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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话一出口，桌上的气氛立刻凝固住了，曹爸讶然看她，转而一笑，道：“曹小溪这么说的？”
&esp;&esp;两人都去看曹小溪，曹小溪不言语，脸红到了耳朵根，似乎极为羞愧。和曹爸对视，章柳煎熬得像坐在火坑上，连忙低下头，手指抠了会儿脸，刚要张嘴松口，曹爸却先说话了。
&esp;&esp;他说：“这一百块钱我们也不是拿不出来，只要曹小溪能考上好大学，别说一小时一百块钱，两百！我们也心甘情愿，你说是不是？”
&esp;&esp;章柳点头：“是，是。”
&esp;&esp;曹爸：“这样吧，你说，我觉得你能给她提高到多少分？补习还是得以成绩为准，是吧？”
&esp;&esp;章柳又应一回“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别说她并没有教学经验，就算她是特级教师，也要看曹小溪自己的学习情况，哪是她一个人说了算的？
&esp;&esp;纠结半晌，章柳决定实话实说：“曹叔叔，我一天只给她补习两个小时，最后成绩不是只有我说了算的。我肯定会尽心尽力，只要曹小溪也努力学习，最后成绩肯定会提高的，具体什么分数也得看情况。”
&esp;&esp;曹爸却不屑：“那肯定的啊，要是曹小溪肯努力学，成绩肯定会提高的，我们也不用给她找补习老师了。”
&esp;&esp;那你找我来干什么？章柳把反驳压回嗓子眼，说：“我会督促她的。”
&esp;&esp;曹爸又来来回回说了些废话，章柳竭力压下火气一一回复了。见她始终不松口，曹爸也有些不耐烦，道：“你看你的学校也不是很好，是吧？要是你是海洋大学的，这钱给出去我们也放心，主要是我们也不知道你这高考成绩是真是假的。”
&esp;&esp;曹小溪突然叫道：“爸！”
&esp;&esp;曹爸瞪她：“怎么了你？”
&esp;&esp;曹小溪说：“她的高考分数是真的！”
&esp;&esp;曹爸说：“你怎么知道？你听谁说的？”
&esp;&esp;章柳拉开背包拉链，把一张打印纸掏出来放桌上，说：“往年的高考成绩都能在网上查到，在教育招生考试院的网站上，我打印出来了。”
&esp;&esp;她展开打印纸，对两人指了一下数学成绩，又指了一下物理成绩。
&esp;&esp;曹爸拿过去看了一会儿，说：“现在不都有什么ps吗——”
&esp;&esp;章柳实在受不了了，未等他说完便站了起来，凳子在地上拖出极为刺耳的摩擦声。顿了一顿，她平心静气地说：“那算了。”
&esp;&esp;曹爸抬头，脸色微微惊讶，忽地又一笑，道：“我肯定不是说你啊，肯定有招摇撞骗的人，你一看就不是那种孩子。”
&esp;&esp;他沉吟片刻，似是终于下定决心，没有继续讲价，只是唠唠叨叨嘱咐了半天，商定今天开始补习，年前直到腊月二十七，又对曹小溪训斥几句，跟章柳加了微信，终于起身走了。
&esp;&esp;他一走，剩下两人皆松了口气。章柳打了一场仗一般，浑身往外冒着热汗，喜滋滋地跟林其书发消息。曹小溪非常尴尬地跟她道歉，章柳倒也不怪她，未成年的高中生在钱上肯定没什么话语权。
&esp;&esp;小吃店对面就是图书馆，二三四楼都有自习室，其中二楼是没有静音要求的。两人在二楼找了个角落坐定，曹小溪脱了羽绒服，说要去厕所，让章柳先把她书包里的书拿出来。
&esp;&esp;章柳感觉有些怪怪的，并不想窥探别人的隐私，但既然是她主动要求也不好拒绝，便应下，等她走后将书包拉链拉开。
&esp;&esp;包里一个充电宝，课本和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练习册，草稿本，书下面压着个东西，反光一闪而过。
&esp;&esp;章柳把书全拿出来，看到了一把尺子，透明塑料材质。它应该不是学习要用的，因为它比寻常的量尺更厚更长，两边薄厚相同，最重要的是，它没有刻度。
&esp;&esp;“姐姐。”
&esp;&esp;章柳吓一大跳，把尺子放回去。
&esp;&esp;曹小溪倒挺乐，嘿嘿笑着把书包挂在椅子靠背上。章柳伸手一把拎起书包开口，急道：“拉上啊。”
&esp;&esp;曹小溪无辜道：“拉上干什么？”
&esp;&esp;章柳被噎住，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那把尺子，只好说：“你把那种东西拿来干什么。”
&esp;&esp;曹小溪瞧了会儿她的脸色，嘴里“哎呀”一声，脸色里几分忸怩，道：“反正你也是……”
&esp;&esp;章柳：“也是什么？”说出口了她才反应过来，答案当然是圈里人。章柳浑身一悚，问道，“你不是想让我打人吧？你不是来补习的吗？”
&esp;&esp;曹小溪似笑非笑地抬眼瞧她：“你不是主动吗？”
&esp;&esp;章柳说：“我不是啊！”
&esp;&esp;两人呆愣愣地四目相对了一会儿，曹小溪不可置信似的：“你真不是啊？”
&esp;&esp;章柳：“我真不是……你怎么会以为我是呢？”
&esp;&esp;曹小溪：“你答应给我补习，我以为……”她也挺尴尬，两边脸都红了，语无伦次地辩解一会儿，突然脑袋往下失望地一垂，“好吧，原来不是啊……”
&esp;&esp;不知怎么，章柳像辜负了她似的，心里暗觉抱歉，说道：“原来你不是找家教补习啊。”
&esp;&esp;曹小溪连忙道：“那肯定还是补习比较重要，我就是——”话说了半截，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伸手挑开了一本书，“我们还是赶紧开始吧。”
&esp;&esp;挑开的是物理课本，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跟新发的一样。章柳打开习题册，成堆地做了些选择题，只写个选项，没有任何做题痕迹。
&esp;&esp;章柳扫了一眼，指着其中一题问道：“这个为什么选a？”
&esp;&esp;曹小溪歪着头仔细打量一会儿，张嘴欲言，正当章柳以为自己能听到个一二三时，曹小溪坦然道：“我抄的。”
&esp;&esp;“这个呢？”章柳翻了几页，换了一章。
&esp;&esp;曹小溪又看一会儿：“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