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尤其是太孙最后竟然还能想到为他们取来灯笼这事,周立诚就忍不住感叹:“太孙,真类太子也。”
&esp;&esp;当年的太子也是这般礼贤下士,这般温和有礼。
&esp;&esp;太孙现在,恍若当年太子啊!
&esp;&esp;邵英听了也是点头。
&esp;&esp;两人随之都沉默下来,在这次拜见太孙后,都对太孙有了好感,可也因此对太孙的处境有些担心。
&esp;&esp;在邵英看来,太孙甚至比当年太子更好一些,沉默良久,邵英不禁叹:“英乎太孙,望之就似人君……唔!”
&esp;&esp;才说出这么一句,就被人一把捂住了嘴,周立诚额头的冷汗都冒出来了,过去怎么没发现老邵胆子这么大,居然敢说这样的话?
&esp;&esp;莫说此刻是坐在牛车里,就是在府里,这样的话还是不能说!
&esp;&esp;说别的话,被皇帝知道了,未必就治罪,可说这话,被皇帝知道了,脑袋或就要搬家了!
&esp;&esp;“嘘!你喝多了!”周立城低喝着。
&esp;&esp;代王府
&esp;&esp;叶不悔看过了儿子,儿子早睡熟了,奶娘丫鬟几个人守在一个房间里,看管的还不错,她看过后就放了心。
&esp;&esp;虽按照皇室养孩子的规矩,孩子是由几个奶娘大丫鬟贴身照顾,光是奶娘大丫鬟就起码八个,更不用说二等丫鬟及仆妇,那真当宝贝在养。
&esp;&esp;王妃是不能亲自奶孩子,在有身份的人看来,这不合规矩,孩子更不能睡在亲爹亲娘的房间,而在出生后,就要安排别的房间。
&esp;&esp;但在代王府,因着叶不悔从小就生活在普通百姓中,让她一生下孩子,就让孩子与她分开,一天只能见上几面,这是她万万不能接受的事。
&esp;&esp;苏子籍又不是本地土著,他思想也不受这世界的规矩所约束,所以从小世子出生后,第一口奶,就是由叶不悔亲自喂。
&esp;&esp;之后虽然请了奶娘喂,但因孩子能吃,叶不悔每天也会喂儿子一次,连小世子睡觉的房间也跟她的卧房离得不是很远。
&esp;&esp;这样,睡前她都不必走多远,就能去看一眼儿子。
&esp;&esp;今日也不例外,她在原本去看儿子的时间点去看了一次,回来后没睡,而亲自端了醒酒茶去了书房。
&esp;&esp;苏子籍在最忙碌时,平时一半时间睡在书房,一半时间歇在叶不悔房间内。
&esp;&esp;明天无意外,就是他被正式册封的日子,今晚是真忙碌,来了的人,大多留下来用饭。
&esp;&esp;酒席宴上怎能无酒?
&esp;&esp;哪怕一人喝上一口,这么多人轮下来,也着实喝了不少。
&esp;&esp;不过此时,还没有休息,尚在和野道人说话。
&esp;&esp;“主公,羽林卫中,几乎全部要职都来了,就这点反让臣感觉蹊跷。”
&esp;&esp;“主公在军中时日其实不长,不过半年,虽兼任了指挥使,却也不应该有这程度。”
&esp;&esp;“文官倒罢了,这兵权厘不清,关键时却是大患。”
&esp;&esp;四下无人,野道人说完,不由长长叹息,烛光下看去,发觉似乎瘦了不少,皱纹也深了不少,可见劳心劳力,以及忧患。
&esp;&esp;“逢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苏子籍同样一叹:“终是我们在京时日太浅。”
&esp;&esp;“臣明白,现在成为太孙,其实是把主公架在火架上……”野道人怔怔的说着:“要是以前,还可以徐徐识之纳之。”
&esp;&esp;“现在,班底浅薄,外力却一涌而上,受之,良劣难分,一时难以分辨。”
&esp;&esp;“不用看错许多人,关键时看错一个,怕就后悔难及。”
&esp;&esp;“但是不受,自然又凉了百官群臣之心,可所谓自绝于朝廷百官了。”
&esp;&esp;说至此,野道人已是沉默,一句话也说不下去了。
&esp;&esp;苏子籍听了一时没说话,站起身来慢慢踱步,似乎在思考着怎么解决。
&esp;&esp;而野道人目不转睛盯着苏子籍,其实这个问题,是时间问题,非才智能迅速解决,毕竟才器终还仅仅是才器,非是神迹。
&esp;&esp;可苏子籍一步步到现在位份,过程几乎就是神迹了,野道人不由有些期盼,是不是又有转机,能破得此等看似美好,实是祸深不可测的棋局。
&esp;&esp;第1075章 无一罅漏
&esp;&esp;“大王在么?”
&esp;&esp;外面却有人声,隐隐听见太孙妃三个字,野道人不由恍惚醒转,才发觉自己失态了,现在可是夜深了,并且明天还要举行大典,必须让主公休息,连忙就告退。
&esp;&esp;“也罢,这话题不是一日解决,你先下去罢……”
&esp;&esp;“不悔,你怎么来了?”
&esp;&esp;见环佩叮咚推门进人,苏子籍一抬头看到了叶不悔,跟在身后一个侍女,手中端着茶壶茶杯,不禁笑了:“其实我也没有喝多少,这么晚了,难为你还送醒酒茶来,不过我是有点累了。”
&esp;&esp;说着,苏子籍将外袍脱了,只着素衣坐在榻上。
&esp;&esp;叶不悔心疼,亲自挽起袖口提壶在手,向杯中倾入茶水,色如琥珀,带着嫣红,满室漾着茶香,说:“还说没有喝多少,是不是有些头疼?”
&esp;&esp;苏子籍虽喝了很多酒,但身体终是与普通凡胎不一样了,就算不喝醒酒茶,其实过一会,这酒劲自己就能过去。
&esp;&esp;不过没有拒绝,这醒酒茶是叶不悔亲自端来,不想让她担心,与其解释一番,不如就用了。
&esp;&esp;因此满饮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