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时候,风为白起送来隐隐约约的喧嚣声。
这种情况在公安总局并不常见,纵使是天大的案件,大家各司其职,最多关起门来讨论个天翻地覆,鲜少有人会这样在走廊里大吵大闹。尤其是——听声音,那大概是个年轻女孩在愤怒控诉些什么。
白起没急着找档案,拎着水杯先去茶水室泡了杯茶。昨天刚结束一场长期任务,特遣署给他安排了一周休假,但白起是个闲不住的操劳命,还记得自己明面上挂着个公安特警的身份,隔天便回到公安总局打卡,准备这几天坐办公室看看资料。
等他从茶水室出来往楼梯口走的时候,那争吵便听得更清楚了:“那你凭什么让网站封了我的号!你也知道那是合法网站,我都成年了,我看个主播怎么了?!”
同事凑过来跟他打招呼:“白队回来啦?好久不见了。”
白头示意,手上拧紧杯盖,漫不经心地问道:“这是在吵什么?”
一提到这个话题,同事立马抖擞精神说起八卦:“是副局的小女儿,那姑娘打赏男主播被副局发现,就联系网站把她号给封了。”
叹了口气,白起继续往前走:“这管得也太多了,难怪他女儿生气,家事闹到总局来添乱。”
“副局就这一个女儿嘛。”同事跟着他一起走,笑嘻嘻地道:“看的还是色情主播,又打了这么多钱,难免操心一些……”
转角处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一个短发的姑娘迎面撞向白起。白起伸手接了她一下,对方低着头道谢,声音哽咽,接着又急匆匆地往楼下冲去,手机掉在地上都浑然不觉。
夸张的毛绒手机壳套,非常甜美的风格。白起弯腰捡起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空无一人的直播间,大概是放着轮播视频,镜头里是干净的电脑桌,黑色电竞椅,隐隐可见后面灰色床铺的一角,床头柜上放着一盆多肉,旁边斜靠一把贝斯。
只是一眼,白起便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僵在原地。
他很熟悉这个场景,他当然熟悉这个地方,正是凌肖那间研究生公寓里的摆设。
追下楼把手机物归原主,白起尽量缓和着语气,佯装若无其事地问道:“抱歉,你看的那个主播,他叫什么?”
晚间11:30,[shaw]的直播间开门了。
零零散散的弹幕热闹起来,各样的称呼刷过屏幕,一条醒目留言停在正上方:“老公!等你好久了,好想老公操我!”
电脑前的白起一个手抖差点退出直播间。
现在的人都这么……这么开放?
清心寡欲了这么多年的正直警官有种大开眼界的震撼。
屏幕里的人只露出半个身子,宽松的黑色短袖,一只手正在调试镜头。大约是看到了醒目留言,清晰的嗤笑声从麦克风里传来,语气轻佻,有点儿嘲弄的意味:“就这么等不及?”
观众因为这句略显轻蔑的话语疯狂起来,“老公操死我”“哥哥声音好苏啊啊啊啊”“今天可不可以射我穴里”一类的弹幕层出不穷,白起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他绝对不可能认错的声音。从声音的主人牙牙学语开始,从他的弟弟奶声奶气地喊哥哥开始,他记得和凌肖共度的每个时期,记得凌肖同他说话的声音,语气。
这个小混蛋真的去当色情主播了。
白起恼火得要命,拿起手机准备给凌肖打电话,立刻制止他这种危险的行为。然而接二连三的醒目留言挂上墙,看着那一个个晃眼的数额,白起的动作又犹豫了起来。
凌肖他,很缺钱吗?
他很久没有跟弟弟联系了,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都在外地协助调查一起严重的evol犯罪事件,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上个月刚入夏时他提醒凌肖不要贪凉,絮絮叨叨一大堆注意身体小心感冒。
白起不去找凌肖,凌肖绝无可能主动搭话,甚至很多时候他发过去的消息也仅是已读不回,像投入大海里的石子。大概正是因为这样,白起自觉讨了个没趣,出差的两个月里他又实在太忙,便有意把凌肖的事情搁置脑后,如今想起来却又满腔都是悔意——他跟凌肖赌什么气呢?如果态度再好些,关心再多些,凌肖何至于瞒着他做这样的事?他的弟弟还在念书,没有出校园,没有步入社会,性格那样倔强倨傲,怎么看都还只是个孩子,身为哥哥,他竟然就这样把一个孩子撇下来不管不问,是何等的失职。
屏幕里的shaw调好了镜头,现在正坐在床上喝水,只露出喉结以下的部分,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弹幕聊天:“嗯,今天玩什么?试试新玩具吧。只播一个小时,对,射了就下播……别发骚,还没开始呢。”
白起完全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只专注地盯着弟弟的身体。凌肖有好好吃饭吗?感觉瘦了好多,是不是学业压力太大了?生活费不够了吗,还要抽出精力忙着赚钱……
在这个向来以卖肉女主播和遍地飘0而闻名的色情网站里,shaw这样的主播确实独树一帜,热度突出。他并不刻意夹气泡音,dirtytalk也不夸张,但声音好听,直播放得开,随性放置的态度更是满足了许多人的受虐欲,故而很受女性和0号欢迎。喊着老公哥哥爸爸的弹幕比比皆是,一个高额数字的醒目留言挂上顶部:“老公快点啦,我的穴好痒,想你插进来……”
shaw轻啧一声,掀起短袖下摆,往上露出曲线优美的腹肌,一边脱衣服一边轻描淡写地吩咐:“自己摸,湿透了再跟我说,我只喜欢玩水多的。”
弹幕又一次狂热起来,白起心痛得无以复加,他可不懂什么叫放置py吊人胃口,只觉得凌肖是在为了观众砸下的打赏而服务。
新注册的一级会员[7]发出一行白色留言:“你缺钱吗?”
接着又是一条:“如果我在这个网站给你打钱,你能拿到多少?”
众多调情发情的留言里,shaw一眼看到了这个新人账号,“7”对他而言是个特殊的数字。这样老好人语调的纯良消息出现在一个色情网站中显得格格不入,更像是欲望的丑态之上道貌岸然的伪装。他无声地冷笑了一下,道:“‘你缺钱吗’,怎么,对着个色情主播还想救风尘啊。我说我父母双亡孤身一人长大你信吗,只能靠着当主播赚点钱过日子,求打赏求金主——是不是想听这种话?”
镜头微微移动,露出shaw的下半身。他用另一只手解开运动短裤的系绳,往下拉,微微勃起的性器便跳了出来。
“这种欠操的语气真像我认识的人。别废话了,给老子舔。”
白起面红耳赤,不知是为了这颇具冲击力的画面,还是凌肖那仿佛针对他的命令。他垂下眼不敢看屏幕,耳边听着凌肖的呼吸声,陷入一种微妙的思考:父母双亡——这样形容父亲对他两个儿子的放养教育倒也正常,但凌肖说自己孤身一身,到底还是轻飘飘揭过了他这个哥哥的存在。这点让白起有些手足无措。
是他的错,他不够关心弟弟,所以才会被这样拒之门外。
shaw懒散地靠在床头,指尖在龟头处打转,颜色红润,阴茎的形状和长度都很优秀。弹幕显示出的肉欲几乎要实体化,恨不得扶住他的腰身吞吃下这根性器,打赏和礼物的提醒不停蹿出,叫嚣着好想给老公口,老公喂我牛奶,好深啊操进我的喉咙了,然而他本人语气平常,仿佛只是在闲聊:“别送礼了,礼物的平台抽成太多。”
白皙的指尖沾着体液,打光照射下连出暧昧的拉丝,惹人遐想。手指圈住柱体撸动了几下,shaw的喘息声从麦克风里传来,胸口上下起伏,腹肌紧绷,整个身体充满了狩猎般的野性。
他没急着用手撸出来,侧身拿起了准备好的asturbationcup,很随性地挤了许多润滑液上去。收音良好的麦克风放大了粘稠的水声,shaw知道观众想看什么,他离镜头近了些,更好地展示出自己修长漂亮的指节,两根手指插进柔软的仿真穴口,抽插间带出明亮的水光,喘息声和水声令人面红耳赤地交织在一处。
“够湿了吗?”他低低地问,好像在笑:“自己把腿打开,我要操你了。”
白起猛得站了起来,几乎是打着哆嗦摘下了耳机。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凌肖,也没想过凌肖会用这样煽情暧昧的语调说话,这一切都让他头晕目眩。特遣署和evol占据了白起成年后的大多时间,他自持克己,生活仿佛苦行僧,一向不在乎情欲的影响——或者说,他不懂。
奇怪的感觉顺着他的小腿往上爬,白起抖了一下,突然回过神来,低头准备关掉直播间。镜头里的那根性器已经肏进了缠绵的穴口,弹幕少了很多,大概都正在随着shaw的动作和声音在自慰。一个高额打赏的醒目留言突然蹿了上来:“终于注册好新号来看直播了,老公今天多播一会儿好不好呜呜呜呜><”
这个语气……
白起眉头一扬,看向留言人的id,还在思考这是否会是今早那个短发姑娘的新号,便见屏幕突然黑了下去。醒目留言撤下,弹幕一片问号,留言区在下一秒被禁言,最后是红色id的网站房管留下的一条留言:“本房间涉嫌违规暂时关闭,如有疑问请联系网站客服。”
凌肖最近很不爽。
改了两次的论文又一次被导师要求更改细节,身为考古系的独苗苗,一群老师围着一个学生,他所面对的学业压力颇大;恋语市黑市被爆出有人在私下贩卖违规药物,这段时间各大livehoe都在避风头,他的乐队一时间竟然约不到演出场地;为了解压而在网上搞的色情主播账号,昨天莫名其妙被网站查封,追问客服很久才被告知是打赏他的观众中有人受了大人物牵连。
这群人有病吧?金主给主播打钱还能怪到主播头上?
诸事不顺,当然,最不顺的还是白起像死了一样没有音讯,朋友圈不更新,快有一个多月没给他发消息了。
长期任务,长期任务,你是去出差了,又不是真的死了。死了也好,你就死在工作岗位上吧,看看特遣署会不会给你在总局里立个碑,呵呵。
值得这么卖命吗,白起?你的命就这么贱吗?
没能好好发泄出来的火气积攒在他心头,凌肖抱着资料面无表情地往公寓走,脚下几乎都带着噼里啪啦的细微雷响。
这样的阴郁心情在他看到等在自己门前的来人时缓和了很多。
被他念叨了许久的白起本人站在走廊窗边,身上穿着常服,柔顺的发丝被风吹得微微飘起。听到脚步声后,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看向凌肖,是非常专注认真的凝视,好像他的世界里只有凌肖一个人。
凌肖被这样的视线取悦,难得率先开口打招呼:“稀客啊,难为你还记得我公寓地址了。”
白起眨眨眼,道:“不会忘的。”
和弟弟一起度过的所有时间,对他而言都是珍贵的回忆。好吧,虽然乖巧可爱的弟弟长大后……有那么一丝丝长歪的趋势。
凌肖嗤笑一声,表现出很不耐烦白起这副真诚的模样,心情却是大好,连带着抑制不住的电火花都乖乖收敛了起来。他开门让白起进屋,嘴上仍在呛声:“来找我干嘛?好不容易过了一段时间见不到你的清闲日子,别又来给我添堵。”
白起手指微微抽动,感觉自己的心脏也抽痛了一下。他心中愧疚更甚,轻声道:“就是因为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凌肖放下资料,有些惊讶地侧头看去。真是铁树开花啊,他竟然也能从白起嘴里听到这种话。因为很久不见,所以?会觉得想念我吗?会想来见我吗?
然后他听到白起说:“我都不知道,原来你现在过得那么辛苦。”
哈?
凌肖平静地看着白起,没说话。
白起垂下眼睑,睫毛闪动,挠得凌肖心火更甚。偏偏这个人毫无自知之明,还火上浇油般从口袋里拿出张银行卡递给他:“密码是你的生日,这些年我的积蓄都给你留了一份,本来准备等你以后结婚了……”
等等,等等,这都是什么?
凌肖几乎要被气笑了。他甚至想感慨白起是否有什么特殊能力,如何做到这样精准地每一句话都踩在他的雷区。果然不该给这个人任何好脸色。这样想着,他伸手,没有接过那张卡,反而是用力扣住了白起的手腕。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凌肖语气依然平静,却仿佛狂风骤雨降临的前夕:“先不说你那个卖命的破工作能攒多少钱,我凌肖什么时候需要你救济养活了?还等我以后结婚,搞笑呢,白起,我以后怎么样和你有一丝一毫关系吗?”
白起被这样直白的话语刺得胸口阵痛,他瑟缩了一下,手腕仍被凌肖死死扣住,只好盯着地板小声说:“我是你哥哥。”
“白起,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面前的人终于抬起了头,面色苍白的一张脸,嘴唇紧抿。两个月的连轴转让他消瘦了许多,眼下显现出浅浅的黛色,大概是没能好好休息的缘故。凌肖紧紧盯着许久未见的兄长,极力压抑心中要将他吞吃入腹的咆哮声。
白起缓慢但坚定地说:“凌肖,我是你哥哥,我要对你负责。如果你缺钱,我可以供你生活,但是你不许再在网上做那种事了,那样很不安全。”
良久的沉默后,反而是凌肖先笑了起来。
“所以你找人封了我的直播间,是吗?白起,你管得也太多了吧。”
“不是我……”白起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开口。他一向不善言辞,而凌肖的表情又仿佛了认定了他会做这样卑鄙的事情,这让他心口更加酸涩。好想逃,好奇怪,好难受,好痛苦,离开这里。脑内的自保意识率先向他下达了指令,白起试图抽离手腕:“你就当是我做的吧,我要走了,卡留给你,用不用都随你。你松手。”
凌肖恨死了白起这副无所谓的模样。被误会了也不愿开口解释一句,仿佛跟他凌肖谈不到一处去,永远带着大人对待孩子的宽容态度,居高临下的傲慢。只不过比他早生几年,连evol都不能好好掌握的废物,却总是自诩保护者的姿态站在他面前,不肯正视弟弟已经长大成人的事实。
你真的是活人吗?你的心是血肉做的吗?你有心脏吗?你也会心痛吗?
凌肖扣着白起手腕,那块已经被他掐得有些泛青。他从白起无力垂下的指尖拿起银行卡,问道:“包养费我收下了,你想要我做什么?”
白起一惊,被这样暧昧的形容臊得面颊飞红:“什么?不是!不是包养……你什么都不用做,好好生活就可以了,这不是交易,我是自愿的,不要你做什么。”
凌肖点头:“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就进屋脱衣服吧。”
白起显得有些茫然,好像没有反应过来这个话题的跨越度。
“你打乱了我的所有安排,白起。”凌肖面色很冷,道:“我当色情主播是为了泄欲解压,现在这条途径被你堵死,那理应你要为我服务。”
白起这才反应过来凌肖的意思,他脸红得彻底,又被这样的性暗示激怒,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怒意:“凌肖!你!我是你哥!”
这时候凌肖反而松了手,他浑不在意地往卧室走,道:“我不强求你。白起,你就是这样无理取闹的人,我早就知道了,总是这样打乱我的安排给我添乱,然后自己拍拍屁股走人。我在网上直播没做错什么,偏偏你看不顺眼,就逼迫我束手束脚。说到底,你不在乎我天天为了论文学业有多烦心,你不在乎我的情绪,你根本不在乎我这个人。”
“凌肖!”
“你走吧,反正除了直播我还能找到其他的发泄方式,只不过比起合法的网络直播,招嫖倒是真的违法行为。哦,反正你又无所谓——”凌肖扶着门框站定,回头看了一眼木然站在原地的白起,道:“以后别来找我了。出了这个公寓门,以后我们不要有任何关系了。”
一片寂静中,他看到白起艰难地迈开了步伐。
朝着他走来。
这是个无解的命题,凌肖本就没打算放过白起,无论白起留下与否,他们之间的关系都不可能再是兄弟。只不过白起直到被按在凌肖胯下帮弟弟口交时都没能想明白这个道理。
他吞吐着对于口腔而言显得过于粗长的性器,口活烂得可以,没有任何技术性可言,只有足够紧致的收缩带给阴茎快感。强烈的干呕与不适惹得白起泪眼朦胧,他向后仰头抽出性器,红润的嘴唇抵着色泽鲜亮的龟头,声音沙哑:“你不要生气……”
凌肖抚着白起的后脑勺,没有回答这个祈愿,声音也很低:“你好好做。”
白起难以分辨凌肖的情绪,认准了弟弟还在生自己的气,有些委屈地抽了抽鼻子,张嘴把性器含得更深。舌头卷过阴茎上凸起的青筋,龟头抵到喉口才堪堪止住,对于初学者而言做到这一步实在太超过了,娇嫩的喉咙生理性抽搐起来,嫩肉绞紧了性器,在抗拒,也是在缠绵。
凌肖低声喘息着,白起满脸的泪水让他有些担心,只是稍稍抽出些许,跪下地上的特警就会发着抖乖顺地往里含。最后他还是没能拔出来,浓稠的精液射在了白起嘴里。
射精后短暂疲软下来的性器贴着白起鼓起的脸颊,凌肖撩起他汗津津的刘海,声音终于夹带了点儿笑意:“吐出来也行,别勉强自己。”
那双泛红的琥珀色泪眼自上而下盯着凌肖,白起一只手捂着嘴,溢出的白浆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流。他眨眨眼,又是一滴泪顺着睫毛落下,然后做了个很明显的吞咽动作。
操。
凌肖感觉自己的性器又有抬头的趋势,便拉着白起把人拽到床上。跪了太久,膝盖都有些红肿,凌肖掀起白起身上仅一件的衬衣,不出意料看到他的腹股沟处沾着白浊,给弟弟口交的时候他也射了出来。
情欲对于白起而言是极其陌生的体验,他显得羞愧又难堪,双手搭在红肿的膝盖上,视线飘忽不定,从床单的花纹飘向到一旁的床头柜,再从柜子上的润滑剂安全套飘向那盆小小的多肉。
“啊,”他说:“还好好活着啊,小小绿。”
小绿死后,白起又买了盆多肉,继承了一贯的起名标准,却在帮凌肖搬宿舍时放到了他这里。本意不过是给弟弟的房间多添点色彩,没指望凌肖真能养活绿植。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呢,白起想,他只要为他自己的事情负责就好了。
凌肖被白起这种惊讶的语气搞得有些不爽:“当然还活着,要不然呢,我连盆多肉都养不活?”他拍拍白起的大腿,手感不错,于是便多摸了几下,又揉又掐,嘴上吩咐道:“趴下。”
白起被他摸得有点痒,伸手覆上凌肖的手背,用这种方式很小心翼翼地表示抗拒:“趴下……什么?”
“你别叫白起了,叫白痴算了。”凌肖没再继续摸下去,压着白起肩膀把他按进被褥间,自己侧身拿起一旁的润滑液,道:“还能干什么,给你扩张啊,难道你想痛吗?”
白起很老实地回答:“我最不怕痛了。”
他说这话时甚至带了点儿骄傲的语气,凌肖被气得头晕,几乎就想这样不管不顾地捅进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这样把白起操死在自己的床上。
凌肖闭眼,敛了敛情绪,闷声道:“可我不想。”
我不想你痛,我不想你难过,我不想你总是这样累。
再多的话他就说不出口了,凌肖并不笨拙,然而对着白起他总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他们太像了,也太不像了,本该是最为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却被命运拉扯得很远很远。
白起显然没有理解弟弟的深意,他想起凌肖在直播里说过的那句话,“我只喜欢玩水多的”,心中愧意更甚。凌肖,白夜,他的弟弟,多好的男孩子啊,考古系独苗研究生,前途无量,身边有多少女生喜欢都不为过,只是现在……现在为了一时赌气,竟然要和一个男的上床。
所以白起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小夜。”
近十几年没被叫过这个名字,凌肖觉得后颈都在发麻,他只抬眼看一眼白起的表情,就知道他哥绝对在想一些会让他怒火中烧的事情,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发问,为了他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性着想。可是,好吧,凌肖也在心里唾骂自己犯贱,可是他还是一边将润滑剂淋到白起的后穴上,一边恶狠狠地开口了:“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不许骗我。”
白起被润滑剂凉得缩了一下,但很快就被凌肖压住了大腿。没等凌肖动手,他自己先很乖顺地摸着自己的穴口做起了扩张,浅浅伸了一根指节进去:“我在想……呃,要不然你还是找个女生谈场稳定的恋爱吧……昨天我看了你的直播,男人的后面又不会自己流水,既然你说喜欢水多……唔……”
最后一声闷响是白起的头被凌肖按进枕头里的声音。凌肖也很真诚地感慨:“白起,你真的不要说话了,我怕我会忍不住操死你。”
他摸着白起那根细细的手指,顺势把自己的两根手指也插进了那个柔软的穴口。润滑剂和体液混到一处,粘稠的水液带出色情的水声,凌肖的动作粗暴,很快就摸到了那个凸起的点,白起在他身下颤抖,挣扎,却不敢真的掀翻凌肖的束缚。
凌肖喘着气扣弄白起的敏感处,性器蹭着大腿根,直到对方绷紧了小腿,被初次尝试就格外超过的奇怪快感送上高潮的浪尖,他这才松开按住白起后脑勺的手,换成自己的性器侵入那个水光泛滥的肉穴。
白起艰难地翻过身,被凌肖用正面体位肏进后穴里,一下子就顶得很深,又痛又爽,激得他几乎失了魂魄,挨操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闷进枕头里的窒息高潮刚缓过劲,他仍然脸红得不像话,面上显现出一种濒死的痴态,下意识顺着凌肖操弄的动作摸向自己的小腹:“好深……不行……”
紧致温暖的穴肉吮着性器,比凌肖用过的所有飞机杯都更会吸,仅此一个,独属于他。操开了哥哥的身体,凌肖心情也好了起来,他弯下腰吻白起的嘴唇,舌尖缠绵,亲得白起又开始神智不清,在身下人的耳边喃喃:“哥哥,你说过会对我负责,不许反悔。”
白起脑袋迷迷糊糊的,只听清了一声“哥哥”,便环住凌肖的脖子应声:“嗯……我在……”
“是你不让我直播的,所以你要负责为我解压,每一次都要。”
“好……啊…小夜,慢点……唔……”
“傻子,”凌肖笑了起来,他咬着白起的下唇,怜爱地放缓了动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就直接答应了。”
白起被快感的浪潮卷起又抛下,前段已经射不出什么东西了。他一向寡欲,太容易便能达到高潮,此时终于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缓慢地在脑内理解了弟弟说的最后一句话,哑着声音开口:“你没带套,别射进来……”
凌肖笑眯眯地变脸:“我就不。”
他一下一下肏得更凶了,嘴上咬着白起的下巴、脖颈、肩膀,几乎要在所有能够裸露出的皮肤上留下自己的痕迹。“我就要内射,白起,我真想把你肏到怀孕,看看近亲乱伦生下来的孩子会不会比你还弱智……白起,你真的活该……”
白起没懂他弟生气的点在哪里,这明明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安全常识,但他还是很老实地闭了嘴,搂着凌肖的脖子挨肏,一声一声给弟弟顺毛:“好,我活该……我活该……”
他绞紧了后穴,感受着性器的颤动,知道凌肖要射在他身体里了,抖着身子表现出十足的乖顺,赴死般凛然接受即将浇灌进来的精液。白起搂紧了凌肖,很小声很小声地说:“凌肖,你不要生气。”
微凉的精液刺激得白起发颤,凌肖餍足地喘气,低头吻着白起的耳垂,心想,那你能不能爱我呢?
一室寂静之中,凌肖感觉到白起轻轻抽动了一下指尖,好像是想牵他的手,但是只搭上了一个指节,便犹豫着不再敢动。每次都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小孩子的嘲笑声中,父亲的冷眼旁观中,众人的纷纷议论中,总是这样,白起总在犹豫,总是要他主动去牵白起的手。
这次也一样,凌肖很大声地叹了口气,摸到白起垂下的手指,和他十指相扣。
“好。”
【f】
看见温苒的要承受凌肖的怒火。
白起忍着浓重的鼻音,极力保持正常的声线:“不要打了好不好……好痛。”
“你还知道痛啊,姐姐。”
凌肖又扇了一掌,他的指间和白起的腿间都是一片湿滑。泛红的小屄不复之前那般粉嫩,显示出一种受虐后的艳丽,凌肖冷漠地注视着被玩得一塌糊涂的白起,五指并拢覆上阴阜,动作粗暴地揉弄起来,嘴上仍然不客气。
“穿女装是不是很爽?就这么想挨操吗,白起?姐姐?”
阴蒂被搓得肿胀起来,白起又痛又爽,明明不是温柔的对待,但他仍然被刺激的叠加推上了高潮。小声的抽泣和吸气声无可抑制,白起双腿紧绷夹紧住凌肖的手掌,粘稠的水液从屄口流了出来。
凌肖弯腰贴上白起后背,另一只手从高领无袖背心里伸进去,扯开义乳,拨弄着白起柔嫩的乳尖。
“这也能高潮啊,姐姐,”他说:“你喷得我一手都是。”
白起扶着凌肖的胳膊,声音一顿一顿地请求:“别喊姐姐……”
“为什么不喊,你不是很喜欢我跟你亲近吗?”凌肖掐着白起的胸,咬上他的后颈,声音含糊:“胸好小啊,你怎么不是个女的呢,白起。”
为什么白起不是姐姐呢,幸好白起不是姐姐,子宫发育不完全,不会真的受孕,否则早在凌肖成年开荤那天射进去的精液就足够他当个遭人鄙夷的单亲妈妈。
哪怕已经和弟弟滚上床两年有余,白起还是受不了被当成女性这般玩弄乳尖,偏偏凌肖小声训斥他放松身体,恶狠狠地揉捏着软下来的乳肉。下面的小屄没能吃到鸡巴,仅靠手指达到的阴蒂高潮令那张嫩红的嘴又爽又馋,白起下意识夹紧了腿,试图阻止水液的蔓延。
凌肖察觉到白起又被撩起了情欲,冷漠地掐了一把他的臀肉:“别发骚。”
并不是很痛,或者说,痛感助燃了湿意的泛滥。屄口收缩着吐出透明的粘液,引诱性器深入征伐,而凌肖在这个时候收手,居高临下睥睨撑在盖上双腿打颤的白起,视线扫过他流泪的眼,掀起的上衣,红肿的乳头,被掐出痕迹的腰,还有湿漉漉的腿心。又是一个巴掌扇在白起的屄上,他呜咽了一声,再没了支撑,颤巍巍地跪倒在地上,只勉强侧过头从凌乱的发丝间望向面无表情的凌肖。
“把你衣服穿好,”凌肖下腹硬得难受,但他不打算就这样给白起一个痛快,否则太便宜他这个没记性又死脑筋的白痴姐姐了:“我们回去慢慢算账。”
说着,他直接转身离开,关门的声音震得白起都没发现自己在流眼泪。
白起呆坐了一会儿,才勉强站起身整理着装,把被凌肖扒下扔在一旁的内裤和下装穿上。他知道弟弟在生气,可并不确定这怒意的起源,到底是自己佯装不认识的陌生作态惹怒了凌肖,还是自己女装的模样令凌肖认定了他的不检点。无论是哪个原因,都让白起羞于面对凌肖。
凌肖大概是真的很讨厌他这副模样,甚至不愿意和他一起走。
白起没有——没有机会,没有时间,没有可能拥有过其他床伴,更不曾尝试主动浏览过激的色情影片,所以也就无从知晓dirtytalk是性行为中的一种情趣。凌肖总是表情很凶地骂他骚,抱怨他下面水流太多打湿了床单,质问他为什么胸那么小,手感也不如女孩子那样捏起来柔软,白起听得心口一阵阵绞痛,下面的穴裹紧了凌肖的鸡巴,还要听弟弟在自己耳边喘息:“白起,是不是谁想这么操你都可以?”
开门的声音又将他从回忆的片段中惊醒,白起愣愣地抬起头,两行泪正顺着脸颊往下淌,这场景足够动人心魄,香艳又狼狈,像是下流的三级片里抓拍出的文艺画面。
凌肖很惊异白起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忍得多辛苦才没有选择把这个人肏死在这个狭小的隔间里,竟然还要用这副模样撩拨煽动一个男大学生。将自己宽大的长袖外套扔过去,他声音生硬地命令道:“发什么呆,穿上。”
白起木然地套上外衣,拉链拉到最上面,皮肤上的掐痕就此被掩盖。凌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抬手将一个棒球帽盖到白起头上,又往下压了压,确保遮住那张脸——那样的表情,他不允许与任何人共享。
他总能在人群中。
白起单膝跪地,正要伸手,凌肖先一步踩上他竖起的那只膝盖,缓缓用力。他只僵持了十几秒,便又顺从地曲起膝盖,改为双膝跪地。
解开拉链,白起隔着灰色棉布轻轻蹭了蹭,抬眼看向凌肖作为询问。得到默许后,他小心咬下边角,扶住跳出来的性器,用手撸动几下,然后张嘴含了进去。
性器抵着柔软的舌头长驱直入,将口腔塞得饱满。白起含得够深,很快脸上便泛起潮红,鼻息粗重,抽搐的喉口绞紧龟头,眉头紧皱也不曾拔出去半分。凌肖得了趣,拽着白起的头发上下抽插起来,好像自己摆弄的并非活人,只是一个用来泄欲的飞机杯。
等到凌肖终于射精,白起已经憋得满脸通红,性器从嘴里拔出的时候,他的身体也无力地垂靠在凌肖的大腿上。咽下味道不算好的精液,白起艰难地仰起脸,水光泛滥,睫毛湿成一簇簇。
他问道:“心情有好一些吗?”
凌肖很给面子地点点头,卡着白起的腋下将他往上托,白起勉强站起身,整洁的制服皱出折痕。他顺着动作坐到凌肖的腿上,两个人离得极近,胸膛相贴,呼出的热气交织在一处,真实得几乎不像是在做梦。
白起攥紧座椅把手,似乎有些紧张,但凌肖脸上那抹愉快的笑意蛊惑了他的信心,他舔了舔嘴唇,道:“那今天可以说喜欢我吗?”
凌肖只是笑,就这样看着白起。
沉默片刻后,白起低下头开始解自己的衣扣。在弟弟的注视下主动卖弄身体,无疑已经突破了白起的廉耻心,但他看起来很平静,衬衣滑到肩弯,他把自己的全貌展现给凌肖。
“说一句喜欢就好。”
凌肖不置可否地扬眉,道:“看你表现咯。”
再次睁开眼是被手机闹铃的声音唤醒,凌肖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才确定自己从梦境回归现实。那些景象仍留在脑海里,白起难堪的模样令人印象深刻。他的记性很好,要记住每一处细节并不困难,凌肖又闭眼回忆一遍,然后解锁手机屏幕点进通讯录。
那个号码躺在紧急联系人一栏,没有备注,无需备注,哪怕喝醉凌肖也能流畅地背出这串数字。但手指悬在空中,他没有按下去。
两周前,凌肖开始频繁梦到白起,他们在梦里接吻,拥抱,做爱。最初的场景是凌肖那间杂乱的工作室,各种器材堆得难有落脚处,白起始终一言不发,薄薄的背磕到木板也不喊痛,只在最后的时候问凌肖:“你喜欢我吗?”
凌肖没有回答。
梦中的白起和本人一样死脑筋,为了一个并不确定的答案表现出十足的固执,坚持要从凌肖那里得到关于“喜欢”的答复。他并不解释自己出现在凌肖梦中的缘由,凌肖也并不询问,双方达成一种无声的默契,只是做爱。
这样的梦境随着凌肖的心意变换,他嫌工作室床板太硬,场景便在后来变成白起的公寓。玄关,厨房,客厅,乃至是为了凌肖而搭出来的小型音乐角,他们简单合奏一曲,又稀里糊涂做了起来,射出的白浊溅到贝斯上,白起忍不住念叨,“你可是贝斯手,应该好好珍惜自己的乐器。”
凌肖没想到在梦里还要听白起叮嘱,很是不耐烦,“送给你的贝斯就是你的了,为什么还要我去珍惜?”
白起摸他头发,语重心长地说:“我的这些,迟早也都是属于你的。”
一副白帝托孤的阵势,凌肖很怀疑白起预想的遗嘱上。
以此作为故事取材,一个游戏诞生了。
“不要,白起,不要过去。”
白起迈开脚步,向着凌肖走去。
“求你了,停下来,你不能这样,这违规了!我要投诉,我会找客服投诉这个bug的……”
的语句填满大脑,目光却一刻也不能从凌肖身上移开。忍住,你怎么了,你想说什么?不能,忍住,不能这么做。梅林啊,他很适合这套衣服……凌肖长高了,真帅气,女孩们当然会喜欢他。以前那个小小的孩子,现在……
凌肖走到白起面前,像是在摆弄玩具一样,扬起一个饶有兴趣的微笑。
“白起,”他轻声问道:“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这样轻描淡写的一个问句,如同在堤坝上敲开了口,洪水倾泻而下,那些无可抑制的蝴蝶飞出白起的喉咙。
“你这样真好看,我好喜欢你。”
不知何时,白起松开了手,话说出口的下一秒,他的神情变得和身边的悠然一样惊诧,不自觉后退几步,又抬手捂住嘴。
“我,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凌肖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凌肖同样又近了几步,脸上是很恶劣的笑容,说出的话也像是在开玩笑:“哦,意思是只有这个样子才喜欢吗?”
“不是的,不管你是什么样,我都特别喜欢。”
完了。
“学长!”这下是悠然忍不住惊叫出声了,“你竟然喜欢这个混蛋斯莱特林?!”
白起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解释的话。他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看哪里,求助的视线投向目瞪口呆的学妹,便见凌肖自得地从悠然手中拿走那张卡片,翻到“白”字的背面——上面印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家族徽章。
“白起当然会喜欢我,”凌肖也不反驳悠然对自己的形容,他很平静地瞥白起一眼,冷冷地笑道:“这个白痴喝下的是我做的迷情剂,除了我,他还能喜欢谁?”
特殊的日子里,八卦传播的速度总是要比往常更快。情人节一早,白起误食迷情剂爱上了凌肖的消息如同滴进水杯的墨水一般,以难以想象的迅速扩散到大厅的每个角落。
“可恶的斯莱特林!”
悠然身穿红丝镶边的巫师袍,坐在蓝色扎堆的餐桌旁,对着许墨一边比划一边控诉:“凌肖他竟然,竟然那样戏弄白起,我真是看不下去!学长只能顺着他的引导说出很多肉麻的话,实在太可怜了……”
许墨仍然笑得温和,将一杯南瓜汁递给张牙舞爪的女孩,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我理解你的愤慨,悠然,但迷情剂没有解药,我们只能寄希望于它尽早失效。”
悠然苦着一张脸,“可是,你的魔药成绩这么好,就不能做点缓解效果的药水吗?”
“别总指望别人给你兜底,这件事说到底是你惹的祸。”李泽言坐在悠然的另一边,话语一针见血,“不搞清楚是什么药剂就直接劝白起服用,你难道只认识字,却不认识纯血家族的徽章?”
“我——好吧,自从凌肖三年级改名不叫白夜之后,我总是会忘记霍格沃滋还有这样一个高贵的纯血继承人在读,和拉文克劳尊敬的李泽言级长一样,出身纯血世家。”
悠然反呛了李泽言一句,又道:“况且凌肖早就对外宣称他和家里断绝关系了,谁能想到他还留着这种证明?我当然会以为霍格沃滋只剩下一个姓白的学生。”
谈话间,霍格沃茨唯一姓白的学生走进了大厅。许多双视线盯着这位学院名人,麻瓜出身,中途入学,格兰芬多级长,学校里最优秀的追球手,窃窃的私语围绕着他和另一位斯莱特林的贵族少爷展开。白起极为镇定地和同院的朋友招呼问候,看似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清醒,沉稳,略有些生人勿近的气场,但其实很好相处。然后……
然后他步伐一转,走向斯莱特林高年级的餐桌。
凌肖被朋友们围在中间,众星拱月的位置,餐盘里的食物一点都没动,见白起目标明确地冲自己走来,眼皮也不抬一下,仍然散漫地擦拭着手中的魔杖。白起并不在意被无视,开口刚想说些什么,瞥见凌肖面前的餐盘,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句话:“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都多大了还这么挑食。”
他的语气过于熟稔,坐在一旁的jensen一愣,转头看向凌肖的盘子,道:“咦,肖仔,原来你不爱吃……”
“没有。”凌肖义正词严道:“我不挑食。”
接着,他的视线终于舍得转向站在面前的白起,语气刻薄,“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只不过是因为看到你这张脸所以没胃口罢了。”
白起抿唇,他犹豫自己是否需要道歉,然后就此转身离去,毕竟凌肖已经如此直白地表达了恶感。但是——但是他喝了迷情剂。白起心想,他爱上了凌肖,所以,再执着一点也很正常。
所以他诚恳地说:“可是我很喜欢你,我想更加了解你。”
斯莱特林高年级的餐桌上静了几秒。
randal没能忍住,的字眼争先恐后地往外冒,白起控制不住自己想说的话,有些语无伦次。
“我真的很想你,每天能在学校里见到你,我就已经很幸福了。但是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你不需要我……我不会再让你觉得碍眼了,希望你以后能开心点儿,不要总是皱眉。对不起,我实在太笨了,一直都搞不懂你在想什么,没办法让你高兴起来。”
那句胆怯的请求卡在喉咙里,白起努力想把它咽下,但心中的渴望却愈发强烈。
“……我真的很伤心。”
指甲掐进肉里,白起迎着凌肖的注视,觉得自己从未如此狼狈过。不是这样的,都是因为迷情剂的影响,他想要解释,但最后说出口的话却是:“你没有选择我,我真的很伤心,好像要碎掉了。可以让我亲亲你吗?就当是最后一次。”
他们之间有过许多比亲吻更加亲密的举动,留在身上的咬痕,腿间粘稠的浊液,比兄弟更进一步,无人知晓的缠绵。但是,当这段关系走到尽头,白起发现自己最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亲吻。
凌肖嘴角扯起一个冷笑,他微微颔首默认,闭上眼等待白起的靠近。白起鼓起勇气,双手搭在凌肖的肩上,身体前倾——最后一次了——他在心中告诉自己,很轻很轻的,将一个吻落在凌肖额头。
“这样就够了吗?”
凌肖低声问他。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不敢再向这个世界索求什么。
“嗯,够了。”
一只手掐住白起的下颚,凌肖低头,很强硬地咬上白起的嘴唇。和刚才的点到为止相比,这个深吻简直是在侵城掠地,不给白起任何喘息的机会,舌尖传来刺痛,血腥味在唇齿间交错,白起少有的接吻经验全都来自凌肖,这下更是被牵着走,等到从眩晕中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压倒在床铺上。
床帘被放下,静音咒隔开了外界,凌肖跪坐在床上,粗暴地扯开白起的衣扣,抿起的唇角彰显着他依然怒火中烧的心情。
“我觉得不够。”凌肖说着,冰凉的手掌贴上白起的皮肤,激得身下的人发抖。他顺着腰腹向下抚摸,掐着白起柔软的腿根,嘴上还在继续对话:“就这样自顾自地决定以后不再跟我见面,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想的?”
这不是他们之间的的事情:凌肖说别碰,所以他不碰。在这样简洁、清晰、明了的逻辑之下,任何更进一步的追问都没有意义。所以凌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肩膀上满是咬痕的白起走过,进入浴室。
两小时前的回忆涌入大脑,快速翻页,最终画面停留在他把白起拷上床头的场景中。白起拧着眉毛喊凌肖,语气似在商量,说不要这样。链条被扯得哗哗作响,凌肖很讨厌白起并非真的拒绝但又不愿意迎合的挣扎,太过装模作样,所以不耐烦地打了一下他的手,道:“别碰。”
声音停了。在凌肖的视线里仅仅是余光瞟过,绞尽脑汁回忆时才被注意到,那时白起的脸色变得苍白。
这并非凌肖要被带走,他对童年时期的印象只剩下冰冷的实验仪器。而后实验宣告失败,八岁的他再次回到母亲身边,却多出来一个萝卜丁一样的弟弟。作为白焜计划的备选,却更像是他的相反面,彻头彻底的弃子,没有觉醒evol,第二特征也只是普通beta,生理发育都不健全,甚至不被赋予踏入实验室的资格。
他轻蔑这样的弟弟,也讨厌这样的弟弟。讨厌白起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讨厌白起被言语中伤后依然贴上来要与他亲近的模样,讨厌白起明明伤心得要掉眼泪却还要对他傻乎乎地笑,讨厌白起喊哥哥,讨厌白起说喜欢,讨厌白起吹灭生日蜡烛时小声许愿一家人平平安安。
讨厌白起这么多年一直对他死缠烂打,讨厌白起明明一无是处还敢向他讨要一份喜爱。
贪得无厌的人。
白起磨蹭着下床,弯腰时白皙的背脊对着凌肖晃过,凌肖拧着眉毛叹了口气,对白起命令道:“穿好衣服,背着你的书包滚回家。”
“……不跟我一起回去吗?”
“我改主意了。”凌肖抚平皱巴巴的床单,头也不抬一下:“看到你这张脸就烦,更别提放假回家天天都要看见你。”
如果是再小一点的白起,也许会闹腾哥哥说话不算话,但这些年凌肖对他出尔反尔的次数实在太多,对凌肖撒娇是最没用的举动,白起只能选择接受。他想不出任何足以挽留凌肖回心转意的办法,一边懊恼自己总是做错事惹凌肖生气,另一边惭愧自己确实毫无打动凌肖的筹码。在沉默的空气中,他走过去,轻轻拉起凌肖的手。
他掀起衣服,拉着那只手贴在自己的腰上。
凌肖的手指冰凉,触及皮肤的时候白起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但是并没有退缩,义无反顾如同要奔赴战场。他面颊红润,眼睛不敢看凌肖,说话都差点咬到舌头:“那个,就是,妈妈很想你,所以……”
他悄悄瞥凌肖一眼,飞快地移开视线:“就是,用这种方式,请你……可不可以,回家……”
凌肖嗤笑出声:“又来这套?”
他捏着高中生的窄腰,语气嘲弄:“可算是被你吃到甜头了,白起,爬一次床不够,还想爬第二次?你还有羞耻心吗?温苒知不知道她疼爱的小儿子是这样的货色?”
眼见高中生的脸颊一点点褪去血色,凌肖继续火上浇油:“就算真是站街的妓女也没有这样强买强卖的道理吧?你这是在强迫我,白起。”
白起艰难地扯出一个笑脸,无可反驳,只能轻轻喊一声:“哥哥……”
凌肖说的没有错,他对他毫无非分之想,是白起率先过界。一年前凌肖顺利保研,要与白焜断绝父子关系,身份证上的姓名也从白夜改成了凌肖,温苒对此并不反对,唯独白起感到一阵天崩地裂。凌肖不再允许他喊哥哥,以往约定好的每周都会回家一次也不作数,他第一次那么深切地感受到自己要失去凌肖了——也许他从未拥有过。他要怎么留下他?用什么办法都可以,只要能留下他。他很笨,十六岁了还没有觉醒evol,一个普通的beta,失败品,学习成绩不好,从小就被父亲忽视。他要怎么办?属于他的东西本来就很少很少,可不可以不要抢走?
那天晚上,白起抱着孤注一掷的心,走进凌肖的房间。
严格来说那并非挽留,只是强迫发生的关系,就像凌肖说的那样,强买强卖,艰难地把性器吃进发育不成熟的屄里,白起顾不上痛楚,他急切地吻着凌肖,他要一个承诺,要一个凌肖不会抛弃他的承诺。凌肖被他亲得很没辙,掐着下巴推开白起——白起很伤心地想:他讨厌我亲他。但是白起听到了他想要的答复:“你乖一点,听话,我会回来的。”
乖一点,怎么样才算乖一点,他还不够听话吗?十六岁,未成年,就已经会对兄长张开双腿,的确算不上是乖孩子。四岁的年龄差宛如一道天堑,凌肖走得那样快,从来不会为了他放慢步伐,他只能跑着追,他只能用这样卑鄙的办法逼迫凌肖回头。
只是他的身体对于凌肖而言确实没什么吸引力,旧计重施的过程并不顺利,凌肖不紧不慢地捏着他的腰,看起来毫无兴致,白起又感到没由头的羞愧。他连勾引这种事都做得很笨拙,走近一步把背心掀得更开,想坐到凌肖腿上,但又不太敢,怕被推开,只好不上不下地贴着凌肖的膝盖,嘴里咬着衣角防止往下掉,展现出柔软的胸部:“哥哥……”
这点手段实在不够看,拙劣得像三级片里急不可耐的前戏,凌肖又笑了一下,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扣弄乳首,问道:“从哪儿学的那些?”
白起瑟缩了一下,被凌肖掐着腰板正身子,嘴里含着布料很模糊地开口:“有同学分享那种影片……”
“不学好。”另一边的胸部被扇了一下,白起忍住没有叫痛,却被凌肖捏着乳首挑弄的动作激得抬高了腰:“胸真小啊,白起。”
被摸胸还要被抱怨胸小,看来理论经验并不适用于他和凌肖的实际情况,况且他又不是女人,怎么会有奶子可以给凌肖捏。白起有点不开心,他抓着凌肖的手不许他再摸,声音闷闷的:“你要是不喜欢的话……”
“那就算了?”凌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不知不觉间,白起已经坐到了凌肖的膝盖上。
白起抿唇,他想赌气,但凌肖不可能挽留,甚至不会给他台阶下,对凌肖耍脾气毫无意义,凌肖也许愿意哄其他人,但绝不会哄他。这样一想难免心灰意冷,凌肖可以轻飘飘说出算了吧,但他做不到,就像凌肖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丢掉他,他却会骑车十几公里来到凌肖的学校找人。
为什么可以对别人好却不能对他好?明明他是最喜欢凌肖的人。
他垂下眼,拉着凌肖的手往下:“不能算了,哪怕你不喜欢也必须跟我……做那种事!”白起颇为虚张声势地强硬起来,心里还在胆怯,生怕被拒绝,“反正你做完之后就是答应我了,你,你必须回家!”
凌肖反手握住他:“必须要做?”
“……嗯。”
“行。”凌肖松开他的手,侧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条未拆封的颈环:“把防咬环戴上,我现在是易感期。”
白起愣住了:“我……”他瞪大了眼:“我不是oga。”
不是oga当时用不上防咬环,beta在alpha的易感期和oga的发情期都能来去自如,因为并不受信息素干扰,也不存在标记与被标记的困扰。况且……凌肖特意在床头柜里备着防咬环,自然不可能是给他一个beta用的。白起垂下眼,道:“我不戴。”
“戴上。”凌肖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戴!”
白起猛地站起来,紧紧握拳:“我才不是oga,我不要戴环!”
凌肖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不戴就不做。”
他不是女人,也不是oga,可偏偏凌肖要这样对待他。莫大的屈辱和委屈淹没白起的心,他的胸口起伏不定,从见面起不被凌肖允许喊哥哥时就开始积攒的情绪终于超出了白起的忍耐极限,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白起无声地抽噎起来,眼泪砸到地板上,拿起凌肖放在床沿的防咬环,流着泪给自己戴上。
凌肖终于愿意露出笑容:“过来。”
白起会爱上自己,完全是凌肖预料之中的事情,或者说,除了自己,还能有谁?把感情都写在脸上的人,甚至不需要凌肖多分出一份心神去解读他的心情。记吃不记打,真的像小狗一样,只要摸一下头就足够让白起对他下次的伸手感到雀跃,全然忘记还有挨打的可能。
谈不上是对白焜或温苒的报复,这样的阳谋只针对白起一人。要怪,只能怪白起不知好歹,从小把“我喜欢哥哥这样的”挂在嘴边,对任何感情的界限都朦胧不清,总要表现出一副奉献出全身心的模样。他爱上别人肯定要吃亏,会被骗得很惨,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因为乐于牺牲与付出,所以会被无节制地索求,真可怜——凌肖是个很好的哥哥,怎么会舍得弟弟被这样欺负。如果白起一定要爱上谁,最好的选择,自然是对他知根知底的自己。
只是事态的发展有点超出预期。那天他撇下面色惨白的白起回到房间,本以为会迎来一场难以掩饰的真情告白,却没想到等来的人二话不说钻进了他的被窝。
虽然稍有差池,但还在可控范围内。
浓郁的信息素将白起包围,他毫无察觉,仍然为自己的尊严受辱而抽噎。哄好白起是极为容易的事,只要说几句好话,甚至低头亲亲他就足矣,但凌肖偏偏享受他这副伤心欲绝的作态,一只手顺着光滑的大腿根往上摸,另一只手很假模假样地帮白起擦了擦眼泪:“怎么还在哭?”
白起止了抽泣,被泪水浸湿后眼睛更加明亮,他像是撒娇一样开口:“我不想戴防咬环……”
“不想当我的oga?”凌肖笑着问,心情颇好的样子:“那想当什么呢?”
白起被他这样好看的笑容蛊惑,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连哭都顾不上了,呆呆地盯着凌肖温柔的笑容,甚至没有在意对方干燥的掌心覆上了湿漉漉的腿心:“我…我只想当你的弟弟——”
“啪。”
强烈的酸痛从下身传来,白起差点咬到舌头,腰腹猛然间弹起,又被凌肖掐着腰按下去。
凌肖对着屄口扇了一巴掌,然后又一掌,水液溅湿他的掌心,混合着白起前端性器流下的清液,双腿之间更加泥泞不堪。他敛起笑意,居高临下地看着白起,像在审视一件好用的物品:“我没有弟弟。”
久违的快感席卷了白起的身体,他又有点想流眼泪,不知是生理反应还是为了凌肖不近人情的话语。一上来就是两根手指,撑开穴口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很满很胀,那种熟悉的干呕感涌来,白起勉强支起身子,扒着床沿咳了几声,想往外躲,被凌肖按着胯骨拽回来,还很不客气地打了下屁股:“装什么处,又不是第一次挨操了。”
白起更委屈了,明明第一次的时候凌肖也很凶,第二次和第一次又有什么区别?
但他已经没法儿完整地把话说出口,凌肖用两根手指扩张过分谄媚的嫩屄,另一只手揉弄敏感的性器前端,双管齐下,已经足够粉碎白起的理智。高中生连自慰都是少数,被开苞后小屄肿了几天都不敢碰,自然经不起凌肖这样的撩拨,意志远不够坚定,此刻已经意乱情迷地钻进了凌肖怀里,搂着他急切地喘着气:“哥哥……凌肖……”
性器率先达到了高潮,甬道绞紧凌肖的手指,白起僵直着身子,浓稠的精液尽数泄在凌肖手中。不顾他还处在不应期,又一根手指探进湿润的屄里,快感与酸胀交杂,白起渐渐回过神来,手臂依然紧紧搂着凌肖:“哥哥……”
“还撒娇?”凌肖伸出一只手,将掌心的精液抹到白起的大腿根,转而握住白起的胯骨,堪称宽容地任由那个毛绒绒的脑袋在胸口磨蹭。白起抬起头,脸红耳朵也红:“哥哥……”他小声地说:“我想亲你一下。”
你还是小学生吗?
凌肖有点无语,很敷衍地吻了吻白起的唇角,对方仿佛得到许可一般蹭了上来,对着凌肖的嘴唇又舔又亲,毫无技术可言,像小狗舔人。凌肖抽出手指,早已勃起的性器顶着柔软肉感的大腿往里挤,带起粘稠的水声,把窄嫩的穴口撑开,一点点顶进被玩得红润的屄里。
他这才肯低下头,给白起一个认真的吻,舔过上颚,舌头缠绵在一处,白起被亲得飘飘然,巨大的幸福填满了心脏,耳鸣作响,生理上的酸胀痛楚传不进大脑。凌肖这一下便插得很深,甬道顺从地任他征伐,作他泄欲的工具,只要给白起一点爱就可以对他很过分,这并非平等的交易,却被赋予了平等的价值。
一吻结束,白起眼前泛黑,生理反应足够诚实,小腹都在痉挛。凌肖的顶弄算不上温柔,却不见白起开口讨饶,他连呼吸都是乱的,还记得向凌肖讨要一个承诺:“哥哥……要回家……”
“嗯嗯,知道了,跟你回家。”凌肖答应得一点也不诚恳,捋开白起被汗水浸湿的碎发,他突然笑了起来:“但是你也没说过不许我反悔嘛。”
凌肖是很坏很坏的人。
这样随口一说,根本听不出是玩笑还是真心话,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足够让白起伤心。他这样践踏自尊,屈于人下,甚至主动打开双腿,罔顾人伦道德,都换不来凌肖一个百分百真心的承诺,白起抖得厉害,咬紧嘴唇,在那一瞬间崩溃欲死。
我爱着一个很坏很坏的人。
他看不懂凌肖,却看得清自己的心,正因如此才更加绝望。
易感期的alpha,喜怒无常的alpha,又逼出了白起的一串眼泪,心中愈发觉得快意。浓郁躁动的信息素如同标记领地般缠上白起的每一根发丝,凌肖吻去他眼角的泪水,顺着往下亲,在脖颈处徘徊,碍于防咬环的存在没有下口,最后咬在了白起的锁骨上。是真的咬,几乎渗出了血痕,白起来不及阻止他,原本小声的抽泣转成了大声的哭闹:“你——又咬这里——”
高中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颇为悲壮地控诉罪魁祸首:“上次,妈妈……妈妈差点发现……不许……这里……”
凌肖掐着下颚不让他说话,身下重重地一顶,噎得白起又咳嗽了几声,转而又在肩头留下一个咬痕。
好想标记他,好想拥有他,每个细胞都在为不能完全占有白起而感到躁动,焦虑。面对发情期的oga凌肖都尚能自持,平稳的心境却在小四岁的弟弟面前屡屡破功,目光总是不由自主跟着这个一无所知的蠢货游动,他给过他许多次离开自己的机会,偏偏白起在陷阱里越踩越深,这难道不是白起作茧自缚的错?为什么偏偏是beta,哪怕是alpha都能闻到彼此的气味,只要他能闻到——他会知道自己有多渴望他吗?不,永远别知道。
“幸好你是个beta。”凌肖拍了拍白起被泪水和汗水浸湿的脸颊,语气轻松:“用起来真是方便啊。”
白起紧紧闭着眼,睫毛颤动,整个人都湿漉漉的,一波波水液淋到凌肖的性器上,他绞着这位不速之客夹紧腿迎来了阴道高潮。凌肖低头凑过去,这才听清他发出的气音,一遍遍喃喃着:“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不喜欢我,要喜欢谁?”
凌肖也不恼,他把白起抱进怀里,借由这个姿势顶进发育不全的宫口,白起抖着小腿挣扎,如同濒死的鱼,又爽又痛的异样感受带给他的快感仿若灭顶之灾。白起推着凌肖的肩膀,已经哭不出眼泪:“你出去……”
“说啊,不喜欢我的话要喜欢谁?”凌肖亲吻他的唇角,“不说我就射在里面。”
“不要…!”
“会怀孕吧,白起,上次还没试过呢。兄弟乱伦应该生不出来健康的小孩吧?”
“不要怀孕……”
白起被操得晕头转向,他无处可依,只能又一次搂住凌肖,声音沙哑:“我只喜欢你……”
但是凌肖却没有遵守承诺,依然顶弄着柔软的宫口。性器伏在他的体内颤动,白起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骗,他已经生不出悲愤之情,只觉得凉凉的痛意又在近乎破碎的心口划开一道伤痕——凌肖俯下身,又是那种不知是在开玩笑还是在说真话的语气,他说:“我也喜欢你。”
明亮的火光在白起的瞳孔中燃起,他抱紧凌肖,顺从地接受微凉的精液灌进柔软的甬道,更多浓稠的白浊流出体外,将结合处弄得一片混乱。
他相信,他真的愿意相信,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也希望谎言成真。
我比你喜欢我更加喜欢你。
【end】
弥撒日,中央教堂的修女修士都起得很早,本就干净齐整的教堂内部又被轮番擦过一遍,当第一缕晨曦跃上花窗时,斑斓的闪光映出礼堂更加庄严华美的一面,所有人都为此屏息,生怕惊动了那低眉轻叹的女神像。
今天却有点不同,每个走上台阶的人都会率先被站在门外一侧的圣子吸引视线。他本就生得出众,略长的灰紫色发丝垂在肩上,金边白袍一尘不染,垂睫时流转的眼波更加摄人心魄,轻声问候来望弥撒的教徒。安排在外做清扫的两个见习修女忍不住抬眼偷望他,尚且年少的小女孩们凑在一起咬耳朵:“圣子大人今天怎么出来了?他的身体已经康复了吗?”
“一定是为了安抚教徒,让大家见到他的模样,才好替他放心——你看,圣子大人又蹙起了眉毛,也许是哪里不舒服——他真温柔,生着病还在为别人考虑。”
风里隐隐传来马蹄声,凌肖扬起垂在地上的视线,目光望向远处。层层叠叠的灌木树丛之后,一个身穿骑装的年轻人影翻身下马,抱着一团锦簇的色彩急匆匆地朝着教堂跑来。圣子好看的眉眼微微一拧,提起宽大的长袍,快步走下台阶,朝着那个奔来的身影迎去。
见习修女眯起眼望向逐渐接近的人影:“咦?那是……骑士长大人?”
“你去哪里了?”
凌肖瞪着来人,一副追根究底的架势,不等白起开口解释,先断了他的后路:“别想骗我,你昨晚一夜未归。”说着,他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凌晨时被梦魇惊醒,想要去找你,没见到半个人影。你就是这样保护我的?”
白起张了张嘴:“我……”
骑马往回赶,又跑了这样一段路,都没让他出汗,这会儿倒是脸色急得泛红。白起顾不上为自己辩解,听到凌肖又做了噩梦,急忙空出一只手去探他的额头:“你昨晚醒了?可是,不是说这些天都没再做噩梦了吗?还是之前的梦吗?”
“假惺惺。”凌肖躲了一下,不许他碰,转身就要走。白起急忙上前一步拦住他,道:“我去采了很多花,可以装饰在教堂里……”
“女神不会接受没有心意的礼物。”
“有的,有我的心意。”骑士长不善言辞,说得很笨拙:“我在花圃里守了一夜,是很新鲜的花朵,送给你,也送给女神。”
圣子回过头,他沐浴在朝阳中,整个人笼着淡淡的光辉:“到底是送给我的,还是送给神的礼物?我只是普通人,如何能与神明共享礼物?”
白起一愣,私情与信仰的天秤在他心中摇摆,视线范围内是凌肖那张漂亮的面容,眼波动人,睫毛如同鸦羽一般黑,轻轻扑闪一下。他的心也仿佛被轻轻挠了一下。白起低下头,从怀里的花团中抽出一枝灰紫色的花:“这枝多洛塔是最好看的,我想把它送给你。”
花苞微绽,饱满充实,较凌肖的发色更亮更艳一些,欲开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凌肖迎着白起期盼的目光,终于肯露出一点好脸色,他拿起花枝放在胸前,再转身时实习修女们能看到的仍是圣子温和的面容。走近了些,她们终于听到圣子大人的声音:“带着你的花进来吧。”
布道的过程漫长,白起彻夜未眠,加之心中惦记着难言的忧虑,精神算不上太好。他认真参与了圣歌的颂唱与经文的朗读,挨到圣餐仪式时便忍不住开始走神,盯着女神像发呆。
白色的头巾垂至小臂,裙装交错,她眉眼慈悲,如此神圣的打扮却渐渐与白起的记忆重叠。巨大的恐惧在一瞬间攥住白起的心脏,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太过突然,难免惊扰了站在一旁的修女,她抬头看到这位骑士苍白的脸色,急忙关切地扶住对方:“骑士长大人,您还好吗?”
这小小的动静传到祭坛前,凌肖将分饼的银质刀具递给一旁的祭祀,自己则捏着一小碟甜饼走了过来:“怎么了?”
他动作自然地伸手,要代替修女挽住白起,不明所以的年轻女孩仅是看到圣子的靠近就已经足够羞赧,连忙松了手,低下头红着脸抚平长裙的褶皱。凌肖抚上白起的手臂,感受到对方不自觉的僵直,手指向前伸,不经意地碰过白起的腰间——白起后退一步,声音干涩:“我没事,不、不用扶我。”
圣子的手顿在空中,然后慢慢收回,表情依旧平静。他将那一小碟甜饼递给站在一旁的修女,温声道:“我带骑士长回去休息。辛苦了,愿主保佑你,女孩。”
“愿主保佑您,圣子大人!”
修女接过圣子亲手递来的圣餐,满脸惊喜,随后她又与白起告别,离开时步伐里带着难以掩藏的雀跃。凌肖领着白起从后门离开,踏出肃穆的教堂后脸上便不再带着令人如沐春风般的浅笑,声音也冷了下来:“为什么推开我?”
严格来说,白起并没有推开他,只是后退了一步,但是已经足够令凌肖感到不爽。白起抿唇不说话,强烈的羞愧与负罪感在他的心头交织,这样沉默的回应促长了凌肖的气焰,圣子更加咄咄逼人:“你这些天一直不愿意与我接触,你在躲着我。”
他突然停下步伐,转过身直视差点撞上他的白起,两人离得极近,白起又想后退,却被凌肖紧紧抓住手臂,旧账重提:“昨晚还彻夜不归,你是不是去外城区潇洒玩乐了?”
“我……”
恼火的神色衬得这张面容更加生动,凌肖适时流露出一丝悲伤,撇过脸去:“我就知道,你说的那些都是假话。你对我根本不是真心的好,我不要这样的哥哥。”
“我是真心的!”白起回握住凌肖的手,拉着放到自己胸口,仿佛在起誓:“但是,有一些事情,我有不得不隐瞒你的理由。”
凌肖不肯接受他的真诚,很闹脾气地挣了几下:“明明知道我最讨厌被欺骗,你还要骗我!”
两人拉扯间,有什么东西恰时从凌肖宽大的袖口掉了出来,白起低头一看,是一把小巧的匕首。
十几年前,教会广收魔法天赋出众的孩童,作为未来圣子的候选人,在撒旦日渐苏醒之际,以虔诚的心呼唤女神的到来,迎接神力的恩赐。白起的弟弟在那时被身为伯爵的父亲送走,他追着马车跑了很久,最后摔倒在水沟里,只来得及把自己的匕首送给车上的弟弟。
凌肖一直留着这份分别的礼物。
白起单膝下跪拾起匕首,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的心理防线为这过往的回忆而崩塌。他握住凌肖垂下的手,作为最虔诚的信徒,将额头贴向圣子的手背,跪在圣子面前。
骑士长的声音沙哑,道:“神,我要忏悔,我有罪。”
在他的头顶,凌肖扬起一个嘲弄的冷笑。
忏悔室不在弥撒日开放,聆听女神的声音需要圣子指引,白起只好与凌肖约定在其他时间。他有心脱身,却被凌肖看得很紧,休息了半天又被喊起来整理后院,直到夜幕降临也没寻得半点离开的借口。晚霞的余晖一点点暗淡,白起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他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紧张得连胃都在痉挛,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一丝异样,像往常那般陪着凌肖念了会儿圣经,然后把人送回房间歇下。
凌肖的睡相乖巧,安稳,防身的匕首放在枕头旁,闭上眼时还不忘叮嘱他:“今晚不许乱跑,万一我又遇到梦魇,你要来保护我。”
“嗯,我会保护你的。”白起轻轻地说:“别害怕,我就在隔壁房间,哪儿也不去。”
他回到隔壁,洗漱多花了些时间,完毕后在浓墨般的夜色中点亮床头的蜡烛,静静地坐在床沿,像在等待着什么。午夜的钟声响起,从中央教堂飞向皇宫,飞向内城的豪宅,飞向外城的夜市,悠远低沉,催促人进入梦乡。白起条件反射般起了一身冷汗,下意识抬头看向门口,手指攥紧了床单。在他的注视下,那扇门被敲响。
“哥哥。”
是凌肖的声音。
他的心脏狂跳,胃也在抽搐,皮肤泛起凉意,但还是走过去——像许多个夜晚那样,走过去,打开那扇门。
凌肖站在他的门前,又亲昵地重复了一遍:“哥哥。”
明明是不久前刚刚见过的人,此刻却完全换了一身打扮,黑色的纱巾遮住小半张脸,身上的裙装也不伦不类,禁欲的修女服却在侧边敞开叉口,走动时能看到光洁白皙的大腿。圣子的长相本就阴柔,与硬朗帅气的白起完全是两个风格,如今这副模样更显得女相,漂亮的脸颊被月光照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盯着白起。
只是被这样看着,白起紧握门把手的掌心就已经覆上了一层薄汗。他艰难地让步,侧身将凌肖迎进房间,很勉强地笑了一下:“今晚可以快点结束吗?”
凌肖歪了歪脑袋,没有说话,白起绷紧了身体,从对方那不带丝毫感情的注视中知道今晚自己会被玩弄得更惨。
一个月前,中央教堂受到撒旦的袭击,伯爵重伤,正在主持祭祀仪式的圣子被掳走,骑士长白起孤身追至城外,与魔物苦战一番后救下昏迷不醒的圣子。然而事件并未结束,休养中的圣子声称夜晚总是被梦魇所困,要求骑士团指派保护,白起与他的兄弟关系在王城上层并非秘密,自然得到了优先安排。
有剑术高超的骑士长作为威慑,梦魇不再出现,而白起的噩梦却由此展开。
他解开单薄的睡衣,顺从地叉开腿坐在床沿,等待凌肖像往常一样与他做爱——如果那样无意识的性虐行为也能算是做爱的话。明明知道不会得到回应,他还是试图与这个状态下的弟弟进行交流:“这次可不可以不要砍胳膊?我不会挣扎的。”
凌肖慢吞吞地摘下黑纱,半长的发丝被绰绰烛火镀上一层暖色,他迈的步子并不大,裙装却遮不住皮肤,如玉的大腿在走动间隐约可见,白起只看了一眼便很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盯着自己的手指发呆。衣着暴露的圣子在他面前站定,声音飘渺空洞:“跪下。”
白起愣了一下,还是听话地下了床,跪在凌肖面前。他微微仰头,正奇怪这是什么新的指定,便见凌肖捞起裙子的一角,接着眼前一黑,他被笼在裙底,灼热的触感贴上脸颊。
“舔。”
凌肖命令道。
意识到打在脸上的柱状体是什么后,白起下意识想要往后躲。头顶传来不耐烦的“啧”声,一只手伸进来掰开了他的嘴,用力之大几乎要捏碎他下巴——没有捏碎,只是暴力卸下了他的下颚,然后把性器塞了进去。他的头被抬得很高,从口腔到喉管绷成一条直线,顺利地被捅到深处。
痛。强烈的不适哽在喉口,如同呛入大量烟灰,最先涌现的是一种灼烧的痛感,白起慌乱地伸手,扶着凌肖的大腿要推搡,然而接触到对方光滑细嫩的皮肤后他又感到一种不合时宜的羞涩,只是这一瞬的迟疑,便又被凌肖扣住了后脑。
他被迫做着活塞运动,湿热的口腔也变成性的载体,如容器般容纳圣子的欲望,肩胛骨都在如此恶劣的攻势下绷紧,有什么东西在呜咽着颤动,是他的声带吗?异物埋伏在他的皮肤之下,顶出明显的凸起,咽不下的口水弄湿了整个下巴,白起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思维都被撞成模糊的一片。不知被操弄了多久,在这样窒息的痛苦中,他的喉咙却意外地湿润了起来,性器进出更加顺畅,在他艰难的服务下涨大。嘴巴里的液体越来越多,从嘴巴流不出去的部分呛进鼻腔,他扶着凌肖大腿的手渐渐失了力气,一寸寸下滑,意识几近迷离的时刻,凌肖终于扯着他的头发把性器抽了出来,大发慈悲地合上他的下巴。
白起瘫倒在地,胳膊曲起,小臂撑着地板,他努力睁大眼,想要咳嗽几声,冲破喉口堵塞的感觉,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凌乱的视线中出现一抹浓重的色彩,白起定了定神,才看清地板上有血迹。哪来的血?凌肖受伤了吗?他昏沉地想着,又咳了一声——没有声音,他只是做了个类似于咳嗽的动作,胸口剧烈起伏,又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舌头缓慢恢复味觉,铁锈味在嘴里蔓延,大量的血沫弥漫在他的口腔,甚至很滑稽地顺着他奄奄的鼻息打了个血泡,白起这才意识到原来倒灌进鼻腔的液体也是鲜血。他抬起头,对上凌肖冷漠的俯视,轻轻咧了一下唇角。
这是骑士长习惯的动作,在与弟弟说话之前,他总会下意识把神态语气放缓。
抱歉,都是血,把你身上弄脏了。他想这样说,但实际动作只是嘴唇微动,发出了几声气音。痛,哪里都痛,下巴痛,喉咙也传来撕裂般的灼痛,声带处的肌肉无法被他的意志调动,白起头晕脑胀地想,哦,我说不了话了。
锈味终于不再上涌,白起又呛出一口津液与鲜血混杂的液体,血迹凝固在光裸的皮肤上,上身呈现出一种凶杀般的惨态。凌肖抬手,动用魔力将白起拎到床上,如墨水一般阴冷的黑雾化作实体,将他的四肢禁锢,白起的喘息急促又微弱,迷茫地看着屋顶,思维停转,生与死的意志在他脑内交错,直到视野里出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凌肖低头,垂下一缕发丝扫到白起胸口,他没有脱衣服,只掀开了裙边,衣冠楚楚,面色也动人,唯有勃起的性器显得错位,指尖撑开柔软的后穴,没有前戏,直接作势要捅进去。
纵使提前做了扩张,这具身体还是本能地抗拒雌伏于弟弟身下,湿热的甬道推阻尺寸可观的性器,却没能起到实质性的作用。白起鼻息更重了些,含混不清的音符在他的喉咙里作乱,甚至连不成清晰的字词,几乎要凝成实质的痛苦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快感,凌肖掐着他的腰往下狠狠一撞,碾过前列腺肏进深处,仿佛内脏都要为这位不速之客挪位让步,白起不受控地想要屈膝,他蹬着床单,脚背紧绷,前端的性器摩擦着凌肖的裙子射了出来。
甚至没有被温柔抚慰,只靠后穴的肏干就达到了高潮,对于这些天的白起而言已经算一种常态。凌肖嘴角微扬,漠然的面孔终于露出了一点活人的表情,如春花破冰般让人心生怜惜,他享受着甬道不受控的夹紧,像在调节一个好用的性玩具,就这掐腰的动作继续抽插,丝毫不体谅白起的感受,声音依然空空的:“好蠢。”
这副高潮的模样确实很蠢,没有骑士长平日里的威严稳重,甚至连作为人的尊严都不知所踪,眼神涣散,微张的嘴巴里舌头都不记得要收回去,发不出人类的声音,血液和精液混在小腹处,任谁都能看出来,比起信仰的主神,此刻他更加接近死亡的怀抱。凌肖低下头,像小猫喝水一样轻轻舔了一下白起的舌尖,又舔了一下,然后更深地吻上去。
已经泛起灰意的瞳孔轻轻转动,白起侧过头,无声地叫停这个吻。鲜血沾上凌肖的唇瓣,如画龙点睛的一笔,看得白起又有点痴态,他对凌肖展现出的进攻性总是很没辙。血很脏。想提醒凌肖,但受伤的声带说不出话,白起只好用行动来表明心意,他很费劲地伸出一只手,大拇指小心抹掉凌肖唇上的血痕,犹豫了一下,又用其他四指很轻地摸了摸凌肖的脸颊。
多瘦呀,脸上都没点儿肉。
凌肖冷冷地盯着他,同样伸手,抓住白起的手指。
“这只手,”他说:“今天推开我的,就是这只手。”
黑雾又一次扑了上来缠住白起,他被按进被褥中,凌肖以后入的姿势肏开他的身体,感受更加鲜明,白起克制不住地抽搐起来,从小腿到腰腹,他抖得厉害。咕啾咕啾的水声在结合处响起,凌肖俯身压在骑士长身上,性器很轻易进得更深,他重重凿到尽头,然后抽出些许,一只手掐着白起的后颈,另一只手覆上白起抓着床单的手指。
“哥哥,”他在白起耳边轻声说:“为什么总是要让我不开心?我讨厌这只手。”
他攥住白起的一根手指,缓缓地、用力地,向后掰。
筋被拉到最大极限,如同折断花的长枝那般,关节处“咔嚓”一声,毫不拖泥带水,清脆地掰断了一根手指。
尖锐的痛意刺进白起的大脑,他张开嘴,没有悲鸣或痛呼发出,大概是因为痛觉太过激烈,又有一点血液涌出了口腔。凌肖还在肏他,被精液溅湿的裙子堆在他的身侧,一下,一下,每次都顶到肠结,肏得白起的下腹哆嗦个不停,然后凌肖摸到白起的第二根手指,攥紧,又一次往后掰断。
凌肖掰断了白起四根手指,那只左手胀起青紫的浮肿,手指歪歪扭扭,已经不似活物,像是出自某具尸体,他把这些软趴趴的手指抚平,终于感到心满意足。
血液浸湿了被褥,也浸湿了白起侧躺的半张脸,他还在断断续续地流着血,从嘴里流出来,也从鼻腔里流出来,唇瓣艳红,看不出血液之下死灰般的唇色。他的意识飘忽,睫毛垂下,睁不开眼,几近某种极限,快要就此晕过去——也许是就此死去。
凌肖抬起白起的下巴,又一次吻上去,铁锈味蔓延在两人的唇齿间,他吻得很细很密,舔过白起口腔的每一处,浓密的睫毛颤动,表情虔诚,性器埋在甬道深处,一股一股的精液灌进兄长的身体。
这一次没有人阻止他,没有人推开他。
纯白的光芒笼罩二人,柔和的魔力从凌肖的心口涌入白起的身体,温暖,圣洁,让人想起在母亲怀中安眠的时光。伤口愈合,血的颜色变淡,断掉的关节被接上,最强大的治愈魔法也难以完美施展到这种地步,简直是神力所为。
白起从混沌中睁开眼,身穿睡袍的圣子睡颜安稳,蜷缩在他的怀中,像只小猫。
他还未从濒死的冷寂中摆脱,盯着安睡的弟弟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凑近,解开凌肖的睡衣领口,见他心口的黑色标记更淡了一些,几近消失,这才如释重担般轻轻呼出一口气。
从他住进凌肖隔壁的第一晚起,午夜钟声敲响之际,身穿修女服的圣子便会来扣响他的房门。以白起多年对抗魔物的经验不难看出这是种诅咒,凌肖受到操控,只保留着最基础的思维。强大的魔力将白起镇压,他被侵犯,被虐待,这些暴力行径各不相同,似乎随着凌肖的心意而改变,在白起濒死的时刻又将他治愈,一切恢复如初。
如果不是从身体里流出的那些白色浊液彰显着存在感,白起会以为自己在做梦。但那不是梦,他确实一次次被逼向死亡,又一次次被拯救。白起对魔力的使用并不精通,他不知道这样的解咒方式到底算什么,为了维护圣子的颜面,更不可能向他人透露。
这样为人所不齿的不伦关系困扰着骑士长的心,他无法对凌肖坦诚,又下意识恐惧白日里的肢体接触,圣子温和的抚摸让他想起这只手是如何轻而易举掐紧他的喉咙,折断他的手臂……刻进灵魂的阵痛从四肢传来,他抑制不住地后退一步。
这样小小的一步,又让他在夜晚付出了其他代价。
神啊,我向您祈祷。
“神啊,请您听我说。”
白起坐在忏悔室里,掐着手心,艰难地开口:“我有悖于骑士精神,与人发生了不伦关系。我有罪,请您降罪于我。”
幕布隔开的另一侧传来圣子的声音,空灵悠远,“神听到了你的呼唤,降临于此。现在,阐述你的罪过。”
“……是。”
白起深吸一口气,道:“一个月前,我的……弟弟,被诅咒缠身。他在夜间失去意识,被撒旦的力量操纵——但是他没做过任何坏事,他的本心依旧向善。是我……我出于私心,与他发生了关系,用这种方式为他解咒……”他的声音一点点低了下去,不知是因为幕布后的当事人,还是因为在忏悔室中对神明撒谎,“我趁人之危,犯下错误,不奢求得到神的原谅。但是我的弟弟无罪,他是被撒旦攻击的受害者,您无需怀疑他的纯洁。他的诅咒消除,我已完成任务,会主动离开——我将辞去骑士长一职,远离王城,再也不会回来。请您……请您为您犯错的孩子做出最后的指引。”
一股莫名的威压笼罩白起,淡淡的魔力萦绕在白起身侧,那非人存在的声音从幕布后传来,“你在说谎。你的弟弟同样有罪。”
“不!这些都是事实。”白起脸色惨白,却并不松口,“他毫无意识,被撒旦利用,是我犯下的错误,怎么能怪罪于他?”
幕布被掀开,身披白袍的圣子走了出来。他双目微垂,圣洁的光芒浮在周围,神力流转,身后隐约展现出女神慈爱的神像虚影。白起一时之间有些看呆了,一个月前,在那场被打断的祭祀上,所有人都曾有幸一览女神降世的尊荣。凌肖对他伸手,身后的神像做出同样的动作,他痴痴地走过去,投身于那个怀抱,感动得几乎要落泪,胸膛忽然传来一阵痛意。
白起低下头,一把小巧的匕首插在他的心口。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光粒旋转,墨色涌动,垂眸的神像虚影面容变得扭曲,白起对上凌肖的视线,那双眼睛带着笑意,“真蠢啊,白起。”
巨大的黑色翼膜在他身后张开,从肩胛骨处一寸寸长出,骨头咔嚓作响,双翅几乎要填满整个忏悔室,将白起笼罩在内。凌肖依然在冷笑:“难道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是我主动投身了撒旦吗?”
白起愣愣地看着他:“是你。”
“一直都是我。每天晚上去折磨你的是我,主动打断祭祀仪式的也是我。”
凌肖将那柄匕首捅得更深,生出尖锐指甲的手指掐住白起的脖颈,语气很随意:“我想杀了白焜之后,就此逃离,没想到却被你拦下,还追了上来。”他扬高了声音,怨怼地质问:“为什么你总是给我添乱?露出那样的蠢笑,自以为是地亲近我,是不是只有你死了我才能自由?”
呼吸不顺,白起的脸上涨起血色,他无意识地急喘几声,很勉强地对着凌肖笑了一下,手指顺着凌肖的手臂摸到他的后背——属于恶魔的翅膀生长的连接处,他很轻地问:“痛吗?”
凌肖一呆,他想过很多次与白起对峙的场面,唯独没有想过他会问这样毫无意义的问题。但白起似乎也没想过会得到回答,他另一只手覆上凌肖握柄的手指,用力向外抽,那把匕首几乎将他的心口捅了个对穿,原本堵住的血液随着他自己把匕首拔出的动作彻底喷溅出来,弄脏了干净无暇的圣袍。
神啊,我向您祈祷。请您原谅我的弟弟,我愿意为他承担所有。
他并非没有察觉到异样,也绝不是一无所知的普通人,属于骑士长的理性要求他将消息汇报出去,然而属于白起的私心却一次次隐瞒了诅咒的存在。杀他的人就睡在他的怀里,手段实在称不上温和,打断过他的腿,挑断过他的手筋,像毁坏破旧的玩偶那般随意对待他,挖掉他的一只眼球放在手中亲吻的样子却又像个小孩。可不就是小孩子吗?凌肖在很小的时候便被身为伯爵的父亲送去教堂,离家时那样小,带着他送别的匕首,哭着喊哥哥,所以在白起心里他永远那样小,会流眼泪,要被保护,闹脾气也很可爱。这样的凌肖,要他如何与夜间的那个身影重叠?又如何让他在隐约猜到最坏的结果时忍不住心软?
他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他的世界永远留着只为凌肖打开的一扇门。
彻底的大出血,白起肉眼可见地失去了力气,挂在凌肖的臂弯往下滑。他嘴里泛起血泡,一字一句说得都很困难:“别把匕首留下……你的…东西…会被发现……离开这……远远的…越远越好……现在就……以后…要幸福……自由……”
他垂下脑袋,没了声音。
另一道灰蒙蒙的影子浮现在凌肖身后,如同恶魔的笑声:“呀,他又要死了。”
凌肖没有说话,他低下头,捋开白起的碎发,轻轻吻向兄长的额头。又一次,纯白色的洁净光芒从他的胸口传向白起的身体,治愈捅穿心脏的伤口。那影子离得远了些,依旧碎碎念个不停:“最后一次了,你的神力全都给了他,不可惜吗?那可是你在教会这么多年的折磨下好不容易获得的,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亲爱的圣子,这下你可是彻底没有回头路,只能跟我走了。”
“作为撒旦,你未免太聒噪了吧。”
放下陷入昏迷的白起,凌肖凝视着这张脸,像是要把他的面容牢牢刻印在脑海中。这世界上最笨的蠢货,也是最无暇的好人。凌肖收起匕首,将袖中的多洛塔放在白起耳侧,知道他们将要又一次分别,但这次他不再流泪。他同样送出了分别的礼物。
撒旦已经苏醒,女神的神启降临只是迟早的事,他们注定要走上不同的道路。哥哥,他在心中轻声呼唤,哥哥,如果这就是我们命定的结局。
这样也不错,他的目光永远为他驻足,为他停留。
【end】
凌肖即将骑车进入地下隧道的时候,看见第一盏路灯忽闪几下,灭了。随后像是多米诺骨牌倒塌那样,灯泡集体罢工,整齐地熄灭光芒,一直延伸到隧道尽头。
他的思维发散了那么一瞬:我最近是不是有点倒霉过头了?
攥紧把手,凌肖在隧道前刹车停下,老式自行车显然不太能经得起折腾,车轴间发出嘶哑的摩擦声,装在纸袋里的弦油盒磕到车筐,又是一声闷响。
栏杆对面的主行道上车水马龙,汽车经过发出响亮的鸣笛声。下班高峰期,吵闹拥挤,然而凌肖注视着眼前一团浓稠的黑色,心中升腾起隐约的危机感,好像自己即将被吞吃入腹。背后风声作响,吹起他的衣服,这想法转瞬即逝,他定下神来,踩上踏板继续往前骑行。
隧道宽敞笔直,隐约看到出口处透进来的光,突然间一股模糊的力量涌来,有什么东西似乎在他耳侧炸开,带起一阵风。不等凌肖回头,他又听到轻轻的咳嗽声,一个身影站在不远处,几乎融入黑暗。
随着尖锐的刹车声急促响起,车筐里的纸袋受惯性作用直接飞了出去,凌肖来不及肉痛自己为贝斯新买的护理工具即将报废,只见那人微微伸手,装着弦油的纸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抛物线稳稳停在空中。
对方语气笃定地喊道:“凌肖。”
袋子落在手中,他往凌肖的方向走去,然后在自行车前站定,物归原主放回车筐,轻声低喃,微不可闻,“赶上了。”
凌肖没有听清来者的自语,他镇定地道谢,同样打量对方,光线黯淡,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面容,不像是熟人的样子。
他略显迟疑地问道:“刚才那算什么?”
“刚才?”
“袋子停在空中了。”
面前的人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魔术?还是魔法?超能力?”
“不,不是,”那人干巴巴地解释:“你看错了,只不过正好掉到我怀里……”
“骗小孩呢。”凌肖打起十二分的警惕,胸口的蜻蜓眼隐隐发出光亮,他抬手捏住圆圆的珠子,纳罕道:“老头子送的护身符还在发光,我这是见鬼了?”
在一触即发的缄默中,对方开口了。
“白起。”
“嗯?”
“我的名字,白起。我认识你,但你大概不记得我了。”
隧道出口风很大,像是在催促他们前进,呜呜风声中凌肖听到白起字正腔圆地说:“我是来救你的。”
他伸出手,掌心连同蜻蜓眼一起拢住凌肖的指尖,温热的触感确实并非鬼魂。茫茫白光从蜻蜓眼里绽开,凌肖诧异地抬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漂亮的手,节骨分明,宽大有力。他眨了眨眼,既而看清白起的面容,浅棕色的碎发被风吹开,露出光滑的额头,白起同样看向凌肖。
有些东西藏在心底,像蝴蝶出茧那般用力挣扎,可他并不明白那是什么。
在双方沉默的注视中,凌肖迟缓地,福至心灵般,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们面对面站在十字路口,自行车不知所踪。回头望去,远处是陌生的高楼大厦,街道上空无一人,居民区像是按下了清除键,只剩下他们两个。
这等场面已经不是可以用见鬼来形容的了。面对凌肖皱起的眉头,白起平静地重复道:“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准大学生凌肖,最近正处于绝赞水逆期。起初只是小小的霉运,电脑频发故障,作业丢失,出门必下雨,莫名其妙被人推搡,随后这点不幸愈演愈烈,食堂里被饭菜泼脏衣服,走过商业街时装修工人抱着新招牌直接撞上来,乃至高考结束回校参加毕业礼,站在教学楼下都差点被别人养在教室的多肉砸个头破血流。堪称惊险地躲过生命危机,贝斯弦断这种事对于凌肖而言已经不算什么,直到他在买来护理工具的回家路上被名为白起的陌生人拉进另一个时空。
“不是我,”白起一板一眼地纠正:“是蜻蜓眼把你拉进来的。”
这里很安静,静止的城市显露出一种末日般的死寂,没有日出,也没有日落。据白起所言,这里是万千平行时空与现实的交点,无数可能性的交汇处,受蜻蜓眼的影响,凌肖误入其中,而白起的任务便是帮助迷失的人回到现实,带他穿越四个区域,到达这个世界的尽头。
他们身处的老城区便是第一道关卡,两人保持着一前一后的微妙距离穿梭在居民楼间,白起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还会回头提醒凌肖避开坑洼。诸多穿越异世界相关的字眼从准大学生的脑海内闪过,他整理思绪,谨慎地开口问道:“蜻蜓眼是什么东西?我以为只不过是个护身符。”
“能够去往平行时空的媒介,也确实是护身符。”白起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因为它的存在,我才能定位到你的位置,赶在你被锚定之前救你出去。”
“那锚定又是什么意思?我最近总是倒霉跟这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