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着点点头,礼貌示意托比失陪后便缓步走向诺亚。
博罗梅奥的小公主仍得意谈着罗马贵族之间的舞会传统,语气笃定:“我们才是真正属于一个世界的。”
诺亚本想开口,却在下一秒听见一声低冷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请你让开。”
女孩愕然转头,只见一个东方面孔站在眼前,面纱轻拂着唇角。
安琪没有急于开口,只是目光缓缓扫过她搭在诺亚手臂上的手指,眼神冷淡中带着一丝讽刺,像刀锋掠过细雪。
她语气平静却锋利,带着冷淡的权威:“hagiàuna pagna”(他已经有伴了。)
她说完,略微抬下巴,目光轻轻扫过对方的白色礼裙,像是对入场资格的一种无声审判。
诺亚看向她,唇角缓缓扬起一丝弧度,那不是笑,更像是一种等待终于被应允的释然,深得像湖水底下的漩涡。
他松开女伴的手,握住了安琪的手。
“你终于来了。”
夜幕降临,科莫湖畔的灯火在湖面洒出微微的金光。庄园的宴会厅已渐渐安静,诺亚拉着安琪的手,穿过回廊,一直走到通往湖边的玫瑰园。
“从何时开始学会了意大利语?”他忽然停下脚步,低头看她,语气里分不清是质问还是惊艳。
安琪抬眼,眸光透出一点夜色的朦胧,嘴角勾起一点浅笑。
“segreto”(秘密)她佯装神秘地把手指放在诺亚的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再追问,转身靠在湖边的石栏上。
诺亚一把拉过她,拇指关节轻轻地与她在他唇上的食指重合,他盯着她看,仿佛再也移不开眼。
“iseiancariaanradiandartene”
她微微侧头,语气低柔,却带着一种勾人心魂的故意挑逗。
诺亚怔住。
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眼神彻底沦陷。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像握住一场注定要沉沦的梦。
夜风吹动湖面,水波粼粼。
园中玫瑰被夜色熏染得越发浓郁,香气混着潮湿的风扑面而来。
她只是轻轻一笑,转身倚在石柱边。月色落在她颈侧,像银丝勾勒的光晕,衬得她的眼神更加难以捉摸。
安琪指尖还残留着酒杯的微凉,此时被诺亚一把握住。他的手温热而坚定,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指节不自觉轻颤了一下。
他一步步逼近她,声音沙哑而低沉,“所以你的爱好是反复撩拨我。”
“你误会了,显然刚刚那句是我说错了。我的意大利语还需多练习。”她语气略显无辜,轻得像羽毛,垂眸睫羽微颤。
“那我们今晚慢慢练习……”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真后悔之前就没有当众吻你。”
“那怎么没吻呢?”她偏头看他,唇边是一抹极轻极淡的挑衅。
诺亚呼吸一顿,下一秒,他已经扣住她的后脑,低头吻住了她。
这个吻没有宴会厅里的灯光,没有那些刻意规训的视线,只有夜色、花香、湖水与少年几乎快要溢出的热爱。
他的吻急切而炽热,像是在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回应她所有的语言、眼神和动作。
唇齿交缠时,她指尖捏着他的衬衫,几乎要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热浪吞没。
他低声喃喃:“现在我要加倍补上。”
她回吻,带着一丝夜色中隐忍已久的温柔。
风从湖面吹过,远处传来宴会厅最后一曲圆舞的尾声。
但他们不再需要音乐,因为彼此就是整个世界。
站在回廊深处的托比看着湖边缱绻的两人,指节收紧酒杯,他手中香槟未动,嘴角却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的眼神没有波动,只是轻轻抬头看向夜空。
一轮月光仍旧圆满耀眼,洒下的是无差别的光。
他低声自语,对着夜色吐出一丝疲惫的酒气:“看来在一些人眼里,充满光辉的……从来不是月亮。”
iseiancariaanradiandartene
他轻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仿佛是在念一段无人知晓的悼词。
曾几何时,他也……
不,他清楚的,iseiancariaanradiandartene的意思是——在你离开之前,我的思念就先行一步。
月光洒在金边高脚杯,反出一瞬冷光。
他终于收回视线,低头一饮而尽杯中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