨上有两个耳钉,明显是来自未来的凌肖。

被这样两个人紧紧盯着,白起莫名感到一丝不安。他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面前的悠然身上,问道:“原本的凌肖现在在哪儿?”

“应该在过去或未来的时空里,他帮我训练操纵re时发生了一个小小小小意外。”悠然露出可怜巴巴的小狗眼:“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正常了,大概……只需要一两天?”

“什么叫只需要一两天?”

左边那个凌肖还不认识悠然,语气十分恶劣:“喂,现在就快点把我送回去。”他瞥白起一眼,眉头皱得更紧:“我不想跟这个人同处一个空间。”

悠然显然在白起到来之前就已经饱经高中生魔音摧残,耳朵仿佛自动过滤了这些话,仍然笑眯眯地看着白起:“所以他们两个暂时就拜托学长照顾啦!”

“都说了我不要和这个人待在一起!”

白起感到久违的尴尬,面对这样一个直白表达出厌恶情绪的凌肖,他同样不知道该如何说明两人正在同居中的现状。

右边的凌肖在这时开口:“我倒是不介意。”他摸着自己的手指,模样有些漫不经心:“你觉得呢,哥哥?最近忙吗?”

这声哥哥如同平地惊雷,哪怕是现在,凌肖都不曾在床上以外的场合公开喊他哥哥。白起一下子睁大了眼,紧接着面上飞起明显的红晕,像是被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昏了头:“我可以的,我这两天没有外勤工作,下班了就能回家。”

另一个凌肖脸色则变得非常难看,他无言地瞪着未来成熟的自己:叛徒!明明我已经决定了,无论以后发生什么都不可能原谅白起!

考古界的年轻教授继续摸着自己的手指,微微垂下眼,注意到白起的视线,他大大方方地伸出手。白起这才发现,原来他刚才一直是在摩挲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喜欢吗?”凌肖似笑非笑,道:“是未来的你挑的。”

白起涨红了脸,咬着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听到这个凌肖的声音:“所以,还要上班吗?请假两天陪我也没关系吧。”

思考完全被牵引着走,白起愣愣地答道:“好。”

手臂突然被一股大力拉扯,他踉跄着离开座位,面前是男高中生头也不回的背影,就这样粗暴地拽着白起往外拖,语气很是不爽:“还愣着干嘛,不是要回去吗?”

可你说了不要和我待在一起。

当然,这句话白起没有说出口,和凌肖这些年相处下来他深知对付弟弟要顺毛撸,有些话……哪怕是实话,也不能说出口。

身后传来更加成熟的男声,随意但友好地同悠然告别,再看向面前这个年少气盛的少年,白起一时间有些恍惚。凌肖,他的弟弟,就是这样慢慢长大的,从人生的一个阶段走向另一个阶段,从稚嫩的幼苗成长为参天大树。

他为此感到由衷的骄傲。

“那么,接下来我们大概要相处一到两天的时间。”

晚饭后,白起对着更加年轻的那个凌肖,安抚道:“悠然说,最快的话明天一早你们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去,所以再等等好吗?”

男高中生撇过脸去不看他,只从鼻腔发出一声气音,示意自己知道了。

许久没有体验到被凌肖无礼冷落的感受,白起竟觉得有一丝新奇。他宽容地原谅了尚且年少的弟弟,又道:“嗯,还有就是,为了方便区分,我可以喊你小夜吗?”

“想都别想,”高中生的回绝迅速且无情:“别跟我套近乎,听到这个名字我就犯恶心。”

白起的指尖颤动,他无奈地收回视线:“好吧,你不喜欢就算了……”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覆上他的指尖,紧紧笼进掌心:“没关系,你可以这样喊我。”

更加成熟的那个凌肖——白夜,坐得离白起极近,态度十分自然,道:“我无所谓称呼上的小事。”

这种亲昵反而让白起更加局促了,比起早就见识过的弟弟叛逆期时的模样,他尚未参与其成长的未来的凌肖无疑更难招架。那枚戒指硌着指节,白起的视线不自觉被吸引,戒指,他和凌肖的戒指,他们未来也一直在一起吗?他们,没有分开……

他和凌肖在同居,但白起并不知道这能否称得上是在交往,或者谈恋爱。他想凌肖大概只是想找个方便的炮友……他甚至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要等凌肖遇上合适的好女孩。

但是未来的凌肖手上戴着他挑的戒指。

他喊他哥哥,他不抗拒白夜这个名字。

白起颤巍巍站了起来,脸颊不受控地发烫,道:“我先去洗碗……”

白夜表现出的进攻性和成熟稳重分量相同,白起对待凌肖的顺从可以说是纵容所致,但面对白夜却是被引导。这种异于平常的感受让他下意识想要闪躲。

然而白夜仿佛没有察觉到白起的怯意,声音仍然平淡:“你去洗澡吧,厨房卫生我来处理就可以。”

“可是……”

“我们家不一直是这样吗?”白夜微微一笑:“你做饭我洗碗。”

白起步伐飘忽地进了浴室,冷眼旁观的凌肖终于对着另一个自己开口了:“他做饭你洗碗?你在搞笑吗?还是我在未来终于疯了?”

“别急,家里有洗碗机,直接塞进去就行。”白夜捋了一把头发,将散落下来的碎发向后梳,语气不耐烦:“白起死脑筋而已,始终觉得还是手洗的才更干净。”

凌肖冷笑:“怎么,人不在了开始不装了?”

白夜也对着过去的自己笑,轻蔑的笑容:“你不懂。哦,我忘了,现在的你和白起每年都见不上几面呢。”

“我不懂?别忘了,我就是你,嘲笑你自己可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这不是嘲笑,这是事实。”

白夜张开自己的左手,看向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瞳色深沉:“我今年二十六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凌肖自然知道他的言外之意,他和他本就是一体,隐藏在心中的欲求并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减弱。

“我比现在的白起还要大。多有意思啊,就像我以前想过很多次的那样,如果我是哥哥就好了。”

白夜继续说着,心中有火焰在燃烧:“以前我搞不懂的那些,白起的退让,逃避,好像都成了无关紧要的小事,比我还要年轻的白起,我很轻易就能看透他的心思,甚至我知道该如何堵住他的退路。不需要试探,不需要为此烦躁,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那只手掌缓缓并拢攥紧,戒指反射出一道光,凌肖同样攥紧了手。

“只是表现出来更稳重一些,你看,他就很轻易上钩了。那种让出主导权的模样,不是很有趣吗?”

白夜站起来,向着厨房走去:“顺带一提,虽然你不愿意开口,但哥哥这个词对于白起而言确实有奇效。抓住机会,在恰当的时机好好使用吧。”

凌肖仍坐在沙发上,白炽灯的照射下,他同样伸出自己的手看了许久。

白起将卧室让给大小两个凌肖,自己主动去睡客房。最后一个去洗澡的是白夜,等他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客厅已是一片昏暗,卧室里床头灯还亮着,却见不到另一个人。

高中生,还是太心急。

白夜陷入思考,过往十八岁的日子对他而言足够遥远,内心的不安与焦虑早已被长久的陪伴抚平,他几乎要忘了曾经的自己是如何思念白起又憎恨白起。哪怕预先知晓未来的可能性,白起会为这样飘渺的承诺卸下防备,十八岁的凌肖却不会。他只相信自己亲手创造出的未来。

足够熟悉屋内布局,摸黑穿过走廊,细碎的声响传进白夜的耳朵。他推开虚掩的房门,屋内没有开灯,皎洁月光映亮床上的两个身影。

“凌肖,停下……”这是白起的声音,听起来很痛苦:“不应期……难受,让我休息……唔!”

回应他的是极为响亮的一声“啪”,胯骨撞击臀肉,想必男高中生的性器进得更深了。

凌肖也在喘气:“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但他仿佛根本没打算得到白起的重复回答,粘稠的水声又响了起来。

“他刚刚高潮了。”

白夜走过去按亮床头灯,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凌肖有些不适,微微侧过脸,语气不爽:“别来添乱。”

白起把脸埋进被子里装死,被一个凌肖撞破他和另一个凌肖的做爱现场,这样的耻感已然突破了他的承受极限。双膝打颤,拱起的腰被身后的凌肖握住,后入式本就插得深,何况没经验的男高中生下手不知轻重,白起自觉狼狈,面对来自未来的弟弟更是心虚。

“你把他弄得很痛。”白夜伸手去摸白起那张湿漉漉的脸,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他从柔软的被子里挖了出来,嘴上却是在对凌肖说话:“虽然他也喜欢痛,但不是这种。”

“……怎么做?”

凌肖眉毛拧起,欲意更加用力,便听到白夜平静的声音:“错了。退出去一些,他的敏感点很浅。”

白起大脑一片混乱,这两个人仿佛把他当作某种教学工具,就此交流教导起来。他想出声抗议,或者制止,然而凌肖敏锐地顶上那块软肉,白起刚刚撑起的身子又软了下去。

“就是那里。”白夜赞许地开口,他解开围在腰上的浴巾,勃起的性器戳弄白起的脸颊,另一只手则是掐着白起的下巴,轻描淡写地吩咐:“吃进去。”

他像是在抱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白起。”

白起心底发怵,似乎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舌尖舔上那根青筋凸起的性器,眼睫颤抖。

身后的凌肖扯起一个笑,碾着敏感点肏进深处,他已经射过一次,溢出的精液在穴口打出白沫,进出更加顺利。他挺身的同时白夜也挺身,配合默契,白起还没做足准备就被肏进口腔,喉口的软肉紧紧收缩,大滴大滴眼泪淌下来。

这两个人都是凌肖,却又都不是他的凌肖。背德的不安将白起裹挟,他恍惚着想,事情何至于发展到如此地步。

凌肖——十八岁的那个,拎着避孕套和润滑剂敲开客卧的门,问他床头柜里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这是开端。

他尴尬地解释自己和凌肖——原本的那个,也许、可能、大概正在恋爱,虽然以白起个人的理解,其实还是说成炮友更合适,只是出于一种生理诉求。这是发展。

然后凌肖说:“那也教教我吧,哥。”

这是万劫不复。

刚刚成年的凌肖,还在读高中,还没有经历以后的很多很多事。白起理所当然会为此感到心软。

处男的技术烂得有够可以,套都没戴就急冲冲往里面顶,。

白起单膝跪地,正要伸手,凌肖先一步踩上他竖起的那只膝盖,缓缓用力。他只僵持了十几秒,便又顺从地曲起膝盖,改为双膝跪地。

解开拉链,白起隔着灰色棉布轻轻蹭了蹭,抬眼看向凌肖作为询问。得到默许后,他小心咬下边角,扶住跳出来的性器,用手撸动几下,然后张嘴含了进去。

性器抵着柔软的舌头长驱直入,将口腔塞得饱满。白起含得够深,很快脸上便泛起潮红,鼻息粗重,抽搐的喉口绞紧龟头,眉头紧皱也不曾拔出去半分。凌肖得了趣,拽着白起的头发上下抽插起来,好像自己摆弄的并非活人,只是一个用来泄欲的飞机杯。

等到凌肖终于射精,白起已经憋得满脸通红,性器从嘴里拔出的时候,他的身体也无力地垂靠在凌肖的大腿上。咽下味道不算好的精液,白起艰难地仰起脸,水光泛滥,睫毛湿成一簇簇。

他问道:“心情有好一些吗?”

凌肖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卡着白起的腋下将他往上托,白起勉强站起身,整洁的制服皱出折痕。他顺着动作坐到凌肖的腿上,两个人离得极近,胸膛相贴,呼出的热气交织在一处,真实得几乎不像是在做梦。

白起攥紧座椅把手,似乎有些紧张,但凌肖脸上那抹愉快的笑意蛊惑了他的信心,他舔了舔嘴唇,道:“那今天可以说喜欢我吗?”

凌肖只是笑,就这样看着白起。

沉默片刻后,白起低下头开始解自己的衣扣。在弟弟的注视下主动卖弄身体,无疑已经突破了白起的廉耻心,但他看起来很平静,衬衣滑到肩弯,他把自己的全貌展现给凌肖。

“说一句喜欢就好。”

凌肖不置可否地扬眉,道:“看你表现咯。”

再次睁开眼是被手机闹铃的声音唤醒,凌肖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才确定自己从梦境回归现实。那些景象仍留在脑海里,白起难堪的模样令人印象深刻。他的记性很好,要记住每一处细节并不困难,凌肖又闭眼回忆一遍,然后解锁手机屏幕点进通讯录。

那个号码躺在紧急联系人一栏,没有备注,无需备注,哪怕喝醉凌肖也能流畅地背出这串数字。但手指悬在空中,他没有按下去。

两周前,凌肖开始频繁梦到白起,他们在梦里接吻,拥抱,做爱。最初的场景是凌肖那间杂乱的工作室,各种器材堆得难有落脚处,白起始终一言不发,薄薄的背磕到木板也不喊痛,只在最后的时候问凌肖:“你喜欢我吗?”

凌肖没有回答。

梦中的白起和本人一样死脑筋,为了一个并不确定的答案表现出十足的固执,坚持要从凌肖那里得到关于“喜欢”的答复。他并不解释自己出现在凌肖梦中的缘由,凌肖也并不询问,双方达成一种无声的默契,只是做爱。

这样的梦境随着凌肖的心意变换,他嫌工作室床板太硬,场景便在后来变成白起的公寓。玄关,厨房,客厅,乃至是为了凌肖而搭出来的小型音乐角,他们简单合奏一曲,又稀里糊涂做了起来,射出的白浊溅到贝斯上,白起忍不住念叨,“你可是贝斯手,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的乐器。”

凌肖没想到在梦里还要听白起叮嘱,很是不耐烦,“送给你的贝斯就是你的了,为什么还要我去珍惜?”

白起摸他头发,语重心长地说:“我的这些,迟早也都是属于你的。”

一副白帝托孤的阵势,凌肖很怀疑白起预想的遗嘱上第一继承人是否也写着自己的名字,但他无从证实,况且这只是在做梦,他没道理拿着梦中的幻想去找现实中的白起对峙。

他打电话问过悠然关于梦境的事,后者这段时间跟着特遣署四处奔走忙碌,温柔的语气下是难掩的憔悴。隔几天便会梦见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场景里做同一件事,凌肖的描述听起来并非是预知梦的特征,悠然踌躇片刻,试探着询问凌肖是否最近太过忧心,但这样的猜测很快被他否决——学业顺利,生活顺利,乐队发展也顺利,哪有什么需要他去操心的事?

由此可见,频繁梦见白起确实是一件怪事,哪怕只是作为绮丽的春梦,那些画面也真实得太过邪乎。凌肖擦拭着师傅留下的鼻烟壶,心中无不惆怅地想,要是老头子还在就好了,他肯定熟悉这些歪门邪道。

他去过一趟师傅旧时好友的店铺,拿了个桃木牌回来,一切没有什么变化,白起照旧出现在梦中,依然向他寻求关于喜欢与否的答复。凌肖觉得好笑,便问道:“如果我说不喜欢,你会消失吗?”

白起很老实地回答:“不会。但是如果你说喜欢,我就不会再来烦你了。”

一个狡猾的答复,凌肖难得见到白起这样一面,不由起了兴致,道:“那我还是选择不喜欢,你要怎么做?”

白起轻轻笑了,似乎并不觉得失望,面对凌肖,他常常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态。

“我没有其他办法,所以希望你可以改变心意。”他说:“我还有一些时间,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愿意说一句喜欢。”

几天后再次梦到白起,场景是在一条步行街。听不真切的喧嚣声,作为背景的人来人往呈现出一种灰色调,在这片暗沉的世界里唯有他们两个身上带着色彩。白起牵着凌肖的手,带他一步步走过那些店铺,看不见脸的人群与二人逆行,如同摩西分海般空出一条路。

“这是你幼儿园对面的那家玩具店,还记得吗?”

橱窗上摆着动物玩偶和玩具模型,款式早已落伍,是十几年前的流行,偏偏白起当个宝贝似的,兴致勃勃地指向一架战斗机模型,道:“su-27ubk,小时候你可喜欢了。”

太过久远的记忆,几乎已经消失在凌肖的脑海里,只被白起铭记。凌肖也看向橱窗,语气平静:“我不记得了。”

他说:“那时候我才四岁,你能指望我记得什么?我甚至不记得你和温苒的样子。”

白起侧过头,眉头微蹙,神情表现得极为隐忍克制,凌肖猜想他大概有些难堪,但白起什么都没说,拉起凌肖继续往前走。

学校门口的打印店,古董店附近的早餐铺,高中时常常路过的补习班,最爱去的那家火锅店……他们一路走过贯穿凌肖成长的那些店铺,白起嘴上说个不停。凌肖忽然对梦中的这个白起产生一种极大的恶意与烦躁,他想:你根本没有陪我长大,又是以什么立场说出这些怀念的话?

可这只是他的梦境,他的思想的投射,迁怒一个梦中的角色没有意义。

他们最后在一家西装店门口停下。凌肖十八岁成年那天,二十二岁的白起带着他去定制了一身正装,用白起的话说,“恭喜你成为了一个大人”。毫无久别重逢应有的惊喜和感动,他们争吵不休,在西装店里大打出手,几周后定制的衣服寄到凌肖手中,白起又一次不见人影。

“我们在这里打过一架。”

凌肖看着西装店,嘲讽道:“你把我的成人生日搞得一团糟。”

“请你原谅。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生活,我不该去打扰你。”白起颇为不好意思地说:“但很多时候……我只是想见见你而已。”

凌肖攥紧白起的手,力度不小,白起的眉毛又一次轻轻皱了起来。

“别顶着这张的脸说这种话,有够恶心的。”

雷点莫名被引爆,凌肖扯着不明所以的白起走进更衣室,把人按在全身镜上,伸手就要去解衣服。即使是在梦中,这样毫无预警的性爱也过于粗暴了些,白起整齐的指甲在镜面上抓了几下,什么痕迹都没能留下,他全凭着摩擦力支撑自己站稳,而身后的凌肖不管不顾地横冲直撞,另一只手掐住白起的后颈,声音也恶狠狠的。

“你懂什么?白起,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

积累的烦躁倾泻而下,如闪电般狠厉,凌肖并非下手不知轻重,但面对梦中这个白起,他很难压制自己内心的不满,“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你也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那天我们在这里打架的时候,我就想把你按在地上操了,你知道吗,你能想到吗?”

全身镜映出两个人的身影,光滑的镜面上留下暧昧的水痕。白起嘴唇泛白,大概是痛得厉害,额头都在冒冷汗,偏偏面颊又是通红,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凌肖身下顶得更深,掐着白起的腰往下按,咬牙切齿地说:“蠢货。”

白起艰难地背过手,半个身子贴着镜子,才没整个人滑倒在地。他伸手去摸凌肖掐住自己后颈的那只手,费了很大劲才稍稍侧过头,闪闪发光的那双眼看向凌肖,道:“没关系,你现在做到了。”

他说:“也算是弥补了你的一个遗憾,对吧?”

溅出的体液沾到镜子上,那柄凶器肏得太深,以至于白起轻轻咳了几声,像是连喉咙也被噎住了似的。喘息的间隙,他又扣住凌肖的手指,声音一顿一顿地提醒:“以后等你恋爱了,现实中,不可以这样做……公开场合,会给别人添麻烦,而且,隐私不安全。要对人家女孩子好一点。”

自然的,在这场不怎么愉快的春梦中,凌肖依然没有如白起所愿说出喜欢。

隔周大学城的酒吧休整重开业,平安夜请他们过去商演,前一天的彩排很顺利,歇业这段时间老板给舞台换了新设备,特意让灯光师来了一段灯光秀,可谓信心满满。

乐队成员也很兴奋,jensen抱怨自己太久没有上台,天天窝在家里搞得写歌骨头都要发霉了,话题便顺势转到前些日子的连续杀人案上,穷凶极恶的犯罪团伙在恋语市逃窜,以至于市区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为了避风头纷纷歇业,他们的演出自然约不到场地;紧接着,又是庆幸主犯和同伙纷纷落网,特遣署又一次立下大功,大家总算能好好度过年末了。

ada突然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对着台下发呆的凌肖,问道:“肖仔,那个帅哥这次也会来吧?”

凌肖眨眨眼,没有说话。

看他一副状态外的表情,ada无奈解释道:“那个每次都会来捧场的特警小哥啊,上次我们商演,他穿着警服就过来看演出了,还把老板给吓了一跳。你们俩不是认识吗?好歹提醒他一句,来酒吧就别穿工作装了,跟扫黄打非似的。”

凌肖嗤笑一声,视线飘回台下,靠近吧台的角落,白起每次都喜欢站在那个位置,远远地看着台上的他。

“那个人这次应该不会过来。”凌肖耸耸肩,道:“他工作很忙,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可能又在做什么长期任务。”

ada闻言失望地叹气,转而又庆幸起来,道:“这样也不错,毕竟有他在我都不敢搭讪女粉丝,那位帅哥气场太强了。”

jensen嘘他:“你自作多情什么呢,人家不在你就能搭讪了?漂亮女粉都是冲着肖仔来的好吧。”

两个人互相斗嘴,凌肖作为话题的中心反而放下贝斯转身去了后台。他摸出手机,又一次点进通讯录,对着白起的号码看了很久,退出,再点开,犹豫再三,还是发了条短信过去。

“明天我有演出,在大学城的oa酒吧。”

他没有问白起要不要来。

就这样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手机响起,却是白焜打来的电话。便宜老爹的声音中气十足,训起人来更显威严。

“你在做什么?”白焜不满地斥道:“我应该有说过,现在正是调查的紧要关头,你不应该这个时候给特遣署添乱。”

凌肖懒得理他,明知对方看不见,还是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那你以为你们这样做就有用吗,监视他的手机能得到什么情报?”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白焜的声音再度响起,“不管有没有用,我们都要试一试。”

凌肖想笑,一是笑白焜假惺惺的作态,二是笑白焜这种人竟然也会做无用功。他躺进沙发里,声音懒洋洋的,道:“我劝你早点认清现实,老爹。”

他说:“不仅是你——你们。”

“该认清现实的是你,凌肖。”

沉稳的男声丝毫不显动摇,剑拔弩张之时,白焜忽地说起一件不相关的事,“我派人去过白起的公寓,那里的指纹锁只录入了你和他的信息。”

平安夜,凌肖拒绝了afterparty的邀约,一个人回到工作室喝得酩酊大醉,一夜无梦,他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头痛欲裂。晚上还有圣诞节的聚会,男男女女混在舞池里拥吻,游场的兔女郎把装扮换成红白配色的性感圣诞服,凌肖坐在喧嚣的人群中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忽然有杯温水递到他面前来。

他抬眼,是个小鹿眼的漂亮女孩。

“不舒服吗?”女孩浅笑着看向他,道:“别喝酒了,喝点水吧。”

他领着这个浅棕色长发的女孩去了宾馆,总统套间,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夜景,他们在浓重的夜色下拥抱,亲吻,凌肖伸手摸到女孩的内衣,动作却慢慢停了下来。

他不说话,女孩便仰起头看他,然后轻轻啊了一声。

“你很伤心。”她说。

凌肖张了张嘴,声音却哽在喉咙里,他抽出手,也低头看向女孩,才意识到自己的眼泪滴到了那张脸上。

“抱歉,今天还是算了。”凌肖后退几步坐到床上,他已经恢复镇定,好像那几秒的崩溃只是错觉,嘴角勾起的笑容依然轻松惬意,道:“交换个联系方式吧,耽误了你的时间,我补你一份圣诞礼物。”

女孩摇摇头,弯腰拾起脱下的衣服,似乎并没有生气,声音还是轻轻。

“既然这么伤心,那为什么不去找喜欢的人呢?”她问道:“你的条件这么好,对方也会喜欢你的。”

凌肖笑了一下,道:“他太忙了。”

他又补充道:“但我们最近常常在梦里见面。”

说话间,女孩已经穿好了衣服。外套挂在臂弯,她拎起手提包,也笑了起来,看向凌肖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怜悯。

“梦里遇见的人,醒来后才更要去见他啊。哪怕跨越千山万水,也会想要见到他吧?”

门被打开再关上,凌肖闭上眼,沉沉的夜里,又是一夜无梦。

白起出现在圣诞节第二天的梦里,因为凌肖没有特殊要求,所以场景又一次变回了白起的公寓。不速之客正在穿着家居服给多肉浇水,凌肖看了几眼,道:“你要把它灌死了。”

他不理会白起讪讪的神色,接着问道:“前两天为什么不来找我?”

白起有些惊讶,像是做了错事,又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可是,前两天是节日。”他略带歉意地说:“我以为你会有其他安排。”

凌肖攥紧了拳头,面上依然很平静,甚至点了点头,“那倒也是,平安夜我有演出,结束后就带粉丝去开房了,圣诞节那天还约了场一夜情。如果在梦里还要再看到你,对于艳遇而言确实太过扫兴。”

白起微微垂下眼,并不失落,似乎这种口角之争不足以扰乱他的情绪,“是啊。这毕竟是你的梦,你不想看到我的时候,我不会出现的。”

他像是在对着自己说话,又重复了一遍:“你不想看到我。”

花洒打翻在地,白起被凌肖按到墙上,骨头和墙壁撞出一声闷响。因为是在做梦,所以没关系,凌肖加大手上的力度,紧紧掐着白起的肩膀,命令道:“把这里换成我的演出休息室。”

白起抿唇,看起来有些为难,为了凌肖莫名的要求,而不是肩膀传来的痛意。

“之前不是来找过我吗。”凌肖扯起嘴角,更加详细地说明,“乐队常驻的那家livehoe,二楼,我的房间,屋里有个黑沙发。”

“我的梦境,应该很容易满足这点要求吧。”

他直勾勾地盯着白起,后者直面他的逼问,犹豫片刻,还是应了下来。

一阵天旋地转,白起向后倒去,凌肖也顺势前倾,周围的景色已经发生了改变。昏暗的包厢单间内只亮着一盏顶灯,白起被凌肖按倒在黑色的皮革沙发上,眼里映着头顶的灯光,看起来更加明亮。

“是这里吗?”他轻声问。

是这里,但也不完全是那个房间,白起仅凭一面之缘便复原到这个程度已经实属不易。凌肖扫视一眼,态度不冷不热,道:“有点不一样。”

“嗯。”白起佯装镇定地点头,“梦境和现实不一样很正常。”

凌肖没再就这个话题继续纠缠下去,他选择解开白起的衣扣。沙发并不小,但两个成年男人折腾起来还是显得狭窄,凌肖咬着白起的锁骨,伸手向下准备先做些扩张,没料到手指进得极其顺利,湿漉漉的穴口很容易便吃下了两根手指。

他停下动作,抬头看向白起。

白起的两只手轻轻抵着凌肖的肩膀,喘息都在颤抖,见对方抬起头,很勉强地笑了一下,道:“我提前……嗯,搞过。”

他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慰扩张的行为,说得很含糊,匆匆补充道:“你可以直接进来。”

凌肖迟缓地意识到,上一次的粗暴性爱,大概是真的很痛。

但即便如此,白起仍然没说过半个不好。

见弟弟不说话,白起又一次露出浅笑。特遣署指挥官习惯了冷脸,对外常常保持着作为长官的威严,笑容更像是一种缓解气氛,或者说表达善意的工具——他太笨拙,只会这个办法。

他说:“这样的话,你那个,呃,会更方便一点。”

强烈的刺痛包裹凌肖的心脏,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抑制住旺盛的心火,然后收下这份自以为是的好意,打开那具身体。白起在情欲的浪潮中颠簸起伏,他察觉到凌肖情绪不佳,又不知这份低落从何而来,只好搂紧了弟弟的脖颈,尽量放轻力度,在颤抖中抚摸凌肖的后脑勺。

“抱歉,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肩头留下一道很深的牙印,凌肖的动作实在算不上轻柔,一个残忍的念头在他脑内疯狂回响,我要和白起一起死在这里,干脆就和白起一起死在这里,我好恨你。

但他却说:“你哪里做的都不好。”

他撩起白起被汗水浸湿的碎发,额头抵着额头,说话间的喘息也缠绕在一起。

“我经常带人在这里做爱,你每次来看我演出的时候,估计不知道我正在后台操粉吧——我的女粉丝都挺漂亮,什么类型的都有。你是我的床伴中最不讨喜的那一个。”

骗人。

他的语速加快,身下的动作一下比一下深入。

“搞不懂你天天都在幻想什么,要我好好谈恋爱,要我找个人结婚,我凭什么听你的?睡过了就要对女孩子负责,开什么玩笑,只有你这种老古董才会这么想。我就是这么不负责任的人,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不可能和别人组建新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