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告诉孤,谁让你不高兴了?”
“花也掐了,脾气也发了,人也打了,你的气还没消?”
“《凤求凰》都听不出,以后怎么做太子妃?”
“朏朏,做孤的太子妃。”
“朏朏别怕,孤在。”
一次又一次。
从她那么小开始,到她长大。
从前世,到今生。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这个世上会再也没有萧淮。
他就是,一直在啊。
无论她爱着,还是恨着。
一片朦胧的痛楚中,月下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她就活在这样的一天。
萧淮真的死了。
她的手已经握住了酒杯,却软得好似拿不起。有一瞬间,她几乎就要松开握着酒杯的手。
口中有血再次涌出。
一片朦胧中,她似听到了北地的号角。
他——
在北地——
为大周,为她。
月下握住酒杯,用尽所有力气,狠狠砸在了地上。
泪,滚滚而下。
正昌九年,春天
沙漠连绵起伏,看不到尽头。阳光倾泻而下,照在没有变化的黄沙上,映出一片明晃晃的绝望,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在这一片广袤的沙漠中,有一处,乌压压一片。
是一个沉默的军队。
此时披甲的士兵一个挨着一个坐在黄沙之中,或沉默地啃着他们手中的干粮,或沉默地擦着他们的刀。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兵小心翼翼打开他的水囊,还没靠近嘴边,就被一双干裂的大手按住。
小兵看了身旁这个沉默的老兵一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又小心翼翼盖上了水囊。他轻轻摇晃了一下,水囊中激荡的声音让他西安。小兵把自己的水囊挂回了腰间,继续沉默坐着,等待前方来自他们将军的下一个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