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茵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觉得她是白眼狼?
毕竟,谢家是真的把她养大了,而她丝毫都没有回报他们。
柳文茵无意识地抠着手心,最终还是抹去了不好意思。
她不做妾。
也不做谢安和正妻之间恩怨纠葛的工具!
谢安可能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在府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不出现,柳文茵反而更轻松。
休养了几日,再次去老太君跟前请安,她便提出了去寺庙里祈福的事情。
老太君担心她的身体,“寺里条件艰苦,你才大病了一场,不宜在此时出门,祈福的事就交给祖母,祖母这年纪去寺庙里修行,抛却凡尘俗事,反而对身体更有益处,你就在府里好好待着。”
“祖母,我这次因祸得福,是各路神仙保佑的结果,怎么着也得去烧香拜佛,修行一段时日,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老太君瞅着文茵乖巧的模样,啧了一声,“跟祖母还绕圈子呢?”
柳文茵抿唇,在心里斟酌措辞。
老太君道:“以前祖母想把你托付给安哥儿,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如今已经大好,也明确表示不想当安哥儿的妾,强扭的瓜不甜,祖母怎么可能会勉强你?”
傻妾和正常的妾是有区别的,如果文茵病没好,为了表现大度,那王家姑娘也得好生待她。
可眼下文茵恢复正常,又和安哥儿有青梅竹马的情分,那王姑娘定是把她当成劲敌了。
老太君是过来人,主母手里有多少特权,她最清楚。
只要那王姑娘不是糊涂人,想拿捏文茵太简单了。
如果文茵爱慕安哥儿,她或许还会替文茵筹谋一番,让她如愿以偿。
可文茵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她不能仗着年纪大就装糊涂。
老太君拉着文茵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不愿当安哥儿的房中人,没人会逼你,也别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你吃的喝的都是锦绣堂的东西,那是祖母的嫁妆,别人管不着!”
老太君对她越好,柳文茵的心就越酸涩,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报答老太君的恩情。
吸了吸气,柳文茵道:“祖母,我知道您是真心疼爱我的,但我也想府里人丁安宁。”
柳文茵不需要说得太直白,老太君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由得红了眼眶,“你这孩子就是傻,凡事讲究先来后到,先来谢家的人是你啊,哪能因为安哥儿成亲,就让你没了容身之处?那王姑娘要是容不下你,干脆悔婚算了,你已经避着安哥儿了,她还有什么可说的?”
“祖母,我这段时日总是胡思乱想,觉得看不清前路,您就让我去清修一段日子吧,说不定我自己就想明白了。”
老太君叹了一口气,“你已经是大姑娘了,有自己的想法,祖母也不能把你拘着,文茵,按照你自个儿的想法去做吧,你不想嫁人,祖母不会逼你,你若想成家了,祖母还能帮你挑个如意郎君,以前你怎么活,以后还是怎么活,莫要给自己背上枷锁,那太累了。”
柳文茵心里感动,佯装轻松道:“那您得给我寻个文武双全的好郎君。”
老太君答应,心里却在想,安哥儿不会武,看样子文茵真没看上他。
王家人着急回涂州,婚期安排得紧凑,很多时候得老太君出面镇场子,如此一来,想去寺里祈福也抽不出时间。
谢安时不时还会来韶光院,有时候是送东西,有时候什么也不说,就静静地看着柳文茵出神。
柳文茵被他闹得烦不胜烦,不想在府里待着,便带着丫鬟婆子和护卫,一个人去山里清修去了。
陈景亭番外(6)
陈景亭让人备了礼,打算去谢家探病,再随机应变,找机会见一见柳文茵。
明明同在京城,却被规矩束缚着,不得相见,这让陈景亭身上的郁气一日比一日深沉。
与他同处一个空间,冷不丁就有“冻伤”的可能。
府里伺候的人小心翼翼的,走路都不敢发出声音,就怕一不小心触了这位爷的霉头。
谢家的消息每日都有人按时回禀,可关于柳文茵的却很少很少。
在谢家,她好像存在感很强,又好像无足轻重,有人喜她,有人厌她,也有人把她当成透明人,他们都有共同点,没把柳文茵当回事。
陈景亭总算明白,她嫁他以前的处境有多尴尬。
更加后悔上辈子伤了她。
如果他没做错事,柳文茵应该会把他当成依靠吧?
那么爱上他,也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往事不能回想,越想陈景亭就越想捅自己两刀,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很蠢!
陈景亭迫不及待想要见到柳文茵,思念已经到了极点,无法克制,再等下去他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做出夜探香闺的事情。
他真的很想柳文茵。
很想,很想……
还没出门,青柏便来回禀,“世子爷,谢家那位表姑娘出府了,属下打听过了,她要去城外的青山寺祈福。”
作为世子爷的心腹,他如今算是闹明白了,真正让世子爷上心的,是谢家那位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