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想死,便要背井离乡,在他处寻得转机。
“那转机在何处?”
“卦象为兑,意指西方。”
一阵鹤鸣响彻山野,亮翅云间,遨游四野。
贺衍回过神来,垂眸看着手中酒碗,白发飘散,眼中带着三分醉意。
“你赴死的那般干脆,连为榆丫头改命的人都未交代,是不是认定了我会出手?”
醉眼迷离间,仿佛看见对方一手拿着酒碗,一手枕在脑下,抬眸看着鹤游云间,吊儿郎当的开口。
“小爷若死了,贺参军能善罢甘休?”
随后喝了一口手中的酒,叹了一口气。
“我本不欲让你入局,可你偏偏不肯出局,便只能强行将你安置一边,只望你能在危急时刻帮帮阿榆。”
随后他低头笑了起来,转头看着他,缓缓启唇。
“未曾想,你竟将整个西域拉入局中。”
贺衍低低笑了起来,白发散在风中,抬手敬了敬四周山川河海,音色轻缓。
“凡事讲求因果,西域与侯府的因果,只有那个孩子。”
天命
贺衍起身看着几只白鹤在山间穿行,山雾盈岚,好似绿野仙踪。
他眸光流转,忆着往事。
阿陵死后,他一直派人守在榆丫头的身边。
当萧徜彻底按耐不住对她出手时,他的人便设计引走了那些杀手,随后带着昏迷不醒的人马不停蹄地赶往西域,去寻那抹渺茫的转机。
世间从未有太多巧合,榆丫头能死里逃生,又偏偏去了西域,不过都是他们为之。
可以说,她能出现在少主殿,也都是他的手笔。
他不知阿陵将怀远军交到榆丫头的手里想让她做什么,但仅仅靠一支军队是斗不过一国之君。
所以,榆丫头需要外援。
而那时,那个孩子已经声名四海,整个大漠都在为他臣服。
说他一剑封疆都不为过,四海又有几人能斗的过他。
他要让他成为榆丫头的助力。
他早早派人打听清楚了少主殿的情况,只要将榆丫头送进去,凭那个孩子与定安侯府的那抹羁绊,定会出手护住阿榆。
因为从他卜出兑卦的那一刻,他就相信,榆丫头的生机在那个孩子身上。
可他不能太过刻意,若让那个孩子察觉是中原人特意将人送到他眼皮子底下,那么榆丫头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索要恩情的器皿。
恩还完了,便一拍两散,他与定安侯府的羁绊便彻底断了,不会再有任何深交。
这绝对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