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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登】长命百岁

又是一年春,嫩草发芽,一树桃花。

开春了大家都忙,整日里是批不完的鸢报看不完的信,你昨晚刚刚把最后一点工作收尾,月挂柳梢了才睡下,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日光透过窗棂洒进来,金灿灿的像一地碎金。你睁开眼,睡饱觉的那种充实感盈满了你的大脑,舒适得让人想像猫那样懒懒的抻开自己的身子。你坐起,慢吞吞的下了床开始穿衣,对着铜镜整理衣冠时,你突然想起,陈登已经好几天没来你书房睡午觉了。

陈登作为绣衣楼为数不多的、精神状态稳定且良好的人,你一向喜欢和他待在一起,哪怕不说话,只要同处在一室中,只要闻见他身上清浅的稻香,你浮躁的心就会定下来,坠落在无垠的稻海里。

你在楼里溜达了几圈,没见着他人,院子里阿蝉在练功,你挥挥手,阿蝉快步过来,额头上的汗在阳光下亮晶晶的:“早呀阿蝉……元龙去哪了?”

“去钓鱼了。”

你失笑,感慨自己真是睡糊涂了,万物复苏的季节,陈登除了去钓鱼还能在哪?

你拿出手帕替阿蝉擦擦汗,阿蝉眼睛也亮晶晶的,你忍不住揉揉她的脸:“我们阿蝉真勤奋!……话说绣衣楼周边有能钓鱼的地方吗?”

“嗯,有。他说城外有地方,就去了。”

“那我找他去。”

“好,”阿蝉顿了顿,又问:“我跟着楼主,保护楼主。”

“不用啦哈哈哈哈,”你乐成一团:“一点点路,我自己去就成。”

阿蝉垂眼:“好。”

你挥挥手,跟阿蝉道别。

从绣衣楼到城门有一段距离,你换了女装,隐在人群中出了城。春风惬意,微微吹拂着湖边的芦苇,带起一阵沙沙作响的声音。你循着记忆找了会儿,都快绕了外城两圈了,才看见一个青绿色的发冠,在一片高高的芦苇里安然隐藏着,不仔细看都发现不了。

你快步走过去,果然是陈登。

他悠闲得很,也不嫌泥土灰尘什么的,直接席地而坐,一手举着钓竿,一手撑着下颌,是入目所及之处一抹亮色的新绿。

你放轻脚步,打算吓他一下。

蹑手蹑脚走过去,离他还有几步路时,陈登突然开口,他没回头看,声音却笃定得很,他尾音轻快:“主公来啦。”

你泄了气,也不再放轻脚步,走至他身边,也学他席地而坐,揪了几根杂草在手里编弄起来。你随意开口,半是抱怨:“怎么发现的?……难道我发出的声响太大了?”

陈登笑了,却不明说:“嗯……就是知道是主公来了。”

“这么肯定?”你挑挑眉。

“对啊。”

你往他那边坐过去点,把头靠在他肩上,轻轻闭上眼,惬意的舒了口气,好像要把这几天心里堆积的郁气都叹出去。虽然闭着眼,但你手上的速度不停,没多长时间,你从他肩上起来点,把手上的东西轻轻扣在他头上——是个编成的简陋的草环。

陈登却好像很喜欢这类的小玩意儿,摸了摸头上的东西,勾起嘴角,唇下的小痣都灵动起来:“啊……多谢主公。”

你摆摆手,又突然想起来个事,警觉起来,扳过他的身体,逼他直视着你的眼睛:“医官说你昨晚又没喝药。”

不知是不是你的错觉,你感觉他好像僵了一瞬。

陈登若无其事的岔开你的眼睛:“嗯嗯,这里的鱼确实不错。”

“?……所以你真的没喝!”

“今天钓了两条鱼,嗯……大的那条留给主公煲汤,小的那条留给晚生开鱼脍!嗯……”

“……陈元龙!”

你又气又笑,看着他纯澈的眼神半天说不出话,索性装作掉头就走的样子。

他见你好像要走,猜你可能生气了,忙把钓竿一搁,笑里半是狡黠半是讨好,轻轻拉住你的衣袖,一迭声告饶:“错了,是晚生错了。主公别走。”

你冷哼一声,不理他的讨好,还抬腿要走。

“啊……这样也不行?”他状似苦恼,从后面轻轻拥住你,像一阵蕴着稻香的风,温柔的吹拂过你的脸庞。

你感到他整个人凑过来,疑惑的转头看他,却不期然对上他献吻的唇。

春风从你们中间绕过,都慢吞吞的放缓了脚步,时间在此刻被拉长,你只能嗅见稻香,稻香,无穷无尽的稻香,连成海,织成网,密密麻麻的包裹住这片小小天地。

陈登接吻从不闭眼,你也是。你看着他的眼睛,清透得像一汪被春雨濯洗的碧绿泉水。他眼角弯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好像在不停的说,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要原谅吗?你看着他忽闪的眼睫,像被幼猫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

他见你没反应,双手都环上你的脖颈,吻得更深,额头贴着额头,鼻尖抵着鼻尖,亲密得快要揉在一起。

要原谅吗?

……那好吧。

在陈登面前,心软突然变成了一件无比容易的事情。

你想,因为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众生深陷泥泞,英雄拔剑而起,奸贼惑乱朝纲,隐士束之高阁,没有人能像他一样,真切而热烈的活着,他爱钓鱼,爱田间稻穗,爱治下黎民,爱每一次日出、每一场日落。万万人皆如潮水,只有他陈登独一无二。

你陷在一阵稻禾清风中,沉溺在这场春日相吻中,短暂地放任自己,不想醒来。

最后还是陈登推开的你,他脸色红了一片,约莫都是缺氧造成的,他偏开头,伏在你肩上平复呼吸。

你偏头,就能看见他脸颊那片潮红,再往下是他湿润的眼睫、绯红的唇,三月的春风旖旎起来,你们心照不宣的察觉到了气氛在一点一点的升温。

陈登的外衫在亲吻里揉得有些乱,他干脆脱下,把外衫展开,平铺在地上,腾了一片能容纳两人的地方。

陈登的里衣雪白,你伸手,一点一点的从衣襟处探进,掌下的皮肤温暖而细腻,你施力,压着他倒在这片芦苇埋没处。

“主公,好心急啊。”他调侃你。

他身上的衣物被揉乱,白衣,黑发,湖绿的眼,和那颗蛰人眼球的贪嘴痣。你轻轻咬了下他的喉结,算作他开玩笑的惩罚。

你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过了,他身子不大好,再加上你近来又忙,没时间做这些,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惦念这些的不只有你,还有陈登——他素来不太表现出对性事的热衷,想来还是有些世家公子的骄矜,平常总是半推半就着才肯弄这些,可今日你竟隐约察觉他的配合,无论是有意献上的吻,还是主动铺开在地的外衫。

偏生他还倒打一耙,非说是你心急,搞得你像是多饥渴难耐一样。

你不轻不重的在他臀上抽了一下,他没想到你突然动手,急促的啊了一声,作埋怨状:“主公……好狠的心。”

“你这做派……跟谁学的?”你头疼,不知道他哪里学来的这些,干脆不理这些弯弯绕绕,专心去揉开他后穴周边的褶皱。

陈登湿得快,大约是长时间没做了,所以比较敏感,你缓缓推进一个指节,穴里的软肉不停的吸附着你,像无数张小口在吮吸一般,后穴湿软,你顺畅的将整根食指探进去,来来回回抽插了不少次,确保他能承受更多后,又塞进一根手指。

现在他倒闭口不言了,只偏过头,咬住自己那截手腕,隐忍的闷声喘着。

“现在又不说话了?嗯?”你熟门熟路的找到后穴那处略硬的地方,轻轻按下去,意料之内的收获了一声唇齿间的呻吟。

“说、说什么……”他略显狼狈,却依旧笑着:“我说,晚生对主公有孺慕之意,嗯……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你只笑笑不说话。

陈登攀着你的肩,潮湿的喘息一声又一声,落在你的耳边,像一场蒙蒙细雨,把身边的空气都混上旖旎的色彩。

陈登湿的很快,淫液汩汩的流出来,把你的手都浸的湿淋淋的。你抽出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臀:“抬高点。”

他便贴你贴的更紧,还咬住你脖颈间一块皮肤细细的研磨,又断断续续的舔舐,这种带着稚气的亲吻让你想笑,你觉得陈登像口欲期还没过的小孩子。

“元龙,”手指不间断的戳刺,内壁泛起一阵燥热,更猛烈的绞起你的手。你按住他的后脑,逼他低头和你接吻,吻的空隙间,你凑到他耳边低笑:“今天怎么这么想被操?嗯?……你猜……”

你轻轻扣住他的下颌,陈登被迫偏过头,看见高高的芦苇淹没他们,他们是芦苇荡里偷情的野鸳鸯。

“你猜,会不会有人发现我们在这里?”

说出的话像恶魔的低语,你几乎立时感受到掌下的皮肤紧绷起来,他好像才意识到野外宣淫是多么下流的事,他前半生从未想过自己还会如此,他是不守规矩,是旁若无人,但也没到这种地步。

陈登收了声,喘息变成了闷哼,不到实在受不了时就不出声。快感一波一波涌来,这种不像往常在书房,或是在寝室、在其他地方做爱时的感觉,那时你带着假阳,快感像咆哮的巨浪,他被狠狠拍打在岸边,连叫都叫不出来。现在这种反而更让他感到煎熬,像温水煮青蛙,理智被一点一点驱赶,他整个人像浸泡在快感里一样,根本没有多余的思绪想别的。

后穴被你肆意狎弄着,他一次次被拍上浪头,又一次次干涸在地,到最后他不得不捂住自己的嘴,发出些模糊的泣音。

“呜……不要了,主公……”

这些话多半是无意识时喃喃出口的,他被伺候的舒服得很,搭在你肩上的手都爽的微微颤抖,指尖的幅度像蝴蝶扇动翅膀,带起情欲的浪潮。

一般来说陈登高潮得快,他不大耐得住过于激烈的性事,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法子对他来说刚刚好,你今天本没有其他打算,只是气氛到了不来一场性爱都说不过去,这才按着他来了一回让他舒快舒快。

算算时间他该高潮了,他也确实如你所料。高潮时人其实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你看见陈登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略往上翻,舌头也冒出嫩红的一个尖,他的喘息声也开始颤抖,不由自主的挺腰,腰弯绷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淫态毕露。

就在这时,你敏锐的听见好像有脚步声靠近,手下动作猛的一停。陈登离高潮就差那么一步,现在却被你伶伶的悬挂在一个进退都难得境地,他当下眼眶就蓄了些生理性的泪水,从喉间挤出一声哀哀的呻吟。

你安抚性的亲亲他,示意他听动静。

“……楼主……没回来,……找了吗?”

声音听着像云雀。

陈登很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呼吸声一下放轻放缓,希望着自己不要被发现。

好在身边的芦苇很高,足够把你们的身形完全隐藏,你感受到陈登的身子无意识的抖着,知道他害怕,把他往你这边又搂了搂,一下一下的顺着他的背。

另一个男声听着像蛾使,你细细听他们的话,两人聊起你好像就只是作个开头,后面就是正常的交流,蛾使说你喜欢吃什么呀我给你买,云雀迟钝,说好的要不要给楼主带点。

你放下心来,这两人除了公费谈恋爱之外什么都没发现,毕竟不是人人都有阿蝉那样的听力。

你都只是勉强听清,陈登只是个书生,只好寄希望于你,看着你的表情变化来判断现在的情势是否安全。

你把眼神从远处移回来,对上了陈登的眼,碧绿的一汪春水被搅动,他鼻尖渗出点薄汗。

你起了坏心思,毕竟是亲王,面上功夫一向滴水不漏,没人看得出破绽,你装作凝重的样子冲他摇摇头,竖了根手指在唇边示意他噤声。

他点点头,你用气音悄悄声说:“别害怕……”

春风习习,芦苇间碰撞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你的声音混在里面了无痕迹。

陈登拉拉你的衣袖,示意说要不要离开。

你一本正经的摇头:现在走只会被他们俩逮个正着……要是害怕的话……

你伸手,把手掌搭上他的眼睛。

这是掩耳盗铃吗主公?陈登轻轻攥住你的手腕,很明显的表现出不安来。

你另一只手却动了,变了种抽插法,每一次进出的时间都拉的极漫长,陈登骤然又被拖入情欲的漩涡,张口欲叫而不能,他看起来在崩溃的边缘了,只能发出些隐忍的闷哼。

他不停的摇头,示意你不要来了,你只是更紧的搂住他,几乎要融为一体,后穴绞得很紧,你知道他害怕,可这样又能让他更敏感,刺激到那一点时的快感比以往都要强烈。

水声,芦苇摇晃的沙沙声,陈登的低喘声,云雀和蛾使的交谈声,在此刻都被融到风里,欲望的累积像涨潮,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脆弱,像一尾风中摇曳的小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欲望的潮水淹没他,吞噬他。

你的指尖一次一次的插进去,又缓慢的抽出来,比起抽插,倒不如说是碾磨,绕着那一个点,用尽各种方法刺激最敏感的地方。

陈登的眼泪不多见,至少你以往跟他做的时候很少操到他流泪,但今天居然来的格外的快,你很快便感觉手掌下一阵湿热,他的腰在无意识的微微往前挺,一次次崩溃的弯起,一次次的难耐的下落。

陈登的喘息声陡然快起来,他别无他法,只好咬住自己的手腕无声无息的流泪,身下快感的累积已经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只消最后一点点刺激,就能将他整个人钉死在原地。

你凑到他耳边,很小声的低语:“哎呀,云雀和蛾使在夸你呢……”

陈登身子猛然一颤。他听不见,只好相信你的话,默默的等着你继续说下去。

“他们说,他们都很喜欢你……嗯,心性仁爱,淑质英才……”

陈登感觉自己被割裂开来了,理智在塌陷,性欲在叫嚣,他无意识的流着泪摇头让你别说了,这样的场景只会让他感到更羞耻。

“你说,他们知道你这会儿在干什么吗?”

你轻轻笑,陈登发出些呜咽声,性器前端已经流出腺液,弄得身前一塌糊涂,他忍不住把性器往外衣上摩擦,试图获得更大的快感。

这时,你又一次把手指抽出去,不过这次没有放缓速度,而是施了力气,重重地、狠狠地擦着敏感点抽出去。

陈登立时就射了,他再也克制不住声音,从喉间挤出彻底崩溃的呻吟,快感一时爆发,他除了痉挛着腿、吐舌头翻眼之外什么也做不了,连呻吟声都微弱,理智在这一刻彻底瓦解。

风渐渐弱了,良久,这里只剩一片彻底的安静。

陈登一点一点地拾回了发声的能力,他在长时间的无声后,终于开始断断续续的喘息,通过这种方式分担过量的快感。

你做了一场,现在餍足得很,替他理理头发,顺顺呼吸,帮他恢复到平时的状态。

“……他们听到了?”

陈登哭了一场,鼻音有点重。他此刻理智回笼,只能闭上眼睛,让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了,他觉得自己现在还不如直接跳到旁边的江里,拔足狂奔向下一段人生……也不知道他下辈子能不能做一条鱼。

你忍不住笑:“哈哈哈哈哈……他们早都走了。”

“真的?!”他猛的睁开眼,变成鱼的幻想破灭,心绪大起大落,他感觉脑袋都有点昏昏沉沉的,又问了一遍:“真的走了?”

“嗯,走了。”

“没有听见我们在这里?”

“看来是没有。”

陈登彻底松懈下来,腰间的酸软这时才慢半拍的涌到他的脑海里,他整个人都软了,半是埋怨的看你一眼:“……可吓死晚生了。”

你嘿嘿两声,替他把里衣重新披在身上。

夕阳在天边泛出点红边,春风逐渐带了点料峭的寒意,你们在江边休息够了,动身打算离开。

你替他逐层的穿上衣服,手掌一寸一寸摸过他的背。单薄,纤瘦,隔着皮能摸到骨头,掌下的躯体看起来完好无损,你知道内里已经千疮百孔,摇摇欲坠。你突然想起那些被倒掉的使君子汤,想起他夜晚压抑着痛苦的呻吟。

你一时沉默了。

良久,你替他系衣带时,状似无意的问他:

“……明年春天能一起钓鱼吗?”

陈登轻笑。

他多了解你,知道你言语背后的意思。他笑声掺着自嘲,轻轻把下巴垫在你肩膀上,阖上眼睛。你听他的笑声,感觉他像在包容一个天真的孩子。

他说:“……还能一起吗?”

“别说丧气话,元龙。”

他最了解自己的身体情况,但他不忍心欺骗你,又无法劝说自己,只能巧妙的在两者之间找了一条道路,以沉默和顺从应对你略微的愠怒。

你捡起他的外衫,这已经不能穿了,上面沾着泥土,更多的是莫名的液体,泪液,腺液,精液。

气氛突然有些凝滞,你把外衫丢给他,陈登试图勾你的手指,你没理他,却也没放开他的手。

一路往城里走去。落日楼头,烧霞满天,夕阳照在城楼的牌匾上——“广陵”。城门还未关,你看见大道上人来人往,市声喧嚣,熙熙攘攘的人流声在此刻显得格外的温馨,有种情绪在心里一点一点膨胀,逐渐占据了整个心房,你细细品味,发现那是一种柔软的归属感。

你偏头,对上陈登的眼,便知道他也是这么想的。

此刻你在心里轻叹,近乎无奈的想,算了,算了……找最好的药,最好的医师,不是什么难事,你不信你救不回一个陈登。

你这边在劝说自己,没注意陈登不走了,他看着你像倦鸟归巢一样向城门口走去,他漂泊的心突然安定下来,看你青蓝的衣袖在空中翻飞,像将要振翅的雨燕。

你发现陈登没跟上来,转过头,终于朝他笑笑:“……回家了,元龙。”

夕阳在此刻直直垂下,你被拢在柔软的霞光里,那一点笑容有些晃眼。

陈登的心蓦然狂跳起来。没有人知道这句话对他有多大的冲击。

下邳是他的家,东阳是他的家,可他的家乡被血洗,稻谷伏地,杀声震天,乡野间的清风染上腥气,他在极寻常的一天目睹了不寻常的场景,他的桃花源在那一天彻底崩裂瓦解,以一种近乎惨烈的方式,狠狠地绞杀了他所有的柔软。

他钓鱼,他在乡间游荡,试图欺骗自己一切如旧,可梦里的尸山血海不假,他无数次午夜梦回,看到的还是死去的乡亲。陈登彻彻底底的被困在了那一天,那一天血日当头,风啸鹰唳。

行尸走肉的日子从陈登见到你那一刻开始改变。他在广陵看见流民的粥棚,茁壮的稻谷,跃起又落下的稻花鱼,拍起的水珠折射出绚丽的光影,灰白的宣纸被重新描上了色彩。

于是他开始近乎无理智的追随你,出谋划策,粮草军马,能给的都给,不能给的也尽力。因为他在你这里看到了希望,乱世角逐,每个人都想握住最后胜利的旗帜,铁蹄下庶民哀嚎,妻离子散,没有人在意那些最普通不过的人的死活,好像他们生来就该是自己伟业下的累累白骨。

只有你,只有你。陈登对上你的眼睛。

只有你。他在你这里看到了希望,他的希望,黎民的希望,稻谷希望能自己茁壮成长的希望,鱼虾希望自己能肆意摆尾游动的希望。

陈登在此刻萌生了极其强烈的欲望,他不再想不顾身体,不再想得过且过,求生欲像野草,在他心里轰轰烈烈的长起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得活久一点……为了他笃定的未来,为了你口中的家。

“……来了,主公。”

他悄悄拉你的手,你反握回去。在这一刻,你们心里想着同样的话。

长命百岁啊,陈登。

伪装成男子的一大烦恼,便是总能遇到那些想往你帐内塞娇妻美妾的人。那些人不知道你是女儿身,自然也不知道这份带着狎亵的“好意”最终只能沦为弄巧成拙。平素遇到这种人,你大多数能推就推,只是总有那些个场合你不得不去应酬。

又是一年春。冬雪消融,枝头新绿。

广陵去年歉收,今年开春没有足够的种子播种,你宴请了缺种之地的士族,想要向他们打个欠条,先借一点粮食,等到秋收了再连本带利的还回去。

当地士族的族长姓李,来之前你便听闻了他的“非功伟绩”。此人浸淫于酒色多年,早就被掏空了身子,要不是父母双亡,加之上无长兄,这族长之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来坐。你心里暗苦,只道此番应酬必少不了酒色交易。

只是你没想到,此人竟明目张胆的将谈判之地定在了当地最大的青楼酒馆。天地良心。

酒过三巡,你与他大致拟订了具体的条款。你心里松一口气,暗暗谋划着趁早按了手印溜之大吉,可别再被留下来干些……

——而事实证明你这口气松的早了。

“不知广陵王来之前可曾听闻此地?”

你笑笑:“略有耳闻。”

“哎呀,这可真是……”那人像是寻到同道中人一般,殷勤又笨拙的把软垫往你这边移了移,他压低声音:“那可曾听说这里的花魁——张邈?”

“这倒并不曾听过。”你看着他离桌上那份协议的距离越来越远,不动声色的想把话题拉回来:“印泥有些干了,李公子。”

他置若罔闻:“那张邈啊,身是男儿,却生的比女儿家还要漂亮,这里的姑娘,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更兼……”

他向你露出一个心领神会的表情,咧开嘴笑了,活像猥琐两字成了精:“嘿嘿,故而才被选上,当了这寻芳阁第一位男花魁。”

你慢慢琢磨明白他的意思。想是你之前一直推拒那些被塞给你的姑娘,眼前这位估计以为你好男风,铁了心的让你绊倒在美男关。

若是平时,你多半又打打太极糊弄过去,可此次谈判关乎广陵今年收成,马虎不得。你指尖摩挲着酒杯杯壁上的花纹,半晌后开了口,似是兴趣很浓的样子:

“行啊,今天本王也见识见识这男花魁是什么样子。”

“广陵王好雅兴!早就吩咐过了,今日只招待您一个人——请,三楼雅间。”

李大公子嘿嘿一笑,他此次的任务已毕,于是招招手,两个女人熟稔的走过来,软靠在他胸口,三人旁若无人的浓情蜜意起来。

你上了三楼,这层楼的人早被清完了,只有走廊尽头的门开着。你缓步朝那边走去,思索着脱身的法子。

越是靠近,越能嗅见那脂粉味里突兀混进的清苦药香,与此地格格不入,遗世独立一般。

说实话,你对脂粉啊香料啊什么的并不是很感兴趣,有时候脂粉味太重还会让你泛起呕吐的欲望,直到现在,你胸中仍有不断翻涌的浪潮,只是面子上在尽力克制,不露出恶态——而这阵药香巧妙的缓解了你的不适,令你不免对这香气的主人产生几分善意的好奇。

门虚掩着,你轻轻推开,却并未看到那人,一道屏风挡在了你们中间,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

药香盖住了脂粉香,微苦的气味有时候更能让人保持清醒,你不着痕迹的深呼吸了几下,随手掩住了房门。

那人站在那里,长身玉立,即便看不太清,也能直觉出他的仪态是极好的。

你不由放轻脚步,靴子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响声。离屏风越来越近,你再往前一步,头往屏风那侧倾斜,看清对方的一瞬间,你眼睛微微睁大——

好美!

词汇量在此刻变得匮乏,你无法找出任何一个词来形容对方的长相。只是一面,你就能笃定,这人的容貌在你见到的所有美人里都足以名列前茅,太漂亮,这是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烛火微微闪烁,给他的脸描上一层柔软而温暖的金边。

你眨了下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嗯,那个,你叫张邈,是吗?”

张邈把手下的物品规整完毕,才漫不经心的抬眼看你:“嗯。”

……声音也好好听啊。

你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没出息,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往他那边走去,故作随意:“……在收拾什么?用我搭把手吗?”

“……我说,您都进我们这了,就别阎王出告示鬼话连篇了。”张邈懒懒的笑。

……欸?好像有点不对——话本里的花魁不都是软语轻言、媚眼如丝的吗?怎么这寻芳阁的花魁倒跟别处不一样?

美人滤镜一瞬间破裂,碎了满地玻璃渣。

好在你很快调理好了,毕竟也不需要再像对待易碎品似的对待他,整个人也自在了不少。

你觉得有趣,并不计较他拿你开涮,何况他的长相让你头一次认识到,那些话本里的描写并非空话,纵是不笑,只轻飘飘睨人一眼,只怕旁人都要被勾了魂去。

“怎么称呼?”

“小字孟卓。”

天色渐渐黑了,晚霞提着赤红裙摆将要离去,只有几颗星星余下点缀,屋里的光线介于清楚与模糊之间,朦胧又暧昧,身侧的烛光摇曳,将这一方小小天地照亮。

张邈主动向你走来,他身上有一种奇异的、矜贵又随心所欲的气质,而这些特质完美的杂糅在了一起,极夺人目光。

“都准备好了,开始吗?”

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小几上,形状各异的缅铃、各式各样的角先生,甚至还有一捆麻绳,看上去像被油浸过,柔顺而光亮,颜色很巧妙介于绛红与胭脂红之间,看到他的第一眼,你不由自主的开始想象,开始对比。

张邈是很白的,这样的红如果在他身上,一定会形成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一定会给人带来一场最直白的视觉盛宴。

当这捆红绳捆在他身,绕过手臂,缠上腰肢,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在咽喉处缠绕几圈,被绑缚者剧烈挣扎时,绳子会一点点收紧,直止他因为呼吸不畅而眼神涣散、冷汗慢慢洇湿皮肤,最终只能向你求助……

不得不说,张邈带给你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至少你不会在看到除他以外的任何一个人时,脑海里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何在床榻间折磨对方。

“殿下?……回神了,”张邈叫你了几声,有些无奈。他拿起那捆红绳,像是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一样:“会用吗?”

你点点头。

“那就来吧。”

他状似随意的把红绳递给你,你伸手去接,指尖与他轻轻碰上。不知是不是你的错觉,碰上的那一瞬间,张邈的反应好像触电了一般,手轻微的颤抖了几下。

很快,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欲盖弥彰的伸手,把鬓发别到耳后。

谁料这一别,你才看见他的耳廓红了一片,像天边的烧霞。

哦,原来不只你一个人紧张。

你突然笑了。

屏风后有一张小塌,离桌几很近,四四方方的摆在中间,塌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软垫,床角有流苏坠着。

张邈知道你什么意思,他轻巧地走过去,直直地跪在了塌上,双手也背在身后,他半侧过头,无声的示意你可以开始了。

绳缚也要讲究一个技巧,如何既不让对方挣脱,又不让对方感到疼痛,这两者之间有一个度,而捆绑者则需要拿捏好这个度,这是个技术活,但显然你很精通。

麻绳搭在后脖颈,你把它绕到前胸,扭几下,又往后绕去。细腻而洁白的乳肉袒露在空气中,你强迫自己移开眼,压制着想狠狠扇上去的欲望。

为转移注意力,你开口:“怎么想到干这行了?”

张邈艰难适应着周身的麻绳,试图通过轻微的挣动来让自己舒服一点。他调整姿势,声音有些喘:“还能为什么?赌博的爹,生病的娘,上学的弟弟,破碎的……”

“……行了。”你不指望从他嘴里听出什么正经话了。

对你来说,绳缚的本质是掌控,通过限制另一方的行动而得到占有对方的快感。从脖颈到胸膛再到大腿,你利落地绑完,在结尾处打上一个漂亮的结,而麻绳刚好用完。

张邈动了动手臂,能动作的幅度很小,而因为两手都背在了身后,他只能被迫做出一副挺胸的姿势,不得不说,他感到有一点羞耻,这姿势好像他在主动邀请你品尝自己一样。

“做润滑了吗?”你问他。

“嗯,做了。”

张邈的头发很长,披在肩上时恍若名贵的丝绸。你把发丝挽到他身前,赞叹他漂亮的蝴蝶骨。

铜盆中有温水,你简单清洗了手指,用绢帕擦干。

“跪好了。”

你欺身上前,从后面拥住他,一只手亲昵的绕过腰侧,撸动他秀气的性器,另一只手随意揉了揉他丰腴的臀肉,精准的找到穴口,顶进去一个指节。

张邈开始轻声哼叫。你的手法很娴熟,快感几乎霎那间就涌进大脑,指腹碾磨铃口时,他忍不住微微弯起腰,想向后逃去,可身后也是你,这样做反倒像是投怀送抱,而后果往往也不是特别有效,他的活动空间进一步缩小,掉入了以你为名的情欲陷阱中。

快感的冲击下,他的后穴分泌出更多的黏液,手指出入很顺利,你试探着两根手指缓慢插进去,感受穴肉内壁的褶皱。

张邈的呼吸已经乱掉了,喘息声像是求救。

“哈、嗯……啊啊!”

你指尖无意间擦过后穴一块略硬的凸起,张邈的动作猛然激烈起来,挣扎着想要逃离,可腿软的更快,喉间迸出一声似是痛苦的呻吟。

“别!别按那里、轻点,哈……”

那一瞬间他的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人被磅礴的快感扼住喉头,根本顾忌不到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敏感点被按压让他感到恐惧,一种身体被欲望完全支配的恐惧。

床上的话一般反着听就好了。你两指并拢,在那处打圈碾磨,时而施加力道狠狠按压,穴肉绞着你的手指,湿软而紧致,内里还有水液不断涌出来。

张邈蹙着眉,眼神虚虚的落在前方,脸颊晕上一片嫣红,呼吸声总被快感冲击到,碎成一段一段的,他无意识的喃喃:“唔、要到了!——”

那截单薄的腰肢猛的向前挺起,小腹像痉挛一般乱颤,性器直直射出精液,而后穴又涌出大股大股的黏液,你撤出手,那些过量的液体便流出来,床铺前面后面都被打湿,简直称得上是一团糟。

“哈、哈,嗯……”他半天缓不过神,眼神都漫无目的的涣散着,不知道落到何地。

“射的好快。”

你嘴上说着,手底下动作也没停,言语间又加了一根手指,较之先前,他吞吐的更为困难,有了想要逃开的无意识反应。这时候绳子的作用便突显出来了,张邈的动作完全被禁锢住,逃离的幅度微乎其微,你稍加些力道就能把他扯回原地。

快感好似一阵电流,从后穴直达脑海,张邈身体微微颤抖,隐忍着爽到想要吐舌头的欲望。

后穴已经足够湿软,你抽出手,手指上晶晶亮亮的覆了一层透明的水膜,两指分开时还能看到拉出一条银色的线。

你把手伸到他面前,微微一笑:“孟卓可真会流水。”

你透过发丝,隐约看见他的耳朵红得更厉害。

你逐渐琢磨出点意思,这人看着好像能把一切捏在手里,自有一番运筹帷幄的气度在,平时说话也总喜欢像逗小孩儿似的逗你,表面上看是套了个气定神闲的壳,实则内里装的是纯情的芯,特别不经逗,稍微过界一点就上脸。

哎呀,最喜欢欺负这种类型的了。

你满意得很,伸手掰开他的臀缝,后穴骤然暴露在空气中,不自然的收缩几下,吐出水液来。

“还真骚啊。”

你感慨,嘴上说着,手下动作也没停,利索的解开衣裳,性器在穴口周围绕圈打转,漫不经心的蹭他流出来的水,权当成润滑。

“放松点,嗯……对了。”

吞吃伞头的过程有些艰难,张邈的呻吟声有些痛苦。你伸手按住他的脖颈,压在床榻间,张邈的臀高高翘起来,进出的更加顺畅,他被迫侧过脸呼吸,脸颊红润,眼底似有水光。

“慢一点、别这么快,啊……好大……”

你猜张邈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的眼睛都是迷离的,只有刚进去时的痛感使他清醒了一瞬,但很快又陷入情欲的浪潮中。

整根都进去了,你爽的喟叹,终于懂得了那人口中花魁二字的含金量。这口销魂洞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在你发生过关系的床伴中起码排得上前三。

张邈有些难受,背着手的姿势让他无力反抗,后穴吃进去的东西又太大,他的喘息都是潮热的,试图平复呼吸,适应现在的尺寸和姿势。

你观察他,看他适应的差不多了,便挺动起来。肉体碰撞,交合处的水液被打成白沫,生理反应是无法克制的,张邈无意识的哼叫起来,声音软而沙哑,浸着情欲的底色。

循着记忆,你顶弄他的敏感点,张邈不太受的住这样强烈的冲击,整个人被顶的不住往前,又被你一次次拉回来,承受着更强烈的快感,性器像钉子一样锲在他穴里,张邈感觉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

“轻一点、轻一点殿下!啊啊啊啊——”

反抗无用,被完完全全支配的感觉太过恐怖,这种感觉能让人在心理上变得更脆弱,从而更依赖身边的床伴。

张邈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腿抖得厉害,全靠你捞着他才没软在床上。

你勾起绳子,张邈被带着起来,两厢靠的更近,你腾出只手,掰住他的下颌,逼着他转头,凑上去吻他。

其实你并没有和床伴接吻的习惯,或许是因为张邈的嘴看起来非常好亲,或许是你想堵住那张嘴,不让它再发出无意识勾人的叫声。

“唔,干什么……你……”

张邈被操得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仍然不自觉的偏过头去,躲开你的亲吻。你偏不如他的意,伸手再钳住他的下颌,逼他扭过头来接吻。

“做什么这么不乐意?不能亲吗?”你的动作有些重,撤开手时能看见他下颌登时浮现了几条红痕。

“不……”他喘得厉害,仍然闷闷的笑了几声:“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呃……就是爱上客人……”

还贫。

你轻轻掴他的脸,他模糊的笑了笑。

惩罚似的,你抽查的幅度越来越大,几乎是整根进去整根出来,每次进出时都狠狠碾过他的敏感点。

前端硬得不停吐水,却迟迟得不到疏解,你好似忘了这回事一样,故意晾着他前面。

张邈的身体像鱼一样弹动,却又被你按住,只能崩溃的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快感地狱,他的舌尖微微吐出来,眼睛也不自觉的向上翻,缺氧一般剧烈呼吸。

“难受……啊、呃啊啊啊啊啊啊——”

又高潮了。

他几乎被定死在原地,只能无力的承受又一轮冲击。

后穴绞得很紧,你爽的头皮发麻,穴肉像密匝匝的小嘴,亲切的吮吸你的性器,性器迎头被浇上一股温热的情潮,仿佛置身温泉内一般。

张邈轻轻一眨眼,大滴的眼泪从眼眶里滚出来。

“哈……哈……”

他感觉自己要死了。

你被绞得动弹不得,只能安抚性的抚摸他的背脊,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张邈彻底脱力了,整个人尚且能跪在塌上全靠你捞着他的腰。你无法,顶弄着抽出性器,扯了扯绳子,换成正面上他的姿势,让他坐在你腿上。

半晌他才缓过劲,有些接受不了自己被操哭的事实,只能隐晦的把眼泪抹在你肩膀上。

你懒得说他,对着他的臀抽了一巴掌。

“好点了?”

“……嗯。”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你斟酌了下措辞:“敏感的。”

他当然知道你什么意思,臊得厉害,不说话了。

“再来一回吧,孟卓。”

“……能说不行吗?”

你笑了笑:“当然不行。箭在弦上了。”

他叹口气,费力的撑起身,手攀在你肩膀上,用后穴试探你性器的位置。你托着他的臀,引他找到正确的地方。

张邈磨了磨,确认找到了地方,一点一点往下坐。

他此刻趴在你肩头,你能清楚的听到他隐忍的痛声和急促的喘息,而那痛声也不纯粹,夹杂更多的是一种欢愉。

你锢住他的腰,突然向下使力。原本缓慢吞吃性器的动作骤然被加快,性器势如破竹一般,直直的、残忍的顶到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