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是个男的?”
牧时震惊地看着阿台,在他身边找人:“那个小女孩呢?她不是跟你形影不离吗?”
阿台微笑:“一个就够了。”
他的声音和小豆的一模一样,是天真的小女孩声线。
德亚多笑着鼓鼓掌,“好了,好了。”
“人都到齐了,”他露出苦恼的神情,“该从哪里开始呢?”
阿台说:“开始什么?”
德亚多说:“嘿,我可不是那种黑心商人。在我的顾客还不明白他即将面对什么之前,我是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履行合同的。”
阿台不耐地“啧”了一声,“零不在这里。”
“没有安睡曲,”阿台说,“我不能让他进入那种‘梦’。”
德亚多说:“这不还有钟么?”
阿台忽然扭头,直直看着牧时,那瞬间他和那个眼睛大得恐怖的女孩,神情出乎的一致。
牧时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
他踩到湿漉漉的泥地,低头,看到了深不可测的海域。
手腕上的两根红绳,烫得惊人,像有火烤着他的皮肉。
“牧时!快走!”
他仓皇回头,看见倒下的女孩,第一次。
那个一直徘徊在模糊梦境里,无处不在的虚影,第一次那么清晰。
病房里的秘密38
牧时发现自己受了很重的伤。
那个女孩也是,她捂着腹部的伤口,“亓越阳,还有没有药?”
牧时的视线转移。
他从来没见过这种神情的亓越阳。
而第一时刻浮现在心头的,不是对他的担忧,竟然是嫉妒与憎恨。
牧时被自己的阴暗吓了一跳。
女孩嘴唇发白:“这样啊……”
她垂眼,很快做了一个决定。
她的伤比他们的都要重,所以从最优解法来看,由她来牵制海底的怪物,是最合适的事情。
她说:“亓越阳,活下去。和他一起。”
亓越阳说了什么,牧时一点也没有听到。
从他们两个的视角,牧时应该是陷入了短暂的昏迷。
她跪在牧时身边,很轻的,很眷恋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亓越阳说:“岑向筠,不要。”
岑向筠冷静地对他交代了几件事,然后正正地看着他:“我有一个道具。”
“可以指定一个人,”她说,“暂时忘记某样事物。”
牧时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声音,但是他在嘶吼,挣扎着,双目通红。
“亓越阳,”岑向筠说,“离开这里以后,就给他用一下吧。”
她笑了,“逃避虽然可耻,但还挺管用的。能拖多久就拖多久吧。”
凭什么。
凭什么是你走,凭什么被抛弃的是你。