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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之我能置换万物 第254节

&esp;&esp;殷循一道:“莽山是世外门派,又不参与天下之争。不瞒宋道友,方才殷某胡话许多,可实际上这天下纷争,诸多破事,我却是一点儿也不想理会!”

&esp;&esp;宋辞晚回道:“说得好像谁想理似的。”

&esp;&esp;殷循一:……

&esp;&esp;第375章 山河万里,对坐说荣辱

&esp;&esp;后来,殷循一说:“宋道友,覆巢之下无有完卵,许多事情要想不理,那便一定要具有绝对的实力。

&esp;&esp;然而,什么样的实力才算是绝对实力?真仙?武圣?只怕也未必能够啊……”

&esp;&esp;宋辞晚道:“真仙武圣都未必能够,你我如今却连地仙都不是,殷道友,思虑太远有时候也未必是好事。”

&esp;&esp;殷循一躺在竹筏上,手伸在了水中,碧蓝的水流从他玄青色的袖间拂过,他的衣袖飘在水上,像是轻纱在水中流逝。

&esp;&esp;他迷蒙醉眼,低吟浅唱:“英雄聚散阑干外,今古兴亡欸乃间。

&esp;&esp;燕子不知红尘事,还入斜阳古道边。

&esp;&esp;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万里,对坐说荣辱。

&esp;&esp;千秋功业皆作了尘土!”

&esp;&esp;唱罢了,他又轻轻笑起来:“呵呵呵,哈哈哈,千秋功业皆作了尘土,皆作了尘土啊……”

&esp;&esp;笑着笑着,他说:“此番离了雍州,我便要去镇妖关了。人间无趣,不如杀妖。反正几百数千年后,一切都要化作尘土。

&esp;&esp;宋道友,你呢?你又要去向何方?”

&esp;&esp;宋辞晚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在他问话之后远眺前方山水。

&esp;&esp;只见远山如雾,黛青的颜色在天地间起伏,金色的阳光自天际挥洒而下,照射在山间云雾处,将整个世界都折射出一重重辉煌的彩芒。

&esp;&esp;这是九州的山水,人间常见又不常见。

&esp;&esp;它们数百年、数千年,甚至数万年地屹立在这天地间,人这一生,即便是修成真仙,于这天地山河而言,也不过是短暂如尘埃。

&esp;&esp;可宋辞晚不同,她有更长久、更长久、甚至有可能是无尽长久的寿命!

&esp;&esp;千万年后,如今这一代的天骄都化作尘土了,她必定也还在。

&esp;&esp;时代兴亡,朝政更迭,这些对于此刻的她而言似乎都很重要,因为她还年轻,她还弱小。

&esp;&esp;但若是千万年后呢?谁又知道一切都会变成什么样子?

&esp;&esp;因而此时此刻遥想往后有可能存在的漫长岁月,即便宋辞晚向来道心坚定,在这一瞬间,竟亦不由得忽生了片刻茫然。

&esp;&esp;时光如若足够漫长,那么长生,究竟是幸运还是惩罚?

&esp;&esp;前方一道急弯,竹筏蹁跹而过。

&esp;&esp;蔚蓝的天穹上,一行鸿雁振翅飞过,在天空中留下了袅袅的鸣叫声。

&esp;&esp;宋辞晚身边,大白鹅亦不由得伸长脖子,引吭高歌,与天上大雁酬唱相答。

&esp;&esp;“昂昂昂!”

&esp;&esp;“亢亢亢!”

&esp;&esp;宋辞晚在瞬间回过了神,忽地哑然失笑。

&esp;&esp;此前她开导文婶子的时候说得挺好,世之奇诡瑰丽常在险远,在人所不能及……人在世上,要想达成常人所不能达成的成就,必然便要经受常人所无法经受的考验。

&esp;&esp;这是亘古长存之道理,若是想不明白,那还修什么仙,问什么道?

&esp;&esp;宋辞晚当然一向来都是想得明白的,只是人心如魔,心猿意马时刻存在,即便一时降服成功了,不多时它又会重新出现。

&esp;&esp;人心变幻,如白云苍狗,无时无刻,无处不在。

&esp;&esp;何谓修行?

&esp;&esp;便是要且修且行,行一程问一程,不停地降服内心的心猿意马,使之千般变幻亦不动摇。

&esp;&esp;宋辞晚站在竹筏上轻轻吐出一口气,气若烟蛇,须臾破开前方数十丈的空间,落在了水岸边弹跳而起的一只青蛙身上。那青蛙伸长舌头本来在捕虫,不料那小虫十分灵活,蛙舌伸出,眼看那小虫便要从旁穿梭而过,青蛙的这次捕虫即将失败——

&esp;&esp;便在此时,那缕烟气落到了青蛙身上。

&esp;&esp;这青蛙便忽然多生了一股力气,只见那绿油油的小身躯在半空中忽然形成了一个二段跳,凭空前移半寸。

&esp;&esp;青蛙舌头一卷,倏地便将那只飞虫给卷入了舌中!

&esp;&esp;“呱呱!”

&esp;&esp;重新落回水岸的小青蛙将虫儿一口吞下,随后欢畅叫喊起来。

&esp;&esp;风吹水岸,稻田沙沙。

&esp;&esp;蛙鸣蛙唱,如歌如画。

&esp;&esp;宋辞晚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她转头向身后看去,只见身后的殷循一不知何时竟是躺在竹筏上,就这样睡死了过去。

&esp;&esp;他的衣袖越过竹筏,缀在水中。水流将他托起,亦仿佛是要将他送向远方。

&esp;&esp;一只酒杯落在他的衣襟处,倒扣在他胸膛,随着他呼吸的起伏,酒杯骨碌碌在他胸前滚动,却不知怎么始终也不掉下来。

&esp;&esp;宋辞晚轻笑了声,临着水,迎着风,说了句:“殷道友,别过了,山长水远,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