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京师城里,河南的举子这才发现什么叫大明的京师,以前也不是没有来过,京师的印象还在脑海中,为什么短短几年时间变化如此之大。
京师的街道干干净净全部铺有地砖,建筑也是经过翻新看起来威武雄壮,特别是经过南城的时候,那一排排一模一样的三层高楼让人震惊不已。
京师的人特别多,这哪里是王朝的末年,这分明就是王朝的盛世。
王之相等人被安排到河南的同乡馆,朝廷早就拨了钱粮,举人们不用为吃住的地方发愁。
同乡馆的管事还告诉王之相等人,朝廷鉴于河南湖广,陕甘地区战乱破坏严重,士子们还不远千里跑到京师来参加会考。
此次会试会倾重于这些地方的举子。
甚至若是科考失利,以上地区的举子还能直接到户部选官,将外派地方为官,甚至还能在京师做官,是反正就是重点的照顾对象。
王之相等河南士子不由热泪盈眶,朝廷始终没有忘掉我们,这样的朝廷哪里不值得拥护。
崇祯十六年的科举
张煌言,万历四十八年(公元1620年)生人,浙江鄞县人。
崇祯十五年时,二十二岁的张煌言考中举人,本来没有计划参加崇祯十六年的会试。
但是奈何自己的老乡外加远房亲戚李大人,现在在京师混得风生水起,于是张煌言便迫不及待的乘坐商船来到京师。
拜访了自己的老乡外加远房亲戚李大人,一论关系居然还是李大人的远房侄子,这就表示要发达了。
李大人直接一句话,看你给伯父我头磕得响,这次保你中前三甲。
张煌言直接目瞪口呆,这也太雷人了吧。科举可是最为神圣公平正义的人才选拔方式,你现在告诉我还要作弊,还能提前预定。
想我张煌言铁骨铮铮,一身正气,肯定不食嗟来之食。
但是这毕竟是长辈伯父的安排,还是前三甲,那我张煌言也不是不能接受。
当然张煌言也知道自己伯父李大人的能力,迅速向伯父靠拢,并被伯父李大人委以重任,并马不停蹄的给其他士子洗脑。
目前这土地征税三策在京师的士子圈闹得沸沸扬扬,当然持否定态度占大部分,唯一支持的就是浙江士子。
浙江士子表示浙江人的春天来了,现在朝堂上充满了浙江大佬,这次科举就是浙江人的天下。
当然这是一个原因,主要原因还是浙江是以山地和丘陵为主的地形,难以实现数万亩大地主的条件,再加上浙江地区更倾向于种植经济型的作物。
人们的思想比较开放,不把土地看作是唯一的生产资料。
张煌言的第一站便是给浙江同乡的士子洗脑,并向浙江士子暗示这次的主考官都是浙江人,你们懂得。于是浙江士子立马就向张煌言靠拢。
统一了内部战线,那就要向外发展。
这北方三省的士子表示这土地征税三策是实打实的落在我们的头上,现在我们根本就不想说话。
河南湖广陕甘地区的士子表示现在家乡朝不保夕,再加上朝廷的各项优待,以后朝廷就是我们的家。
云贵川三省两广福建的士子力量太过于薄弱,距离京师的路程也太过于遥远,也得到了朝廷的优待,表示我们也不想说话。
浙江士子迅速和这些地方的士子打成一片,出手阔绰,说话还那么好听,很快就得到这些地方士子的认同。
然后觥筹交错之际,推杯换盏之中,不可避免给这些士子透露一下我们的李大人为你们付出了多少多少。
你们能得到今天的优厚待遇,那都是李大人呕心沥血,甚至在朝堂上拼得脸红脖子粗给你们争取而来的。
这李大人在士子们的形象迅速扭转过来,这李大人原来还有如此有血有肉的一面啊。
当然反应最为激烈的便是南直隶和江西的士子,这些人胆子也大,也是软硬不吃。直接在京师里面对朝廷的土地征税三策评头论足,更是对李大人破口大骂。
张煌言带领的浙江士子根本就洗不动南直隶和江西的士子,这地方的士绅力量那真是根深蒂固。
两伙人甚至在京师大打出手,闹得好不热闹。
终于三月的会试正式开始。
这次会试很多规矩就和以前不一样,以往考生还自带衣食,这次居然由朝堂提供。
以往就是一个简单的窝棚,这次居然成了单独的青砖小隔间,里面还放着一张小床和羊毛被,要是累了还能小憩一会。
一日三餐朝廷皆有提供,虽然有士卒不断的巡视,但是上茅房等都是畅通无阻,不得不说是人性化了一点。
三日后考生才走出贡院,以往那是魂不守舍,这次出来还神采奕奕,看来是没有经历过以往的摧残。
有些有经验的考生不由自主的的点点头,这改变还是可圈可点的。
会考结束后,士子们是又耐心而又焦急的等待考试的结果。
当然肯定有人气定神闲,比如山东的老举人王大治,比如一大波的浙江士子。
王大治一头花白的头发,快五十的年纪,会考后很是悠闲的在京师游荡。
不可避免的王大治感到一丝的孤独,这同乡的士子好像都被朝廷给干掉了,王大治这还是济阳县的独苗。
不过想着即将到手的二甲进士,王大治把这些不愉快的想法给抛之脑后,老夫可是站在正义的一方。
今日王大治还是孤独的来到一家酒楼吃酒听曲,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
路过一张客座,只见几个士子正在觥筹交错,其中有人大言不惭的说此次必中,而其他人皆是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