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砰砰砰！砰砰砰！”
&esp;&esp;血腥味随着不断的磕头声，弥漫开来，只是十几个头，马顺德的脑门已是血污一片。
&esp;&esp;皇帝一直垂眸看着，仿佛在看一个死物，等马顺德磕了大约十几个，才冷冷开口：“还不快去？”
&esp;&esp;马顺德已磕得眼前直冒金星，听到这话立刻反应过来！
&esp;&esp;陛下这是饶恕了！
&esp;&esp;这是让自己去找翰林拟旨，这是给自己机会！
&esp;&esp;“是！是！奴婢这就去！”说着，马顺德就狼狈起身，顾及不能失礼，后退着到了殿门口，这才转身小跑出去。
&esp;&esp;望着马顺德的背影，皇帝眯了眯眼，什么也没说，阴影中站着的赵公公却下意识打了个冷战。
&esp;&esp;他不敢去望向站在那里的皇帝，但心底寒意却难以驱散。
&esp;&esp;按照自己对皇帝的认识，马顺德刚才犯的，乃是死罪，就算看来伺候多年的情分上，也必有严惩。
&esp;&esp;可只磕了十几个头，就轻轻放过，这就不符合了解了。
&esp;&esp;是马顺德情分贵重，不，哪有这程度。
&esp;&esp;那就是皇帝，还要用着马顺德了。
&esp;&esp;帝心如渊啊。
&esp;&esp;赵公公再次打了寒颤，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esp;&esp;出去了的马顺德，十分狼狈，虽用手抹去了额上流下来的血，但额的青肿破皮，看着仍有些狰狞。
&esp;&esp;外面下着雪，马顺德一出去，就向宫外走，才转过弯，就有太监迎上来。
&esp;&esp;这小太监本含着喜色，因着挨着大殿门的地方已明亮许多，也看清了马顺德的神色，更瞥见了马顺德额上的伤，忙立刻将喜色收敛了。
&esp;&esp;马顺德用白色手手帕轻轻按着额上的伤口，又擦了擦，这才不耐烦看去，问：“什么事？有屁就放！”
&esp;&esp;小太监忙回道：“督公，曹易颜已是查到一些眉目了。此人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能吓人一跳！”
&esp;&esp;“光是在这京城就有多处据点，还很隐蔽，都是多年前就准备了。”
&esp;&esp;“而且，咱们的人还发现，在那些据点里藏着一些武器，里面不但有刀剑，更有弩弓和甲衣，猜测着这些据点，怕不仅是曹易颜的人，更是应国在京的落脚之处。”
&esp;&esp;“你是说，曹易颜的据点，也可能是应国的据点？”虽然是疑似，但能被这么怀疑，估计是八九不离十了吧？
&esp;&esp;马顺德原本不耐烦的神情消去，脸上表情凝重了起来。
&esp;&esp;“是！已查出来，疑似应国的据点。”
&esp;&esp;第1053章 朝圣巷
&esp;&esp;“督公，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esp;&esp;“没有发觉就罢了，一旦发觉，细细查索，什么蛛丝马迹都有了。”
&esp;&esp;“人总要生活，武器总有来源，来往总有痕迹，皇城司已经确定，这些据点，与应国关系很大。”
&esp;&esp;小太监年纪不大，恭谨回答，声音多少带着点阴森，似乎就是干这行导致的气质。
&esp;&esp;“可擒住了人？”马顺德镇静了下来，声音也是平静。
&esp;&esp;“督公，擒杀了不少，但擒住的人还并未撬开口……”小太监恭敬而冰冷冷说着：“这反就是破绽。”
&esp;&esp;“五木之下，何供不得，现在却有人能忍着，就算以后会供，可单是现在，就了不得，不是应国，没有名分，没有这等死士。”
&esp;&esp;“督公，我们钓到大鱼了。”
&esp;&esp;马顺德没言声，只点点头：“曹易颜还是没抓到？”
&esp;&esp;“是！”
&esp;&esp;虽没抓到曹易颜本人，但将曹易颜在京城的据点拔了，顺藤摸瓜下去，未必就不能抓到这个人。
&esp;&esp;要是放在以前，这等事，马顺德必然很感兴趣。
&esp;&esp;之前去捉拿曹易颜，他就亲自督阵，甚至下令杀了不少人，事后就有御史对此颇有微词，但皇帝却没有因此处罚马顺德。
&esp;&esp;但现在，哪还有心情管这事？
&esp;&esp;马顺德皱着眉，看似沉思，实际仍在一味想着方才的事。
&esp;&esp;就算是差点被陛下所杀，方才皇帝一闪的杀气，自己也是感觉到了，可还是忍不住地去想：“这不对啊！”
&esp;&esp;为什么，陛下为什么会立代王为太孙呢？
&esp;&esp;无论怎么想，这都不合理也不合情！
&esp;&esp;马顺德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越是想不通，就越是憋气，心里这个郁闷。
&esp;&esp;身边这小太监还在一个劲儿的叨叨叨，马顺德觉得自己脑仁都在疼，一抬手，止住了还要继续往下说的话，不耐烦地说：“这事咱家知道了，继续给我查！”
&esp;&esp;“是！”小太监立刻应着。
&esp;&esp;马顺德又问：“现在还有谁在值岗？咱家是问，内阁和翰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