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名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以前不这样,失算了。”
额束下方和两柱旁边都围满了人,有寻常百姓,也有头戴乌立的阴阳师,他们都高高举起胳膊,手里拿有写满了字的和纸,不停叫嚷着要云天三月的会长出来作证。
“作证?”立花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作什么证?”
京都阴阳寮划分两界,东界归云天三月管,西界归万流管,两家为了争夺名利早已是水火不容之势,如今云天三月出现了这样糟糕的状况,说不定与万流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稚名泷很清楚这一点,但他只是微微蹙眉,似乎有点自责的意思:“其实也不能全怪万流那帮老顽固。”
“那你准备怎么进去?”
“山人自有妙计。”
话音刚落,立花便听见耳边一阵低吟,侧头,见稚名泷已经瘫倒在地,四肢抽搐,两眼翻白,嘴角隐约有泡沫流出,怎么看都是一位有疯癫之症的病者。
“……”
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真是拼了。
立花会意,赶忙扯开嗓子往人群的方向吼道:“救命啊,这里有人身患传染性恶疾,请大家帮帮忙把他送到药师堂里去啊!”
原本吵嚷不休的人们一下子沉寂下来,纷纷转头看向这边,在目光触及到稚名泷的瞬间面部表情都变得扭曲起来,转眼之间人数已散去大半。
在鸟居门前维持秩序的几名阴阳师也注意到了这边,但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逃开,而是迅速跑过来用绢布掩住稚名泷的脸,然后才将他扶上肩膀。
“还好他们没看清你的脸,”其中一名脸庞稍显稚气的阴阳师有些嫌弃地瞥了稚名泷一眼,“后门是摆设吗,堂堂正正地翻墙也行啊。”
后者讪笑:“有客人在,你给我留点面子。”
像是被提醒了一般,宇津谷丸将视线转移到立花身上,继而脸色骤黑,一拳打向稚名泷的腹部:“妈的禽兽,出趟远门连小姑娘都不放过!”
这拳头用上了十足十的力道,立花光是看着都觉得疼,但稚名泷早已习惯了类似的待遇,只象征性地喊了声痛,又露出一张明朗的笑脸:“谁还没个困难的时候。”
他指的是自己吃饭没带钱幸得立花慷慨解囊的事,但宇津谷丸明显误会了什么,再次手握成拳朝同一个位置打去:“跟你混真是倒了八辈子大血霉,做错事还得我们这群跑腿的帮你擦屁股!”
说罢,便轻咳一声,对着立花讲道:“放心,虽然我和这愣头青很熟,但在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还是分得清楚,总之——洞房花烛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大嫂!”
立花仿佛被雷劈了一样久久不能回神。
“别乱吓唬人啊,小宇津!”稚名泷难得慌张,连忙争辩道,“她还只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