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难道是真的，那时候我累得神志不清了，成天在乱说话吗？

&esp;&esp;方虎恍恍惚惚，如坠梦中。

&esp;&esp;泳池的地面竟然没有想象的坚硬，剧痛没有传来，就是翻身有点困难，方虎试图挪动后背，浑身被绑住一样动弹不得。

&esp;&esp;忽然，他整个身子向下蹿了一截，惊动他眼皮睁开了一条缝。

&esp;&esp;结果他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一个强有力的男人，竟然抱住他的两条腿在拖拽。

&esp;&esp;方虎回过神，没有害怕，甚至有点兴奋。

&esp;&esp;难道这没有被抓捕的真凶，一直在暗中观察他？

&esp;&esp;现在发现他真的要查出真相了，就来杀人灭口？

&esp;&esp;方虎含糊说：“你……你转过来，能不能转过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是哪个？”

&esp;&esp;那人动作没停，更没有转过来，这是已经把他当作了死人。

&esp;&esp;方虎费力地咽口水，嗓子眼儿全是铁锈味，“……你是袁家承，还是陈立安，到底是……谁？”

&esp;&esp;这个阴魂不散的背影，无论如何不肯转过身，在梦里也是这样，出现得太频繁，早比他老婆跟他还要熟。

&esp;&esp;像他的连体婴一样，每天就在眼角的余光处。

&esp;&esp;渐渐方虎看所有人，就都开始有点像这个人，身形像，长得也可能像。

&esp;&esp;可凶手的真容到底太神秘，有时候看穿了，突然成了一张白纸糊的脸，怎么分辨也没见过，不认识，完全不是他拿筛子筛过的任何人，这怎么能不让人发狂？！

&esp;&esp;“你到底是谁？！！”方虎垂死挣扎地朝对方喊道。

&esp;&esp;喊完他就卸了力，再度昏昏欲睡。

&esp;&esp;“杀吧，快点杀，杀了我……这次你就逃不掉喽，”方虎微微一笑。

&esp;&esp;这时耳边幻觉一般，方虎听到一个嗓音稚嫩的小孩在说话。

&esp;&esp;【爸爸，爸爸！】根本听不出男孩还是女孩，不知道从哪里靠近了他，那嘀咕的声音听起来暖烘烘的。

&esp;&esp;【爸爸，我给你带了好吃的，你怎么还不醒，你不饿吗？】

&esp;&esp;方虎眼皮动了动，心里直叹气……到底我的脑袋怎么了，早上药吃多了？怎么这么多乱七八糟的！

&esp;&esp;那这个抱我腿拖我走的，又是真的还是假的？

&esp;&esp;听孩子叫爸爸，还是蛮舒坦的，尤其这声音，听着的确耳熟，像是方弓义小时候，应该是回光返照。

&esp;&esp;【说了没有？你说吧，】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来，比孩子的声音响亮十倍，显得漫不经心，【没事，他肯定爱听，说不定太高兴了，立马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