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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之将 第18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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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那就是入口。

&esp;&esp;似乎,是一队把守谷口的齐军在煮东西。叶星辞大步走过去,没有潜行,还刻意发出咳嗽,以显示自己的没有敌意。

&esp;&esp;听见动静,一士卒起身高喊:“什么人?口令!”

&esp;&esp;“大胜!回令?”

&esp;&esp;那人回了句“凯归”,又蹲下去,在锅里搅和。叶星辞走近,嗅到汤羹的香气。他热络地用江南方言搭话:“呦,哥几个煮夜宵呢!”

&esp;&esp;对方尽管不认得他,却并未警惕。一来听他是齐人,二来他又一身齐军着装。他们问他来做什么,是谁的部下。

&esp;&esp;叶星辞不敢乱说,怕露破绽,“其实,我是军中帮厨的民夫,受上官差遣,来给诸位军爷送点夜宵。”

&esp;&esp;“有酒嘿!好几天没沾过了!”

&esp;&esp;叶星辞留下一些蚕豆和米酒,然后很自然地绕过这队人马,步入峡谷,说去给其他人送吃的。

&esp;&esp;他牵着两匹马,穿过“一线天”,来到较开阔的地段。峡谷之内,处处篝火。若从高处看,会像大山身上一道燃烧的伤口。

&esp;&esp;花草都拔除了,地被锄头翻得开了花,犹如海上翻涌的波浪。山壁也被凿了一遍,处处碎石。

&esp;&esp;叶星辞数不清有多少人在搜捕楚翊,不过,几乎都闲着、睡着。似乎认定,驸马早已逃脱了。比起回营作战,在此偷闲则幸运多了。

&esp;&esp;每遇军官,他便送出蚕豆和米酒,然后继续向前,竟也没人拦他。

&esp;&esp;凭借对峡谷顶部形态的记忆,他一路走到隐蔽的墓洞之外。他不知楚翊是否还藏身其中,只要有一分可能,就要全力以赴。

&esp;&esp;叶星辞踅摸一下,捡起一块尖角白石,在马鞍刻画道:东脉北麓,刘庄村见。随后,将马留在洞旁,尽量大声地自语道:“把马拴在这,应该不会丢吧?”

&esp;&esp;这是留给楚翊和罗雨脱身的脚力。他不知洞里有无其他人,这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

&esp;&esp;他怕楚翊会饿,就把蚕豆绑在马上。卸下米酒,忍痛挑在肩上,继续朝峡谷深处走,分发给已不再搜捕,全然放松的士卒们。

&esp;&esp;走出一段距离,他喘歇片刻,忽然振臂一呼:“哎,那边有人在山壁上爬!是驸马!”说罢,他拔足狂奔,同时朝身后招手:“快追啊,追着了有重赏!”

&esp;&esp;“哪呢,哪呢?”

&esp;&esp;众人随之动了起来,墓洞之外已空无一人,只有两匹马在垂头觅草。恰巧狂风掠过,山壁斜生的树丛随之抖动,像有人藏匿其中。

&esp;&esp;“我好像看见了!”有人被叶星辞勾出幻觉。

&esp;&esp;“在哪,驸马是猴儿吗?在这么陡的地方蹲了两天?”

&esp;&esp;一传十,十传百,这些士卒随叶星辞追出好远。到后来,已无人记得是谁发起追捕,却都信誓旦旦:驸马像猴子一样,躲在山壁高处的树丛间,越琢磨越合理。

&esp;&esp;“哈哈,一只猴子……”

&esp;&esp;叶星辞忍俊不禁,趁乱横穿峡谷,跑出位于兵山关附近的谷口,在山麓的隐蔽处藏起。他剧烈地喘息,这番长达数里的跑动,让他浑身犹如火燎。

&esp;&esp;月光穿透枝叶,斑驳洒落。风声和着虫鸣,草木唰唰乱响。寂静又喧闹,安详又可怖。

&esp;&esp;叶星辞疼得想哭,忍回泪水,蜷在草丛。昏过去之前,他想:若楚翊还在洞里,一定能把握住机会。

&esp;&esp;

&esp;&esp;长久的黑暗,会模糊清醒和梦境的边缘。

&esp;&esp;楚翊一时分不清,自己是不是醒着。他问罗雨,罗雨似乎在掐大腿,随后道:“王爷,确定了,我们醒着。”

&esp;&esp;“睡一会儿吧。”楚翊躺在坚硬的石地,枕着手臂,“吴霜知道我们被困在峡谷,一定会设法营救。”

&esp;&esp;他深深地呼吸,想掀起风浪,将小五的影子从脑海吹出去。像浓墨倾入清水,那澄澈的爱意已变为浓黑的恨意。他恨不得一口口生吞了小五,连骨头渣子都不留给别人。

&esp;&esp;第297章 绝境逢生

&esp;&esp;“你说,他和齐国太子是什么关系?”楚翊低沉地开口。

&esp;&esp;“王爷不是说,不再提……”罗雨犹豫着回应。

&esp;&esp;楚翊默了一下,道:“这是最后一次。”

&esp;&esp;“我想想……”罗雨捋了一下,“王妃的父亲和齐国皇帝,是姑表兄弟。那么,王妃该称齐国太子为表哥。”

&esp;&esp;楚翊笑了,笑罗雨在逃避问题,他明知自己不是问这个。

&esp;&esp;“尹叶两姓,一向表亲通婚。”楚翊轻轻嗤笑,嗓音酸涩,“人家和表哥两小无猜,我这个结发夫君,倒是后挤进来的。”

&esp;&esp;听动静,罗雨在使劲挠头。

&esp;&esp;“我明白,爱情只是人生的一角。”楚翊轻快地自嘲,“我明白,我是摄政王,心里该时刻装着江山社稷,而非执迷于过去。”他哽咽一下,声音颤如角落的蛛丝,“我什么都明白,可我迈不过这个坎,我迈不过去……”

&esp;&esp;小五的那些话,像一柄利斧,把他剁碎了。

&esp;&esp;在罗雨不知所措的安慰中,楚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被推醒:“王爷,你怎么了?我听见你在呼哧呼哧地喘气……”

&esp;&esp;“不,是外面。”楚翊扑在石门缝隙,侧耳聆听,心弦一动,“马!两匹!”

&esp;&esp;“什么凉皮……”罗雨也将耳朵贴在缝隙,语气转为狂喜,“是有马,而且外面的齐军正在撤离!嘴里喊什么……好像是在追你。”

&esp;&esp;“追我?”

&esp;&esp;也许,是看走眼了,或有其他调动。这是天赐良机,还是敌人的伎俩?楚翊又听了听,做出一个大胆决定:开启石门,进一步观察。

&esp;&esp;主仆俩合力顶动,石门上下翻转,隆隆作响。楚翊探头飞速一扫,果然没人,只有两匹马拴在附近的石头上。他当机立断,钻出墓洞,扳着鞍头飞上马背:“走!”

&esp;&esp;罗雨紧随其后,上了另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